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中央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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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贞观年间。
皇太极称帝了，虽然这个拉扯的时间有点长，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或许皇太极是想要等到情况更为稳当的时候，也或许他确实认为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先行处理。
与皇太极登基称帝这件事情相比，更关键的在于——明朝的情况。
李世民叹息着重复了一遍后金诸贝勒们在对朝鲜国王的信中写的内容：“明之诸臣，欺诈奸诡，贿赂公行，蒙蔽其主。明国皇帝，茫然不知，以致人心解体，兼以将懦兵弱，内而纵寇殃民，外而覆师丧地……”
这一句句，没有半点好话。
即使考虑到后金与明朝敌对的背景情况，考虑到对敌人必然不会认为其具有什么正当性和优越性，但是这一段话也着实触目惊心。
明朝的大臣，“欺诈奸诡，贿赂公行”，明朝的皇帝，“茫然不知”，明朝的现状，“人心解体”，明朝的军队，“将懦兵弱，内而纵寇殃民，外而覆师丧地”——这些话，即使打对折来看，也完全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啊！
不仅不是什么好状况，还看起来没什么好转的样子，且明显已经对于周边丧失了掌控能力——作为名义上还是明朝藩属的朝鲜，后金这些人都能大喇喇地写上这么一封直白的信件过去……
这个时候是天聪十年，那么换算到明朝就是崇祯九年。九年过去了，后金的贝勒们对于明朝的评价竟是如此。明思宗，他对内是否有能力稳固住党争之风，稍稍挽救一下明朝？
至于说同样对皇太极劝进的汉官……李世民直接选择性地无视掉了。
反正，这些异族王朝中，也没有缺过汉官；况且，后金占据了辽东地区，只要还有点一统天下的野心，也会给那些原本的官员和大族们一条出路。
房玄龄盯着记录下来的笔记看了一遍，猛然发现了情况变化：“大贝勒代善，和硕贝勒济尔哈朗、多尔衮……只剩下一个大贝勒代善了？”
原本除去皇太极之外的三大贝勒，阿敏和莽古尔泰人呢？他俩是什么时候被皇太极处理掉的？
【皇太极既然能够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除去统一了漠南蒙古、获得了传国玉玺外，当然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后金内部的统合。】
【前面提过，后金内部实际上混乱丛生，在制度方面、在民族方面、在生产生活等方面。】
【皇太极在正式建号称帝之时，已经将这种种问题基本上梳理了一遍。】
【首先，就是制度方面。而制度方面的问题，又是在皇太极本人的权力问题上。】
【努尔哈赤设想的很好，让四大贝勒、八旗旗主共同执政，由此来稳固后金的权力架构。但是，这样的情况对于皇太极而言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而皇太极显然也是一个能够抓住机会的人。】
【天命十一年九月初一，皇太极正式即位。而在九月初八，他就下令设立了“八大臣”，也可以叫做“总管旗务八大臣”，或者“八固山额真”，分领八旗。他们的职责和权力则是“凡议国政，与诸贝勒偕坐共议之，出猎行师，各领本旗兵行，一切事务皆听稽察”。】
【同时，又设立了十六大臣，“出兵驻防，以时调遣；所属词讼，仍令审理”。】
【没过多久，皇太极又要求所有贝勒都参加议政会议，并让每个旗增派三人议政。】
后金，天命年间。
努尔哈赤确实意识到自己打算的八旗共议的政策或许并不十分适合日后的大金，但是他也暂时不能确定如果改变会不会更好——他之所以做出如此打算，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于八旗、各部族的争斗。
