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心怀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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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在皇太极宣布出兵朝鲜之前，就有因为朝鲜内部斗争而被踢出朝堂的人前来投奔后金。】

【他们也提供了朝鲜的各种消息，当然，也包括充当向导，为后金的大军指出一条最好的通道。】

【正月十三日夜晚，阿敏等人率领大军趁夜渡过鸭绿江，直扑朝鲜义州。义州府尹李莞对于后金军队的到来没有半分准备，防守松散，直到后金军队已经开始登城才发觉情况有异。】

【自然，义州毫无防备之下，于第二天便被后金军队攻克。】

【除去义州，后金军队还向明朝将领毛文龙在陆上的驻屯地铁山进军，成功夺取铁山，毛文龙部从此丧失了陆上基点，其势渐颓。】

【随后，在阿敏等人的带领下，后金大军继续向下进发。】

【正月十五攻破定州，十八日攻占了凌汉山城，正月二十一日，又夺下了有着“积年专力之地”之称的平安道重地安州。】

【随后，后金军队便继续向着平安道首府平壤进发。而在听闻屠城和后金军队来袭的消息后，平壤民众纷纷逃亡，平壤迅速变成了空城。】

【因此，后金军队也迅速成功夺得了平壤等地。】

【而皇太极在辽东地区，为了牵制住明军，以免明朝发动过多兵马前去援助朝鲜，便施展了虚张声势的计策。他率诸贝勒都到辽河驻营，并将后金此时拥有的所有马匹都放出来吃草。】

【这个方法起到了效果。】

【朝鲜在发现后金来势汹汹的时候，便派人向明朝求援。明朝自然打算发兵救援，而这兵力组成，便是一部分觉华岛水兵、一部分登莱兵加上天津的一些兵马，另一部分便是辽东军队。】

【毕竟，辽东军正正挨着后金，完全可以通过进攻后金来牵制进攻朝鲜的后金军队。】

【但是，时任辽东巡抚的袁崇焕大约是因为皇太极此时的虚张声势，觉得辽东军队不能轻举妄动，他认为此时的后金未必空虚，轻易主动进攻不是一个好方法。】

【而在此时，朝鲜的后金军队已经一路高歌猛进，朝鲜王廷开始向后金求和——而根据原先的作战计划，后金一方也并不是打算就此将整个朝鲜攻下。】

【于是，双方就展开了和谈的进程。】

汉朝，景帝后元年间。

刘启和刘彻看着后金一路进军朝鲜，看的是目瞪口呆。

当然，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并非是后金军队的战斗力，或者朝鲜军队面对后金军队时宛若纸糊一般的防守情况，更不是朝鲜君臣准备和谈、或者明朝方面受到皇太极虚张声势计策的迷惑……

而是——后金军队在攻克朝鲜一座座城池后做下的事情。当然，不是屠城，屠城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而是给屠杀之后剩余的百姓们剃发。

剃发！

原本逃过了屠城这一劫难的百姓，转头就全被他们剃成了女真人那种样式的头！

这背后的用意，刘启和刘彻都能看出来——凡是在朝堂上混过、读过史书有过见解的人，都能看出来。

刘启身体本就不怎么健朗，眼下被这么一刺激，顿时感觉呼吸困难起来，但他也没有让刘彻去叫人，而是强自缓解，半晌后，咬牙：“若是有朝一日这后金、清朝攻下中原，难道还要让中原百姓也作此打扮？！”

这可真是……前面辽没有这么干，金好像是有过短暂推行，却最终失败，元朝也没有这么干——不管他们是没打算这么干，还是想要表示契丹人或者蒙古人的高人一等，亦或者因为难以达成……

