第41章 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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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悄悄拂过树林，飘到湖泊上，在平静的湖面，掀起一道道涟漪，哪怕在烈日之下这股悄无声息的风，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寒冷。
零壹在湖水之中，扶着龙儿的身子，龙儿的整个身躯已经沉浸在了湖面之下，被零壹扶着的缘故，只有脸庞还未没入湖面之下。
“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了……”
零壹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丝六分伤感、三分央求、还有那一分自责。
嘴角微微抿着，他不知道龙儿的情况么？他当然知道，理性分析之下，他也清楚龙儿会重新变回灵魂体，融入自己身躯之内，而现在龙儿所持有的不过是一具没有温度的躯体而已，一副廉价的魔力躯体，龙儿只要想要，零壹能够做到要多少就造多少的程度。
但感情可是感性的事，过多的理智思考融入难道还叫谈恋爱么。
哪怕现在零壹也再清楚不过，龙儿绝对不会有危险，但感性的驱使之下，总会突破理性的思想，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护住那个女孩儿。
“傻瓜，我能有什么危险呢，真是个大傻瓜。”龙儿虽然嘴上说着，但内心深处却被填的满满的，好似要溢出来似得。
双手摸索着，贴在零壹的胸口之上，左手缓缓向上，攀附在零壹的脸庞上，好似抓住了时机似得，嘴角微微扬起。
跳出水面，龙儿的双唇贴在了零壹的嘴唇上，贪婪的交织着。
而龙儿那宛若鲤鱼一般的跳跃，带来的强悍冲击力，带着丰盈的果实，直直撞到零壹身上，将零壹的身躯微微朝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湖泊之中。
但零壹身后是湖边，相对比较浅一些，。所以湖水仅仅漫过了零壹的腰部，扶着龙儿的双手也悄悄放在了龙儿的背腰处，生怕惊动她似得，也不敢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轻抚着零壹的面庞和胸膛，好似感觉到了零壹的温度，但再次抚摸，双手的感觉却断然全无，甚至连有没有摸到都不清楚。
但不知为何，双手就是暖暖的、热热的，这股感觉不像是外界感知的，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温暖感，将内心填满的充实感。
是那个男孩儿的责任感，也是那个女孩儿的安全感。
那一刻，小九看着他俩不禁有些痴了，嘴里悄悄呢喃着：“什么意思？魔力铸成的身体？灵魂形态？他们在讲什么？”一颗好奇的种子慢慢萌生发芽，她想知道，她想知道一切，她想知道他和她的一切……
映衬在湖泊内的两个倒影，缓缓挪开了嘴唇，但额首还紧紧贴在一起，久久不舍分离。
“怎么办小壹。”龙儿突然的问题让零壹一惊。
“嗯？怎么了？”零壹有些害怕，他怕刚刚的举动是不是太主动了些，让她讨厌了。
“本来我没那么多想法，只想早点到你身边陪着你，救下你，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犹豫，我感觉未来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比那时你每天来找我，幸福的太多太多了。”龙儿说着，挪开了零壹的额头，空洞的眼神中，缓缓冒着蓝色的光芒，闪烁着，像是在尝试着睁开眼睛一样。
“你，后悔了么……”零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失落，他以为自己的举动惹她不开心了。
“嗯，是啊，我好后悔啊……”龙儿说着，静静的躺在了零壹的胸口之上，澎湃汹涌的心跳声，却在龙儿的耳朵里是那么的渺茫，却又铿锵有力，让龙儿能够听见他的觉悟一般。
“我，做错什么了么？”零壹不安的询问着。