明朝有各个大臣、各种势力派系之间的激烈争斗，大金就没有吗？显然不是。只不过，努尔哈赤尚且还能够控制，而且后金还有着向外扩张的目标和余力。
但是，努尔哈赤本人同样清楚，即使他此时能够抑制住八旗之间的争斗，可一旦有朝一日，这样的争斗失去了控制……那等待大金的就是灭顶之灾。尤其是，如果到了那时，大金还没有进入中原，明朝尚且存在的话。
如果想要改变……
与努尔哈赤不同，三大贝勒们都已经把微妙且颇带深意的目光投向了皇太极，特别是莽古尔泰——他虽然并不那么擅长谋略，但是却也能够明白皇太极这样做的后果：自己的权力被削弱了！
而作为大贝勒的代善，早已注意到了皇太极在这方面的动作。别的不说，就前面拥立他称帝的时候，列在前面的只有自己一个大贝勒，接下来就尽数都是和硕贝勒了。
代善不由得在心中思考起了这件事情。阿敏不用说，以他的处事风格，还有居然想要居留朝鲜的先例，多半是要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然后被皇太极废除；莽古尔泰……性格颇有几分冲动，虽然未必有什么自己称王的心思，但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冲动一把得罪皇太极。
倒是自己……代善长长地松了口气，看起来是能够保证平安渡过的，那些荣华富贵大约也少不了。只是，多半也会遭到一些敲打就是了。
【天聪三年正月二十一日，皇太极表示：自太祖时候起，便让四大贝勒按月分值国中一切事务；等到我即位后，三大贝勒也仍需按月分值国中一切事物。这样实在不好，太麻烦诸位兄长了，多有未便。】
【因此，我决定，从今往后，不如让诸贝勒代替三大贝勒处理国中的这些事情，也省的麻烦三位兄长；而且，如果有什么疏漏过失，也都是由处理事务的贝勒来承担责任，绝不会牵连到三位兄长。】
【代善三人怎么表示？当然是“皆称善”。】
【由此，三大贝勒就不再“值月”，改成了诸贝勒代行此事。】
【这些还是制度上的潜移默化，除去这种潜移默化外，皇太极还进行过直接打击。】
【天聪三年十月，皇太极亲自率军借道蒙古，绕开明朝在后金方向的坚城，突袭明长城蓟镇防区的脆弱隘口龙井关和大安口，于十月底破墙入塞，继而进攻北京。】
【明朝急令各路兵马驰援，且此时明朝的底子尚在，皇太极最终并未能够达成目标，转而于天聪四年初挥师东进，于二月中旬分兵驻守遵化（河北）、滦州（河北滦县）、永平（河北卢龙）、迁安（河北），自己班师回朝。】
【回到后金后，皇太极又决定调整一下镇守四城的兵马，而他选定的出动人选就包括了二贝勒阿敏：三月初十，皇太极命阿敏偕贝勒硕讬率五千人等驻守四城。】
【三月二十四日，阿敏与硕讬抵达永平，与阿巴泰、济尔哈朗、萨哈廉交接。四月上旬，贝勒阿巴泰、济尔哈朗和萨哈廉率领所部大军，班师北上。】
【阿敏对于自己此行是心有不满的：“大军只有这么些人，‘安能克敌’？”】
【随后，阿敏又颁布了一些法令：如必须剃发，必须上报经过当地的明军行踪……如有发现不按照要求来的，一律处死乃至处死全家、甚至处死整个村庄。】
【明朝方面，自然还是不打算就这么让四座城池落入后金之手的。因而，很快，明朝军队便开始展开了进攻。】
【五月初，阿敏遣数百人赴援，收迁安守兵入永平府；随后，滦州遭遇了明军的猛烈攻击，滦州守将固山额真图尔格等人弃城冒雨奔永平府；五月十三日，阿敏命遵化守将固山额真察哈喇等人同样弃城城，同时下令将明朝所有降官，如白养粹、张知初等人及永平、迁安二城男丁全部杀光。】
【接着，就在当天，带着所有财物和人口，趁夜色北还。】
【此时，皇太极仍不知道四座城池已经被明军攻下的消息，正决定让贝勒杜度带上四十名官员、数千兵马前去永平驻防；并且还给阿敏下了一道命令，要求他要稳定百姓，安抚民心，让他们安然耕种，不能随意指认民众为奸细……】
【五月二十一日，皇太极才知道阿敏弃城而走，且搞出了大规模屠城。】
【这让皇太极暴怒。】
【他先是安抚了一众新归附后金的官员，又召集贝勒百官痛斥了一番阿敏和硕讬的行为，认为他们这是“不尽忠为国”“各顾其私”，又“对众嗟叹良久”。而众人的反应也非常符合皇太极的看法，“无不痛愤”。】