总归，在这几个异族王朝之中，辽朝和元朝没有在这方面动过脑筋。

刘彻也在脑中过了一遍，顿时对女真人心生极大的不满：“金朝也是女真人，他们也打过这个主意；现在这个后金，也想这么干。”这可真是……该说什么？女真人特有的做法？

这可真是一个好特点啊！

但是不管刘启和刘彻怎么想，他们到底也是两个汉朝时期的人，距离明朝末年，远之又远，根本不可能对后金、日后的清朝做出什么有效动作。

不过，刘彻倒是在心中记下了这件事情，打算等日后自己登基后，差不多把匈奴处理干净之后，便着人到东北那边、神迹上女真人的聚居地看看情况。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也看得出来后金如此做法背后的用意，他心中翻滚着的，不只有愤怒，还有担忧和一些恐慌。

先前，后金据有辽东之地后，虽然从神迹上的画面中看到汉人们也是这样的打扮，但赵匡胤还没有想太多；但是，此时看到后金军队进攻完朝鲜的城池，立马就将幸存的朝鲜百姓剃发，这让他顿时就串联起来了一切，也顺理成章地知道了后金、清朝日后将会做的事情。

而担忧和恐慌，也正是因为如此。

剃发，自古以来，中华汉人就是这样的打扮，即使各个朝代的风俗有所不同，但是整体上还是遵循着一致的，这是传统，是历史，是文化。

衣冠，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自炎黄相传，自汉家定鼎天下，中华的衣冠就一直都是如此传承下来。

而后金这么做……这是想要彻底摧毁掉中华的一大根基！用意是何等的深刻酷毒！

汉仪不复见，何日变中华？

他恍惚几瞬，也没有人来唤醒他——因为此时在场的赵光美、赵德昭、赵德芳几人的心绪同样激荡难平，几人的情况甚至比赵匡胤还要差。

最终，赵匡胤还是第一个回神的，他尽力放平自己的心态，让自己的头脑恢复清醒：现如今，北面还有辽国，他就算想要搞死女真人，也需要先搞定辽国——最起码先搞定燕云十六州才行。

想到这里，他又缓缓冷笑起来。

他在辽国早已布下了探子，即使不能深入到辽国的权力中心，但是探知一些消息、获取一些政策动向还是能够做到的。而通过这些时日汇总的消息，他判断出来北面的辽国并没有神迹，那么，他想要夺得燕云地区就会更容易一些。

且，从神迹中关于辽国的彩蛋，他也获得了不少辽国内部的情报。

另外，虽然他这里的辽国没有神迹，但是前面辽国彩蛋抽取时，可是有辽国人抽取的——大约是如那些教派所言的其他世界。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有着神迹的辽国，也一个个都不会放过女真人的！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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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确实如赵匡胤所想，早在先前辽朝那一期播放完毕后，能够看得到神迹的辽朝君臣们，就已经都定下计划前去处理女真部族了。

论起时间来，要比中原这些王朝想要对女真人动手都早许多。

【二月初五，后金大军进抵黄州，并驻扎在此。】

【第二天，朝鲜派遣使臣到达后金军营，并表达了求和的意愿。】

【但是阿敏并不满意，继续指责朝鲜整顿士兵以及在新送的国书上写天启年号，缺乏议和诚意。】

【同时，后金军队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作为地位最高的贝勒，二贝勒阿敏，并不打算继续在黄州驻扎等待和谈，而是想要就此继续进军，直到攻破朝鲜的都城汉城再说。】

【但是其余的贝勒和将领们，则都认为应当暂时驻扎在黄州，等待和谈。毕竟，在之前向朝鲜表示和谈之意的时候，后金一方就曾表示过和谈的条件：只要朝鲜愿意派人前来和谈请罪并且结盟，后金大军会班师。】

【总兵李永芳就道：“我等奉大汗之命，秉持信义而行。若是自己违背了自己所说的话，乃是不义之举。如今应当暂时驻扎在此，等朝鲜的大臣到来，听听他们的打算，再讨论接下来的对策。”】