龙儿却得逞的笑着，摸着零壹的脸庞：“没有，你没有做错，我后悔我自己，我好后悔我不是人类，我好后悔我以龙族身份来到了这个世界，倘若我也是无名村里的一个小女孩儿，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真正意义上的和你一起长大，会不会咱俩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零壹听得呆了，原本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看着怀中的龙儿，久久不能忘怀。
或许人就是这样的，一些事在自己看来或许什么都不是，但在对方看来却堪比天大。
而岩石后的小九看到这一幕也呆住了，呆呆的窥视着零壹和龙儿依偎在湖畔之中，好似一对神仙眷侣一般：“那因为自己身份而好高骛远的龙族，居然会后悔自己的身为龙族身份？那不是和否定龙族的荣耀是一样的么？这个男人真的就这么值得么……”
“你真的是，哪有这么贪的，每个人的出生都由不得自己，有什么好后悔的？”零壹轻抚着龙儿的长发，龙儿的头发很柔顺，哪怕袖长到已经能够挂到脚踝了，但还没有一丝分叉，抚摸着龙儿的长发，宛若穿行在一片毫无阻隔的湖水之中似得。
“嘿嘿，是啊，好像你这么讲我的确有点贪心了。现在想想，跟以前一样，你来秘境里找我玩儿，我也很开心、很快乐、很充实，那感觉远比现在要好得多。”龙儿立着下巴，贴在零壹的胸膛之上，随后双手压在零壹的身体两侧，额首再次贴在零壹的额首上。
“怎么啦，还亲不够么？”零壹有些腼腆的笑着，相反龙儿的笑有些忘乎所以，好似心里的算盘被他猜到后，也要硬生生将这算盘打完的感觉。
“没办法，你说的，我比较贪嘛，嘿嘿嘿。”龙儿说着，扶着胸膛的手缓缓上移，碰到了一个石头，卡着龙儿在零壹躯体上游走的步伐，好奇的低下头，发现那是自己送给零壹的龙魂项链，尽管上面已经破碎，内部的鲜血已经干涸，零壹还戴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怎么了？”零壹也看到了龙儿手里抓着的龙魂项链。
“你，还戴着呢，龙魂项链。”龙儿说着，还在把玩着那个小盒子，虽然龙儿没有触觉，但是龙儿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就是自己身上的碎片，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摸着它，就算没有触觉，但还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存在的如此真实，没有任何犹豫，好似自己的手脚一般。
“嗯，毕竟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虽然裂了，但我还想好好珍惜它。”零壹伸出手，摸着胸口的龙魂项链，自己和龙儿五官共享，零壹摸着龙魂项链也让龙儿切实感觉到了。
“你真的是，对我这么好，让我该怎样还你呢，傻瓜。”龙儿反而有些自责，越靠近零壹，越珍惜零壹，却越发现零壹更珍惜自己，再想想当下和零壹只能做一对灵魂伴侣，自责的感情油然而生。
“谁说我要你还了，我自愿这样做的，因为我喜欢你啊。”一句话像是一束光芒一般冲破了黑暗的空间，直达龙儿的内心之中。
那一刻，仿佛龙儿的五感恢复了一般，能够看见零壹的面庞了、能够感觉到零壹的温度了，也能嗅到零壹的味道了、能听见零壹的鼻息了，更能触摸到零壹的皮肤了。
救赎，刻在龙儿的脑海之中，印在他的身躯之上。
他，在村子被毁的那一刻，她自愿为他放弃肉体，只为缝补他受伤的心灵，渴求能成为他的救赎。
而她，在为躯体被毁而后悔时，他不愿许以海誓山盟、不愿地久天长，只愿此时此刻、无怨无悔，不断填满着她的内心，只愿成为她的救赎。
午后的阳光太过毒辣，可在此刻却变得异常温暖，温暖到能够将一个实体的人和漂泊的魂一同暖到心窝窝里头去，宛若一条长线一般，紧紧相拥、紧紧相连。
她不再后悔，不再为当下而感到不安；不再强求，不再单纯的向他索要；她要给他同等的尊重和爱护，等到他愿意的那一刻，再倾尽所有，一同奉献给他。
奉献给她所信仰的光芒与无上神明……
而他也不再不安，他自然也明白她的索求，哪怕在当下还是有些抗拒，但每每在她的面前，总能打破自己理性的枷锁，要不是自己受过教育的熏陶，或许还真就半推半就的完事儿了。
等到某一刻，等到她真正拥有了躯体，或许那一刻便是最好的时刻了。
等到那一刻，他也可以交托出自己的一切了，任由她渴求、探索、追寻那片极乐净土。
将自己的一切交付于她，交付给他所珍爱的欲望和娇小恶魔……
“怎么办小壹……”
“嗯？怎么了？”
“一个时辰，根本不够啊……”
“是啊，是有点短了些……”
……
默默游到了岸边，回头呆呆的望着躺在湖泊中热吻的两人，虽然情到深处，但却没有任何不洁的举动，仅仅享受着当下享受着彼此存在的这一刻。
