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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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的抚摸男人的脸颊。陆柏醒来，还是那张熟悉的床。
时间正好可以晨跑，买早餐。然而，他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蹑手蹑脚藏在门外的周姸。
两人对视的瞬间，周姸一脸尴尬。
“你小子学坏了！”周姸先发制人，“这刚几天啊，就学会夜不归宿了？”
陆柏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说道：“女侠，你看清楚，我只是回来的晚，我是在家过夜的啊！”
“有多晚？”
“到家的时候，不到午夜十二点吧？”
周姸绕着陆柏走了两圈，说道：“约会的成果怎么样？”
陆柏想了想，回答道：“其实，一开始只是被临时抓去顶包，救场而已，之后，虽然是吃了个饭，但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约会。”
周姸叹了口气，说道：“看你一个人回家过夜，估计也是没戏，人家姑娘八成是没看上你。”
陆柏微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对方没看上我。”
两人照常洗漱，只是今天起的都早，出门居然比平时早很多。
微信响起，男人看了一眼。
“你这老六，是不是怕母老虎生气，‘回家’了？居然把奴家一个人留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我交代了牟姐，她那边给你准备了早餐，我要到公司打卡了。”
“忙吧忙吧，我今天休息，晚上给你做点拿手菜，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陆柏放下电话，抬头迎来一道炽热的光线。
周姸见陆柏走的慢，回头发现他正在微笑着回消息。那一瞬间，她心底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有点好奇，有点疑惑，还有一些懊恼。
可是自己没有立场啊。
“老六，你要是有了女朋友，一定第一个告诉我，我给你把把关。”周姸拍了拍陆柏的肩膀。
“啊？我偷偷的不说行不行？”
“为什么？”
“我怕你把关之后，我就彻底交不到女朋友了。”
“为啥？”
“你自己条件这么好，你都按你自己这标准去找，哪有你这么好的啊？”
“——那倒也是！”
陆柏站住不走了，说道：“女侠，你这脸皮，化了妆之后确实厚了不少！”
周姸抡起包就要打：“老六我看你是不是有点皮痒了？”
两人正在笑闹，迎面碰到了何莲娜。
“早，何总。”陆柏赶紧收回正形，打了招呼。何莲娜戴着一副大墨镜，点了点头，就匆匆的先走了。
周姸奇道：“最近，何总的状态非常差，听安格说，是她家里出现了问题。”
陆柏笑道：“你们女人真是八卦，这些事情，我一个大男人可不感兴趣。”
周姸感叹道：“像何总这样事业型的女强人，婚姻上也有那么多糟心事，像我这样一个小虾米，还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
陆柏说道：“择人而噬。”
“啥意思？”
陆柏笑而不语。周姸一脑袋的疑惑，问陆柏这话啥意思，陆柏只是笑，就是不说。
等电梯时遇到了爱琳与毛佟心，几人一起上楼打卡。
“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爱琳问道。
毛佟心一边放下背包，一边说道：“别说，你还真别说，你猜怎么着？它是这么着！”
爱琳笑骂道：“你能不能别贫了，赶紧说正事儿。”
“5分钟后，小会议室。”阿文通知道。
小会议室中，何莲娜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化了很浓的妆，却依然遮不住她的疲态。她感觉很冷，于是用力的攥紧了双手，然而她自己都觉得一双手凉的刺骨。
会议室门打开了，是陆柏。两人四目相对，陆柏没想到何总已经到了。
他低头转身出了会议室，过了一会儿，拿着何莲娜的水杯返了回来。他将白色的马克杯默默的放在何莲娜的手边，就又转身出去了。
何莲娜看了看自己的水杯，大半杯热水，洗的干干净净，并且擦干了。她端起水杯，捧在两手中间。那种发烫的温暖感觉从那双白皙的双手之间蔓延全身。
“这个新人是不是太工于心计了？”何莲娜心想。
此时，部门的几位都来到了会议室，陆柏跟在最后面走进来。
