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校考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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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璃起了床就让白芷替她梳洗收拾，用最快的速度用完早膳，便径直去了太医院。
“秦太医，分组的名单都准备好了吗？记住，一定要从进太医院的时间、能力、职位三个维度来分配。”江璃一来便跟秦钰吩咐，既是一对一的比试，自然是要尽量公平。
“王妃放心，臣昨晚就准备好了，您过目一下。”秦钰道。
“行，我看一下，等人到齐，咱们的校考就正式开始。”
二人说着话，等宫人将校考的场地布置好，江璃就让人多拿些金丝炭过来，免得待会儿冻着了太医们，影响发挥。
不一会儿，有太监过来说是皇上待会儿要亲自来现场观考，考虑到这些太医本就因形式改动颇为紧张，江璃想了想，便让人抬了一个屏风过来，又在屏风后摆上了茶水和点心，这样一来，也就不会给太医们造成心理压力了。
“监察，您真是心细如发，臣要替他们感谢您。”
秦钰朝着江璃拱手道。
之前秦稷曾给秦钰写信，让他在太医院为难江璃，最好是能找准时间对江璃动手，没想到秦钰直接回绝了。
自此之后，秦家众人对秦钰便颇不待见，甚至还有人在私下为难秦钰的双亲，试图以此逼迫秦钰就范。不过对这些，秦钰从不在意。
作为太医，他有自己的医道，更有自己的所求，对于江璃，他唯有敬重之意。
虽然讨厌秦家人，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江璃对秦钰的看法也多少不一样了。
见秦钰语气真挚，江璃也真诚一笑，“一切为了大宁。”
“好了，你先让太医们在侧室等着，等时辰到了，再一起进。”
说完，江璃便起身去太医院门口迎接皇上，等将皇上领进校考室的屏风后面，江璃这才行礼退下。
巳时。
太医们进了校考室后，按照进门前拿到的分组名单，两两对坐。
江璃作为主考官，坐在左上方主位，秦钰则坐在江璃的右侧。
待人全部落座，秦钰这才起身，朝着众人躬身行礼后，道：“太医校考，正式开始。”
“请诸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为你的对手出题，一炷香后交换考题。”
语毕，众人皆面面相觑。
若是放在以往，大家必定是你好我也好，谁也不会为难谁。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奈何，现在两两一组，每组只有一个赢家，且输家还有惩罚。思及此，众人脸色变了变，朝着对方颔了颔首后，便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宣纸上替对方出题。
这次可是实打实的比拼，做不了任何假，所有人都开始绞尽脑汁地设计难题。
这种比拼有讲究，不仅要为难对方，且不能乱出，若直接出一个不治之症让对方无法下手，那明显是在闹事，别说到时候会被责罚，还会被同僚嘲讽没有医德。
透过屏风，皇帝看着那些老太医们眉头紧皱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些老家伙平日里惯会偷懒，每次遇到治不好的病症之时，就只会下跪求饶，尤其是那句“老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就该像这样，让他们紧张紧张，就像江璃说的，一定要“卷起来”，整日占着茅坑不拉屎，着实让人讨厌。
“时辰到，现在交换考题，然后在三炷香内，写出完整医案。”
秦钰的声音传来，屏风外传来簌簌地声音。
等皇帝又眯了一会儿，这才听到外面敲锣的声音。
“时辰到！”
江璃放下手中的茶盏，“诸位稍等。”
打断准备查收医案的宫人，江璃望向众人，“现在请诸位再次交换医案，并为对方打出评分。”
“什么？”
众人一惊。
给对手打评分？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做法！
“监察，那要是刻意打出不好的评分怎么办？”
“是啊监察，这不公平！”
“不行，我不同意！”
“……”
喧闹声刚起，秦钰正准备劝江璃，结果对方看了他一眼，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道：“怎么，你们是不相信自己的医德？还是不相信对方的医德？”
一时间，一片寂静。
“噗嗤——”
皇帝在屏风后笑出声。
众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屏风后竟然还坐着人。
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皇帝起身走了出去，看着目瞪口呆的太医们，皇上竟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感觉。
“没想到吧，你们的一言一行，朕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太医们连忙跪地行礼。
同时，快速反思起刚刚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举动。
“好了，今日校考，朕可不是主角，刚刚你们江监察不是说了吗？让你们相互评判，抓紧吧。”
说完，江璃连忙让人将屏风搬走，皇帝这才坐了回去。
有皇上在一旁盯着，太医们一时都乖巧很多，没人再敢多说半句，毕竟这可关乎到医德，是以，都开始仔仔细细地拿着对手的医案研究起来。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众人这才明白江璃的良苦用心之处。
他们出题，对手作答，这本就是一个博弈之道，而所谓的交换评判，其实是在相互学习，相互指导。
一时间，不少人看着看着，就对着手中的医案啧啧称赞。
“臣知道，对学医之人来讲，有一个入门规矩，就是师徒亲授，概不外传。但长此以往，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自生自灭。”
“不管是快速提升医术，还是让医术更好地传承下去，博取百家之长必不可少。”
江璃说完又抽出几个格外优秀的医案呈给皇帝，道：“若皇上同意，臣想带着这几位太医组建一个顶尖医疗队，臣会对他们做贴身指导，往后每个月再由他们去培训其他太医。”
“另外，在此次校考中表现弱一些的太医们，臣觉得可惩罚他们免费替百姓看诊一个月，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怎么都没想到，江璃设计出的险些让太医们闹翻天的校考，居然是这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