那一刻，或许小九能够明白一丝，龙儿的选择了，但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龙魂项链，传说那是俘获的象征，倘若一条龙将其赠与，那么则代表着，这条龙的一生，都将为其所驱使，甚至奴役也心甘情愿。”
小九说着，目光放在了一丝不挂的零壹身上。
“他说送给他的，那个龙族人么，他值得么，一个男人……”小九说着，悄悄攥紧了拳头，“男人不应该没一个好东西么……长老，为什么我遇到的这个男人，会如此情真意切？”
“嗯？小壹那好像有个人。”龙儿说着，零壹反而第一时间抱住了龙儿的身体，将其拖入了水中，随后转过身子，将自己压在龙儿的身上。
龙儿有些慌了，那令人惊叹的吊桥已经悄悄放下，落在了龙儿的秘密花园前，仅仅毫厘之差就能紧紧连接、通车。
但零壹并非为了这种事，迫切的将身子压在了龙儿身上，警惕的看着身后：“男人么？谁！”零壹警惕的凝视着周围，视线在周围游走着，那软香如玉的果实紧紧压在在零壹的胸膛之上，零壹却没有半分享受的心情，一心只想找到那个在湖边窥视的人。
龙儿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的笑着，眼前这个傻瓜似乎也和自己一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老是想保护对方，但龙儿没好气的嘟着嘴，抓着零壹的肩膀，竟然将零壹扑倒在身下，得逞的笑着，看得零壹一惊。
“喂，龙儿，你光着身子啊！”零壹惊呼着，想要将龙儿重新压回去。
可谁知龙儿却根本不在乎，歪着脑袋，看向另一头的湖边：“光着就光着嘛，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啊？什么意思啊？”零壹疑惑着问道。、
龙儿说着，匍匐在零壹的耳畔边，轻声细语的说着：“因为，偷窥的是个女孩子啊。”
重新骑在零壹的身上，压制着零壹的吊桥，没有让它显露在外，零壹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又赶忙捂住自己的胸口。
“是、是么……”零壹脸上难得挂上了一丝羞涩，一方面是在龙儿的提醒之下，知道了是个女孩子，差点自己就被看光了；另一方面则是，龙儿骑着的部位真的很不妙……
而不远处，小九也发现了这一幕，并没有变回狐狸的模样，而是站在远处继续凝视着龙儿。
“看什么看啊！转过去啊！不知道男孩子在这边洗澡么！”龙儿霸气的朝小九吼着，小九才恍然大悟，面红耳赤的回过头，朝外头走去。
龙儿仔细的审查了下周围，确认没人了之后才再次看向零壹，趴在零壹的身上，轻轻点着零壹的脸颊，宛若蜻蜓点水一般。
“龙儿，龙儿哈哈哈，痒啦。”零壹忍不住投降着。
“时间差不多了，在耗下去，晚上就没时间一块儿睡觉了，走吧。”龙儿说着，站起身，仔细打量着零壹的胴体，仅仅观赏却让龙儿觉得大饱口福的感觉，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龙儿，你这样……晚上我会害怕的。”零壹悻悻的说道。
“你是男人还我是男人啊，你这还害怕？”龙儿没好气的踩在零壹的肩头上。
在龙儿的正下方又没有任何衣物阻隔，目之所及之地不言而喻，令零壹害羞的别过头去：“没，没有没有，先起来吧，起来吧昂。”零壹说着，赶忙从龙儿的脚下抽出，慌张的跑回到了岸边，从手环中取出了一条毛毯，将全身擦干。
“嘿嘿嘿，反正你又跑不掉。”
“唔……龙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像是猎豹盯着一头猎物一般。”
“那可不，毕竟你的确跑不掉嘛。”
“额……哈哈哈，也、也是呢。”
……
简单整理了一下后，零壹换好了衣服一路跑回到之前和小九讲好的溪流旁。
然而刚刚跑到这儿，一位栗色长卷发及腰的女子，出现在零壹面前，令零壹慌了脚步，后退了几步。
虽然只是从背后看到了这个女子，但她的背部一览无余，多半前身也如此……
吹弹可破的肌肤不比龙儿差上半分，要说有什么不同则是小九的肌肤是呈现健康的肤黄色，而龙儿的皮肤更趋近于雪白色一些，好似原先世界中白种人和黄种人的区别。
硕大的耳朵从脑袋的两侧长出，朝外扩散成巨大的三角形，一条肤黄色的尾巴连接在臀下，轻轻抚摸着臀下坐着的石块。
“这形象……怎么和“狐妖小红娘”里的那么像？”零壹再次吐槽着。
耳朵微微晃动，似乎是听见了零壹的声音，缓缓回头，一双黄色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零壹，好像仇敌一般审视着零壹。
“你，你找我有事儿么？”零壹疑惑着试问着。