【六月初四，阿敏等人率军回朝。皇太极只允许了士卒们进城，而阿敏等贝勒们则不得入城。随后，皇太极开始处理这一次败军之罪，将主要责任归结于阿敏，而阿敏也就此认罪。】
【六月初七，诸贝勒们正式确定了阿敏的十六大罪，并向皇太极汇报。】
【随后，诸贝勒、大臣要求将阿敏处死，皇太极不忍，于是选择下令幽禁，夺阿敏所属的人口、奴仆、财物、牲畜给其弟济尔哈朗，只给阿敏留下庄六所、园二所以及其子之乳母等二十人、羊五百头、乳牛及食用牛二十头。】
【而其他与此战相关的将领们也受到了处罚，如硕讬，被革去爵位，所属的人口也被划给了他的兄长岳讬；图尔格等守城将领被解除官职，收回所属人口。】
明朝，洪武年间。
朱元璋原本一边在看着皇太极的种种改革收权措施，一边在想着大明此时的情况以及明思宗可能得政治举措，并且在推断此时的大明究竟什么样的措施才能起到效果……
结果，当头一棒，猝不及防——后金军队居然攻破长城防线，进逼京师了！
朱元璋惊呆了：“京师距离北面防线如此之近，朝廷居然没有对这部分的长城防线做好防御措施和军队部署？！”
虽然神迹只是寥寥几句，重心还是放在了皇太极因为此事而彻底除去的二贝勒阿敏一系上，但是朱元璋他当然还是更关注这方面的问题啊！且，尽管只是寥寥几句，但神迹到底还是配了一幅草图，也能够让他看出来此次皇太极率军南下时，大明的应对情况。
那就是，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应对。
蓟镇防区如此薄弱，堪称是塞垣颓落，军伍废弛了——朝廷究竟在干什么？
后金确实是位于东北方，那边的防守压力确实沉重，防守责任也确实重大不假，但是，难道就能只顾着建设与后金接壤地带的防线，而不管其他地带的防线了吗？
特别是，蓟镇一带的防线，还并非什么偏远地带、一时半会儿差一点也无妨的地区，它明明是紧挨着京师的啊！一旦敌军能够打通这里，那么接下来说不定就是速通京师的剧本了。
而皇太极此次出兵也证实了这一点。
若非大明此时家底尚且还有一些，京师周边重镇还来能够调兵遣将进行防御，那么，皇太极这一次完全就有可能攻破京师的防御，而接下来会是什么就可想而知。
可即便皇太极没有达成这样的最可怕的、对于大明而言最糟糕的结果，但这一战对于大明的负面影响也是毋庸置疑的。
——连京师都能被敌人的军队兵临城下，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皇帝、大臣、百姓，还有谁的心中能够不生动摇之意？
大明京畿之地，防御力量竟然如此之薄弱，那么皇帝接下来，是该着手重建京畿防御、还是应该着手朝堂及其他地方的改革？
而若是先着手防御建设，那么，钱从哪里来？加税？裁撤机构？
除了钱的问题，皇帝重建京畿防御，该用谁？核心的将领和大臣从何而来？该选用谁才能够起到作用？总不能把东北边防的将领此时又调回来吧？而此时朝堂党争激烈，这是否又会成为一个党争的重点？
——如果，那个明思宗脑子不够清醒的话，是否会因为这一次京畿震动，而对一些不该处理的大臣进行处理？是否又会因此再度陷入到朝堂党争之中，进而失去对朝堂的掌控力？
朱元璋满心都是不可思议，就连通常而言会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杀意都在此时落到了第二位。
他不相信，整个朝堂上，就没有人看出来蓟镇防区的问题，就没有人判断出来一旦后金获得了部分漠南蒙古的控制权，就可能通过蒙古的地方来进攻大明——他不相信没有人看出来！
如果真的没有人看出来，那大明……
【第二个出问题的人，是三贝勒莽古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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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率军进攻明朝京畿，也叫作己巳之变，这件事情的细节放到后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