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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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玉妍说完，江璃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皇婶婶，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顾玉妍望着江璃，生怕江璃不信她。
别看她年纪不大，可她作为皇女，皇家内部里兄弟姊妹间的关系，谁和谁好，谁和谁不对付，她还是门儿清的。
虽然三皇子给太子敬酒对旁人而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在她看来，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见顾玉妍呆呆地看着她，江璃连忙给她一个拥抱，“不，你说的太对了。”
“你还记得他是怎么给太子敬酒的吗？”
顾玉妍点点头，“三皇兄拿着自己的酒杯和酒壶去找的太子哥哥，他给太子哥哥斟了一杯酒之后，二人就碰了碰，各自饮下自己酒杯的酒。”
错不了了。
江璃现在敢肯定，顾晏珩是提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之后，再将毒下到了自己的酒壶里。
“小九，我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找你母妃，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不要跟任何人提，包括你母妃，别说你的任何怀疑。”
如今顾晏珩还没被抓，若他知道小九怀疑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一直看着顾玉妍的背影消失，江璃这才转身往朝会殿走去。
等江璃走到顾晏珩的位置上，四下打量后，这才发现，顾晏珩桌面上的酒壶不见了。
刚刚众人离开的虽急，但到底是在御林军一一盯着的前提下离的场，没有人敢在御林军眼皮底下将朝会殿上的任何东西带出去。
想来，顾晏珩在下毒之后，当时就让人将酒壶处理了。
江璃眼眸暗了暗。
如此一来，关键的证据，算是没了。
即便她现在跟皇上说明此事，顾晏珩也可以说，他的酒壶是在混乱之中丢失的，说不定是谁想陷害他，这才故意将他的酒壶藏起来。
思及此，江璃盯着顾晏珩的桌面，半晌未动。
毓庆宫。
“殿下，殿下醒醒，大公公带着人来了，这会儿在宫门口呢。”
今日计划失败，顾晏珩本就一肚子火气，这会儿刚躺下就被宫人唤醒，脸色格外的差。
“大公公这会儿来做什么？”
将贴身宫女唤进来替他更衣，顾晏珩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问道。
“回殿下，大公公说是皇上要见殿下。”
父皇要见他？
顾晏珩心头一紧，右眼又连着跳了好些下。
“走，出去看看。”
紧了紧衣袍，顾晏珩深吸一口气，他可不觉得父皇这么快就能查到是他。
不，证据都被他毁了，父皇根本就不可能查到他。
“参见三殿下。”
大公公朝着顾晏珩行上一礼，“还请殿下随奴才走上一趟，皇上这会儿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本想从大公公嘴里挖点什么，奈何一路上大公公都没有吱上一声。
大公公作为御前近侍，说不定什么时候在皇帝面前说什么。
是以，顾晏珩便是再心急也不敢对大公公做什么。
到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内温度刚好，再加上龙涎香香气环绕，倒让顾晏珩松了一口气。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起来吧，来人，给三皇子赐座。”
见皇帝的反应，顾晏珩心里的最后一丝紧张也没了，看来跟他想的一样，不是太子中毒的事。
只是，他刚坐下——
皇帝便开口道：“珩儿，今日这事儿你怎么看？”
顾晏珩拿着茶盏的手一抖，连忙道：“父皇是说宫宴上的事？儿臣觉得下毒之人实在可恨，竟置这么多人命于不顾！等大理寺查出是谁做的，父皇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方能平众怒！”
皇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可太医说，众人所中之毒很是微弱，可以说，从一开始下毒之人就没想要大家的命。”
“可在宫宴下毒是大事，下了毒又不是为了要命，那他平白做这一出，到底又是为何？”
顾晏珩言辞切切，一脸震惊。
反正给大家下毒的是秦稷，干他屁事。
是以，说起话来，他丝毫不慌。
皇帝将顾晏珩的反应收至眼底。
思索了一会儿，道：“听你皇婶婶说，太子所中的毒才是要命的毒，你说，那人给众人下毒，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遮掩什么？或者是刻意制造混乱，好让太子……”
“什么？！”顾晏珩咽了咽口水。
不过很快，他眼珠一转，连忙道：“父皇的意思是，宫宴上还有人单独给皇兄下毒？”
“难道不是？”
皇帝盯着顾晏珩，只见他不慌不忙道，“儿臣以为，虽然不知原因，但能给众人下毒，已然是不简单的一件事，再单独给皇兄下毒，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依儿臣之见，皇兄应是近日抱恙，以至于和众人相比，中毒后反应要更强烈些罢了。”
皇帝点点头，“你所言倒也有理。”
顾晏珩闻言双唇轻抿，嘴角处微微上扬，心内长舒一口气。
“可有人却说，若太子出了事，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你，所以，今日下毒之人……”
皇帝的话还没说话，顾晏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父皇明察！”
“父皇，儿臣冤枉啊，别说下毒了，今日见皇兄痛苦的模样，儿臣恨不得以已身换之！平日里，儿臣最敬重之人除了父皇，就是皇兄了，儿臣怎么可能怎么敢对皇兄下毒啊！”
顾晏珩一颗心跳的极快，即使手尖都在颤抖，但依旧用力地控制着自己。
见皇帝没说话，顾晏珩又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痛心疾首道，“虽儿臣不知是谁在父皇面前说这样杀人诛心的话，还请父皇相信儿臣，说此话之人，其心可诛啊！”
皇帝不动声色，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射向顾晏珩。
顾晏珩见状，忙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
沉思半晌，皇帝这才吐出几个字，“好一个其心可诛。”
“那皇儿看看，这是何物？”
说罢，皇帝缓缓拿出一盏酒壶，放置桌面。
顾晏珩抬头一看，瞳孔瞬间扩大，脑中如五雷轰顶。
怎么会？！
这东西，他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怎么会在这儿！
冷汗，不自觉地从两鬓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