女子并没有多讲，而是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胴体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零壹面前，朝零壹走来，但双眼却充满着敌意，怒视着零壹，好似在告诫零壹别乱看一般。
“把那个龙族人叫出来。”女子用斥责的语气命令着。
“啊？龙族？谁、谁啊？”零壹还不明白面前的女子是谁，所以还想掩盖一下龙儿的存在。
而此刻零壹的左半边脸却缓缓飘出莹蓝色的光芒，随后湛蓝色的犄角和眼眸缓缓浮现，看着女子。
“你找我什么事？”龙儿的声音从零壹的口中说出。
“龙儿，她谁啊，你暴露出来没事儿么？”零壹疑惑着问道。
“他就是那头小狐狸，小九，这是她化为人形的模样。”龙儿向零壹解释道。
“哦哦，这样啊……”零壹虽然疑惑，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劲，“等下，小九是狐狸变成了人，那就不是亚人了，难道和龙儿你一样？”
“狐族。”小九没有等零壹讲完，立马回答道，“我是狐族人，因此不同于亚人，能够拥有换变成自己真身的本事。”
“狐族？种族不是只有四大种族的么？”零壹再次疑惑着问道。
“只是四大种族而已，还有部分小种族也展露了头角，只是没有四大族群那么卓越的功效而被后世记录而已。”龙儿解释着，叉着腰，看向小九，很不耐烦的说着，“那么，一个裸女，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面对龙儿的不耐烦，小九却没有任何发火的迹象，反而感觉被龙儿强大的气场压制着，这种气场并非人和人之间，而是种族上、灵魂上的压制。
小九咽了口唾沫，攥紧拳头问道：“我想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值得你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小九说着，零壹的眉头微微皱起，当然是龙儿控制的零壹身子的原因，零壹自己也一直有着这个疑问，于他而言，她真的对自己太好了，自己反而一直都是那个被龙儿赠予的人，自己反而没有给龙儿带来什么。
“龙儿，其实这个问题我……”零壹还想说，却被龙儿打断了。
“小壹先别讲话，你的想法我知道。”龙儿的声音一样从零壹的口中说出，一张嘴讲出两个语气的确有少许奇怪。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才对。”小九说着，怒视着零壹，“侮辱、欺瞒、打骂、甚至是……”
强风吹过树林，掩盖了小九最后说的一个“罪责”，但零壹能从口型中得知少许，那最后一件事的确是一件悲剧，不、所有小九所列出的都是悲剧，只不过最后一件更为严重许多，是所有经历过摧残的女性同胞们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而那毋庸置疑也只有男人能做得出来。
龙儿微微闭上了眼，思索着小九说的话。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才对，你别被骗了，你是高傲的龙族！”小九刚说完，迎面而来的一张耳光，零壹的左手狠狠拍在了小九的侧脸上。
强悍的力量，仅仅挥出时掀起的风浪，却能在小九身后的大树上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疤。
小九也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头晕目眩，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打的自己，是零壹？还是龙儿……
但小九更偏向零壹一些，朝着零壹高声咆哮着：“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零壹眼神一凝，随后零壹左侧脸颊的蓝色光芒消失，凝聚于零壹的胸膛之上，白光缓缓朝前飘出，变为一个人形。
但人形还未显现完全，那人形却再也强忍不住内心压抑的愤怒，冲上前，再次举起左手狠狠抽在了小九的另一侧脸颊。
一丝鲜血从小九的口中吐出，溅洒在了一旁的灌木之中。
小九捂着脸颊，嘴边还挂着鲜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女性身躯。
“老娘的男人，是你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