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彩蛋太平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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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县的这些外国官员将领们所等待的那个突破限制的时机，来得很快。】
【四月下旬，掌控了明城的太上天平国军队举办了一场庆典，缘由是庆贺他们的主将升职。】
【而与外界的其他地区不同的是，虽然申县周边的小规模作战一直没有中断过，但是明城却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一直平静安稳，而且各路商人——不论是央洲商人还是外国商人——往来火热，商贸情况蒸蒸日上。】
【随着贸易和生产活动的恢复，明城已经重新开始对外出口棉花、丝绸、茶叶等商品，并且获得了莺莺国等国家的商人的热烈欢迎。总体而言，这种出口的额度比起之前不仅没有减少，甚至还有所增长——这和一部分莺莺国人，如派驻官员哈维所预测的、明城被太上天平国所占领后就会出现的萧条并不相同。】
【因而，随着时间的发展，随着事情的走向，不少人也改变了态度，认为对于莺莺国而言，和太上天平国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难以完成的事情。】
【但是，作为坚定地认为太上天平国的占领会带来大萧条的人，派驻官员哈维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为此，他还专门给弗雷德里克写了信，这封信件在几个月后被刊登在了莺莺国本土的大报上——在信中，哈维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太上天平国的敌意和强烈不满，甚至是憎恶。】
【他表示，整个太上天平国，都可以称作是对于上帝最不尊敬、规模最大的反叛活动，而且，这个政权所持有的纲领等等都是虚妄的——因此，他认为，这个政权，就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憎恶的海盗行为，尽管是在陆地上而非海洋之中，而我们莺莺国，乃至其他任何一个文明的、有能力的国家，都应该想尽办法将太上天平国从世界上清除掉。】
【不久后，一个突然事件就发生了——就在明城的太上天平国军队的庆典之中。】
明朝，洪武年间。
一群皇子们已经看得傻眼了，这个哈维是怎么回事儿？？？
朱棡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个哈维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他怎么就觉得所有的所谓那什么‘文明’国家都应该对太上天平国动兵？”
原谅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莺莺国派驻官员哈维的思考逻辑。他到底是怎么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地？太上天平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人人喊打的政权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地点头。
如果说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比如，认为太上天平国给到莺莺国的利益要少于央洲朝廷；比如，觉得太上天平国虽然目前对莺莺国等国家确实表示友好，但是日后一旦掌握整个央洲就会变得不可控；比如，认为央洲朝廷和太上天平国两者之间，还是央洲朝廷更好控制一些……
不论是上述的哪个理由，或者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其他理由，大家也都能够理解——利益嘛，国与国之间来往，自然是要讲究利益的，在获利的基础上讲讲道义；但是如果没有利益，自然不会讲求什么道义、哪方代表正义之类的。
但是这个哈维……怎么感觉他的思考逻辑压根不是他们通常意义上的利益问题呢？当然，也不是他们通常意义上理解的道义问题。而是……这什么宗教问题……？
想到此处，不论是皇子亲王们还是朝堂重臣们，都不由得面色扭曲了一瞬。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个宗教问题占了大头的话……这些宗教的信仰人员也有点太过火了吧！
大家都是一国官员，都是从国家的角度来思考政治问题的，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来考量——虽然不能说其中没有私人因素，但是就算是私人因素，那也是从利益出发啊！怎么，你一个莺莺国的派驻官员，居然不是主要从国家利益甚至是私人利益角度出发，而是从这个什么宗教的角度出发？！
还搞不搞政治了啊！还治理不治理国家了啊！还要不要对得起百姓和女王了啊！
朱橚喃喃道：“所以，这种满脑子自己的宗教信仰的人，实在是太难搞了。”他一点也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一点也不想。
倒不是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人相处，事实上和这种人来往并不算困难，只要你不搞他的宗教问题，他很多时候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或者产生什么敌意。但是，但是问题是他朱橚又不是一个从宗教角度思考问题的人啊！一旦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多多少少都是要从利益角度去考量，况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眼中的利益会不会有一天和这种人的宗教发生冲突……
朱棣则是在一旁切切冷笑：“还说太上天平国是所有人都厌恶的海盗行为……太上天平国自己的纲领和治理方式究竟如何暂且不提，但是这个‘海盗行为’，真的是所有人都厌恶不屑的吗？”
要他说，这个莺莺国自己，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严守法规或者军纪的国家，这个国家之中的人也不是。所以，莺莺国这些年来，难道真的没有搞过什么官方的海盗行为吗？
如果有的话，那这种海盗行为，又怎么能够谈得上是所有人都厌恶呢？如果海盗行为不是被所有人抵触厌恶的，那么太上天平国这么行事又怎么样？
【在庆典当天，太上天平国军队在东城城门鸣响礼炮。而明城的东城门紧邻江面，过了江就是外国人的居住区。由此，礼炮出问题了——不知道是谁操纵的礼炮，没有瞄准方向，导致有几发炮弹飞过了江面，直直落到了对岸的外国人居住区，造成了数名央洲人的死亡。】