“好，会议开始。”何莲娜打起精神，主持起来。
先是毛佟心，经过一天的调查，确实发现了很多现货市场上的问题。星达的几个主要对手目前面临着同样的断货问题，所以，大家应该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不过，已经有两家开始试图接触刘红军一方了，试图在他身上打开口子。
何莲娜也说出了她收到的消息，刘红军与他的合作对象们这次扫货，动用了大量的资金，在短时间内，手里芯片的价格翻了一倍，同时还打压了同行业的竞争对手，不过，因为资金短缺，他自己的产线现在实际上是处于半停工状态的。
“我联系了两个投行的朋友，他们对艾克电子所面临的风险表示担忧，所以是不愿意投钱的。”何莲娜说道，“并且，他们对刘红军的风险评估也非常高。”
毛佟心嘿嘿一笑，说道：“这就有意思了，刘红军试图在芯片市场上拿到红利，却阴差阳错的让自己的老本行螺旋升天了。”
大家忍俊不禁。
“不过现在，就算刘红军自食恶果公司倒闭，咱们虽然心里解恨，情况却对我们依旧相当不利。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一旦刘红军为了转移风险将芯片卖给咱们竞争对手那边的供货商，那咱们就要……”爱琳越说越是冒冷汗。
“好在，目前大家的资金水平都差不多，并且谁也不愿意真的去当第一个冤大头。”何莲娜说道。
陆柏一直一言不发，何莲娜看了看他，问道：“小陆，你有什么想说的？”
陆柏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何莲娜示意让他说下去。
“咱们敢不敢假装这个问题不存在，以正常供货商的供货价格作为成本，进行项目竞标，等中标之后，拿到预付款，咱们一次性结清艾克的尾款，让它保证生产，按时供货？”
何莲娜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做，风险就都转嫁到咱们自己身上了，这件事廖总及董事会肯定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有把握让对方给咱们先款呢？”陆柏说道。
爱琳说道：“小陆，这个事情恐怕……”
“好。你要是有这个本事，能促成云峰的合作，并且能让云峰先出五成资金，我就去谈。”何莲娜眼神锐利如剑，紧紧的盯着陆柏。“只是，恐怕你不知天高地厚，最后连累整个公司陪你一起玩蛋。”
陆柏微笑着说道：“何总，无论如何，我是星达的一员，我虽然年轻，工作经验不如在座的各位，但是这件事情，我可以试一试。”
好一个不卑不亢。
“那就做给我看吧。”何莲娜愈发不屑眼前这个新人，实习期还没过，竟然敢妄称促成这种决定公司未来前途的合作大单。
在座的各位同事也都目瞪口呆，除了爱琳，其他人甚至觉得陆柏得了失心疯。
“何总，我就夸下海口，让云峰取消公开招标，直接与星达合作。”陆柏同样用锐利的眼神还击。“以此来作为我的转正业绩吧。”
“呵，一言为定。”
何莲娜一脸寒霜的离开了办公室，所有人都看向陆柏。
爱琳摆了摆手，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别看了。”
众人这才唏嘘着散场。
“徒弟，你有把握吗？”
陆柏摇摇头，说道：“没有。”
爱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与何莲娜针锋相对，又夸下海口啊？”
“哦，对了，我忘了你这位顶级的大少根本不屑这一份工作，可是你这要是操作不当，可能会连累整个公司。虽然你可能也不在乎。”
爱琳越说越生气。
“谁说我不在乎呢？”
陆柏起身，拿起何莲娜落下的水杯，径直来到她的办公室，将爱琳一个人留在会议室。
此时的何莲娜正一脑门子官司，看到陆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已经喝了足够的热水，陆先生，你还要干什么？”
陆柏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何莲娜那一张带着鄙视与厌恶的脸。
“何总，我不知道您对我到底有什么样的的偏见，我只是想要尽可能的帮助身边的人。如果我的善意给您带来困惑，我深表抱歉。”陆柏盯着何莲娜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与云峰的高总，有交情。这次，我一定将事情办好，之后，如果您确实不喜欢，我会主动离开公司。”
陆柏离开后，轻轻的带上了门。
何莲娜先是震撼，然后一头雾水，为什么成功了还要离开公司？
她越发看不懂这个新人了。
陆柏拨通了那个，写着“高哥”名字的电话号码。