【阿敏当然不愿意，且因为李永芳是汉人，他便对李永芳道：“我就不能杀了你这个蛮奴吗？你怎敢多嘴？”】

【阿敏在此次进攻朝鲜的战争中，指挥自专，凡事不与众谋，此次是否要接着前行的问题，虽然有多人反对，但是阿敏也并不打算听从，而是秉持着一贯作风，直接决定继续进攻。】

【于是，后金大军继续南行，到了平山。】

【二月初七，后金大军从平山启程，终于遇到了朝鲜一方的新使臣晋昌君姜絪。随后，晋昌君姜絪觐见，奉上国书，并且讲明了朝鲜此时的情况，朝鲜国王李倧带着一众人马逃往了江华岛，财物尽散，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阿敏便让他给后金大军找一个屯兵休憩驻扎之地，晋昌君姜絪便指了三屯，每屯越三四百户。】

【阿敏并不同意，转而令人吹响号角，要继续向汉城进军。】

【但还是那句话，这样打算一直进军到朝鲜都城汉城的人，只有阿敏以及他手下的人，其他贝勒们并非作此打算。】

【因此，听到号角，岳讬便发觉不对，转头立刻找到了阿敏的弟弟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也不赞同向汉城进军，他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三十里处，有一座平山城，可以暂时驻扎到那里去，等待议和。】

【进军汉城的打算暂且停止了，但是阿敏心中不满，便派了副将刘兴祚率领十人前往江华岛，斥责了一番李倧，随后告诉他，如果想要真心求和，就派出一名亲族子弟，并且每年依照礼节上供朝鲜产出的财物牲畜。】

【李倧便派了自己的族弟原昌君李玖等来到后金军营，阿敏设宴招待，诸贝勒、八旗诸将俱在。】

【此次前来求和，原昌君李玖携带了大量礼物，包括一百匹马、一百张虎豹皮、四百件绵绸苎布、一万五千匹布，用以昭示朝鲜的诚意。】

【他的诚意也确实被贝勒们看到了，因此，也算是和议已经成功。】

【岳讬便表示，既如此，不如就此班师，毕竟“我国中御前禁军甚少，蒙古与明，皆我敌国，或有边疆之事，不当思豫备乎”，“况我军中俘获甚多”。】

【阿敏却不这么想，说到底，他还是原本的打算——“汝等欲归者自归耳，吾则必到王京。吾常慕明国皇帝，及朝鲜国王所居城郭宫殿，无因得见。今既至此，何不一见而归乎？”】

【“我的意思是到王京附近再议和，如果他们不从，我们就屯兵种田，居住于此。至于我们所眷念的妻儿，难道不会送过来和我们团聚吗？”】

【阿敏不仅如此打算，他还对诸英的儿子杜度发出了邀请：“其他人想回去就回去，我们叔侄二人可以一起居住在这里。”】

【杜度当即色变，厉声回答：“吾为何与尔同住？皇上乃我叔父，我如何可以远离他？”】

辽朝，会同年间。

耶律德光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当做了一场大戏来看。

实际上，这何尝不是一场大戏呢？

——若说前面，后金军队节节胜利、攻城略地一路高奏凯歌之时，尚且算不得什么大戏，而是一场场正儿八经的作战，是纯粹的军事作战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到了后金军队内部开始对和谈一事发生分歧的时候，这就完全是一场大戏了。

一场，从努尔哈赤驾崩开始，到众人拥戴皇太极登基，再到如今后金军队内部发生分歧的，早已开场，至此仍旧没有结束的大戏。

这场大戏，叫做权利争夺。

耶律德光对于阿敏的举措原本就觉得不怎么对，若是前面还能说是没有正式收到朝鲜的、符合后金心意的国书和态度的话，那么到了原昌君李玖之时，阿敏的想法就完全展露出来了。

他是有那么点想要裂土称王的心思在的。

“岳讬倒真是对皇太极忠心耿耿，舒尔哈齐也是个聪明人，杜度在这时候也挺清醒……”耶律德光一一盘了一遍这段内容中出现了名字的贝勒，“就只有阿敏啊。”心怀他念，且还顶着二贝勒的身份，日后多半没个下场。

再者，这还有个脑子清醒的舒尔哈齐，是阿敏的弟弟呢。就算皇太极真的对阿敏动什么手，他这一支也还有人能够继承，自然也就谈不上对开国宗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