【除了这个礼炮事件之外，在最近几天，莺莺国的一艘军舰也遭到了太上天平国枪支的误射，险些就要被击中。】
【军舰误射的事件没有什么后文，但是礼炮事件发生后，明城太上天平国的将领在当天就派人给莺莺国舰队递交了致歉的信函，保证会查出究竟是哪名士兵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并一定会对闯祸的士兵加以严惩。】
【而明城礼炮事件也传到了申县的莺莺国舰队司令霍普耳中，在听说这件事、并没有获知后续太上天平国将领致歉的事情的时候，霍普就立刻展开了行动，他和西国司令一同派遣了一支联合舰队，由罗德里克带领，目的是让太上天平国对此次事件进行赔偿。】
【不过，当罗德里克带兵抵达明城后，就立刻获知了太上天平国将领道歉并做出保证的事情，他认为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发生了事情，太上天平国也道歉了，一切合情合理，于是在二十七日，罗德里克就写了一封表示接受道歉的信件传给了明城的太上天平国将领，并且表示不会要求什么额外赔偿，只要他们移走对着外国人居住区的那几门火炮。】
【不过，罗德里克的态度迅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就在第二天，罗德里克又写了一封信，这一封信的内容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表示不能接受太上天平国的道歉，因为他们的道歉完全不够分量，太上天平国造成的事情让莺莺国人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因此，除了要移走那几门对着外国人居住区的火炮外，罗德里克还要求明城太上天平国军队移走所有朝东的、面向外国人居住区的火炮，并且要拆除掉沿着江面布置的大型炮台——只有一天时间，超出一天的话，莺莺国人就会自己动手拆除。】
【而如果，莺莺国人在拆除的过程中遭遇了太上天平国军队的攻击的话，那罗德里克就会将太上天平国的行为视作是宣布敌对和战争的行为，他将会移走所有外国人和船只，随后对明城动兵，夺取明城。】
辽朝，统和年间。
耶律隆绪摇头：“这样的态度转变……想来是罗德里克收到了一些新的明确的指示。”
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解释罗德里克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急转，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从接受道歉、不要赔偿、只要求太上天平国军队移走那几门火炮，到不接受道歉、宣称整个莺莺国受到了不能忍受的侮辱、不仅要求移走那几门东门的火炮、还要求移走所有朝东的火炮并且拆除大型炮台，还不惮于宣称要直接动兵……
不是因为有了新的明确的指示，不是因为有了上级的可以动兵的许诺，罗德里克不会这么做。
不过，别的不说，太上天平国这一次做的事情也确实是有点缺心眼了哈。
——举行庆典没有什么问题，庆典上要鸣礼炮也是常规流程，但是太上天平国怎么就能让鸣礼炮这件事情出现这么大的失误，直接让几发炮弹飞过江面落到外国人居住区去？
耶律隆绪当然不是觉得莺莺国的态度多么的正义，但是他也觉得，在这么一个敏感且关键的时期，太上天平国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怎么也不能给搞出来这么一个错误完全就归属于己方的事情来吧？
莺莺国或者央洲朝廷、或者其他国家，现在就都在瞅着央洲内战，瞅着太上天平国哪里有什么漏洞能够利用一二，这种时候，就算没有什么事情，对方也说不得会找个机会自己制造一个事情来作为动兵的借口——可谁也没有想到，太上天平国居然自己主动给出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萧绰也确实没有想到这种发展，在她的预测中，莺莺国这群人期盼的挣脱限制的机会，应当是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罗德里克态度转变除了莺莺国方面有什么新的指示外，可能和那个军舰误击事件也有关系。”
这个礼炮事件，太上天平国的将领是发信致歉了，但是另一个军舰误击事件，可没有什么后文——而且，鸣礼炮然后礼炮炮弹由于疏漏落到了居住区，和枪支直接误击了军舰，可是两个程度的问题。
别的不说，居住区，军舰，这两者的象征意味可是完全不同的。
【罗德里克态度转变，一方面是因为他搞清楚了在明城发生的事情不止一件，有两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莺莺国本土给出的回应。】
【——虽然莺莺国本土原本坚称要严守中立，但是在哈维的预测、霍普的暗示、帕克斯的战争说法的综合影响之下，莺莺国政府的态度也在渐渐发生变化，一种向着这三人希望的方向发展的变化。】
【比如，关于口岸城市，莺莺国政府开始认为，虽然太上天平国军队态度好像不错，但是不论如何都让商贸出现了中断，恢复时间完全不能预测，因而他们认为，日后不能让其他口岸也像是明城一样被太上天平国军队所掌控。】
【再比如，莺莺国政府认为，应该将所有的口岸城市——包括明城——都归于莺莺国舰队的军事保护之下，莺莺国的商贸活动也应该全部受到莺莺国舰队的保护。换言之，身为莺莺国舰队司令的霍普，从此拥有了在申县等所有口岸城市、甚至是整个央洲境内，对莺莺国商贸的保护责任。】
【与责任对等的是权力，由此，霍普可以在任何他认为的、莺莺国商贸受到了太上天平国军队威胁的地方，与太上天平国军队宣布交战，并且调动军队作战。】
【明城的这一次事件，其实就是霍普对于这一权力的初步运用。】
【面对罗德里克的表态，明城方面则致以回信，再度表示了诚恳的歉意，但是并不同意移走朝东的所有火炮，他们表示这些火炮都是为了防范来自江面的攻击而设立，不可能就此移走。况且，此事纯属意外，他们不觉得这件事情需要移走火炮，但是为了表示歉意，他们可拆除掉这些火炮的炮弹、堵住炮眼。】
【明城双方的争执并没有被捂住消息，相反，这个大消息流传得非常迅速。】
【五月初，哈维就给出了一个消息，之前的央洲朝廷的明城官员此时带着一小队杂牌军队将要返回明城，打算对明城发动进攻；而鉴于太上天平国并不愿意满足莺莺国的条件，因而，莺莺国将不反对这些人暂住在外国人居住区、并且借道此处去攻打明城。】
【央洲朝廷的明城官员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于是他们很快入住了外国人居住区。】
【对于此事，罗德里克又修书一封给了太上天平国方面，先是表示莺莺国的“中立”立场；随后表示，既然太上天平国不愿意移走所有朝东的火炮，那么如果之后太上天平国使用这些火炮对任何外国人造成了威胁，莺莺国都会将这种行为视作是对莺莺国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