“小陆？”
“高哥，如果有时间，想邀请您一起吃个饭。”
“好，没问题！地点你来挑，我一定到！”
“我把地址发您。”
放下电话后，陆柏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哥，老弟需要您的帮忙了。”
17点，一辆林肯领航者停到了和园的8号门，门口的安保之前得到授意，立即放行通过。车子沿着景观路，来到云上居的正门，门已经打开，车子驶入其中，停在车位上。
高远光与一位随行人员一起下了车，心中虽然惊叹，却也不动声色，迈开步子向庭院走去。
高远光对风水有些心得，过了影壁，枯山水的景观映入眼帘，陆柏穿着很休闲，微笑着迎面走来。
“高哥，恭候多时了。”陆柏伸出手来。
高远光紧紧握住陆柏的手，笑道：“我也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行事居然有古人之风，不简单！”
“老许，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陆柏，小陆！”
给高远光开车的司机“老许”，穿一件白色领衫，头发有点稀少，看上去满面红光。
“这别墅设计的典雅别致，暗合风水机要，看来是出自名家之手啊。”
陆柏只是笑道：“两位大哥见笑，这方面我不是很懂的。”
高远光哈哈大笑，说道：“手表你也不懂，上来就买最好的，风水园艺你也不懂，居然也是最好的。小陆啊，你可真是过谦了！”
陆柏将三人请进别墅，路过客厅没有停留，直接来到茶室。一位娃娃脸美女正在巨大的舍利木根雕茶海前，备好香茶。
高远光一愣：“这位美女看着眼熟，是不是小奚？”
“高哥，您好记性。”奚航微笑着说道。
陆柏说道：“奚航是我的朋友，今天恰好休班，就临时客串，帮我招呼高哥。”
高远光神秘一笑，非常内涵。
奚航说道：“高哥可不要乱想，我跟陆柏确实是朋友关系，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这一下子反而把陆柏说的不好意思了。
两位过来人不禁哈哈大笑，感叹年轻人就是好，什么都写在脸上。
牟轻雅轻推茶室的门，说道：“晚餐已经备好，在哪里用餐？”
“去小餐厅吧。”
来到一楼的小餐厅，餐厅北面墙上居然挂着一幅《八荒云水》。二人正值震惊，牟轻雅解释道：“云上居的总设计师高院长，与卢院长不仅仅是多年的同事，更是私交好友。这一幅《八荒云水》并非真迹，是高院长自己一比一还原的，二者细节处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原来如此，这间别墅的设计者，居然是高贞，高院长？”老许惊叹。
高远光也感慨：“高院长算起来，还是我的叔公，如今已经九十岁高龄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他老人家的杰作。”
感叹之后，几人分宾主落座。
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几道时蔬，一条清蒸虎斑。再之后是佛跳墙，莼菜羹。
陆柏在征得高远光同意后，开了一瓶白酒，为他斟满。
“高哥，这杯敬您。”陆柏提起了酒杯。
喝过头杯酒，大家动起筷子，品尝起来。高远光不禁有些意外，奇道：“我说小陆啊，这佛跳墙吃起来，怎么这么像金江陆丁山陆师傅的手艺？”
陆柏加上这一次，是第二次吃佛跳墙，哪里分的清什么味道。
“高哥，您这神了，我这里没有厨师，于是就拜托金江的李哥，帮忙出了厨师与一位服务人员，佛跳墙是在金江的后厨房备好了，拿到这边二次加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师父的杰作。”
高远光越吃越是满意，对菜品赞不绝口。四人也频频举杯，喝了不少。高远光酒量很好，三杯酒下肚，脸不红心不慌，状态极佳。老许就差了些，第二杯喝完，就换啤酒了。
“小陆，本来应该是我来宴请你才对，所以才让你选地方，谁知道，选来选去，弄到你自己家里来了，别说，在这样的环境里，享受着特级厨师精心料理的珍馐，确实是人生快事！来，咱们干一个！”
几人用力的碰杯，大口饮酒。
陆柏说道：“实不相瞒，这里我还没住过，正好时逢今日，就当作是给我家里‘燎锅底儿’来了！”
高远光一听，原来还是乔迁之喜，举杯说道：“既然如此，这一杯就庆祝小陆乔迁之喜！”
饮罢，陆柏说道：“高哥，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高远光听到这话，来了精神。
“尽管说！”
陆柏酝酿了一下，说道：“高哥知道星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