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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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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舰寒警铃大作,他握着毛笔的手微紧,努力想要看清纸上写的什么,那些字重叠着挤在一起,他怎么也无法看清,磕磕巴巴的问:“这上面…写…写的什么?”

唐向晚没想到他已经醉的神志不清,还保持如此高的警惕心,胡乱扯了个谎:“这几日总也不见你,你须得赔我点损失。喏,这是欠条。”

楚舰寒痴痴的笑,深情的凝望着唐向晚:“何须写欠条,只要你开口,我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给你。”

唐向晚眼眶通红,喉咙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努力的把情绪咽下:“口说无凭,谁知你明日清醒后是否会反悔,立下字据,你想反悔也不能够。”

楚舰寒虽醉的不省人事,但他总以为唐向晚的举止怪异,他捏了捏眉尖,看向字据时,仍旧朦朦胧胧不甚清楚,只看一个“和”字。

和?

他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唐向晚:“什么欠条要用和字开头?”

唐向晚心中闪过一抹慌乱,她佯装发怒:“既然写了它,自有它的用处,你这般盘问我,倒究是什么意思。”

楚舰寒头痛欲裂下,仍不舍她生气,拿着毛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他的名字。

当他最后一笔落下时,唐向晚一瞬间就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楚舰寒已经签了和离书,她本该高兴才对,可她心痛的不能呼吸。

她紧紧的搂着楚舰寒,任由眼泪沾湿他的衣裳。

楚舰寒捧住她的脸,漆黑的眸底满是困惑,舌头打结的说:“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唐向晚摇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楚舰寒懊恼道:“别哭,都怪我不好,什么时候不喝醉,偏偏在你心情不爽快时喝的烂醉如泥。”又大喊:“竹青,去打冷水来。”

唐向晚努力平复心情:“这大冷的天,打冷水做什么?”

楚舰寒心疼的用大拇指揩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洗个冷水澡醒醒酒,好哄你开心。你且先去歇息,我马上就来。”

唐向晚才控制好的眼泪,又模糊住了眼睛,几次想要说话都喉咙发酸,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你热热的身子触碰到凉水,明儿准要着凉。我原没什么事,我扶你上床安歇。”

楚舰寒努力打起精神,仔仔细细的注视着唐向晚的脸:“你果真没事?我不信,你都哭了。”

唐向晚神色黯然道:“骗你做什么?”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吃力的将他扶着走向床边。

楚舰寒半搂着唐向晚,含糊不清的说:“你今天…情绪不好,晚儿,有事莫要瞒着我。”

唐向晚将他放在床上,替他把靴子和长袍褪掉,不由松了口气。

楚舰寒握着唐向晚的手,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一阵酒意袭来,控制不住的沉沉睡去。

唐向晚看着他英俊的脸庞,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掉在他的脸上。

他眼睫轻轻的颤动,努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困倦的想要打架,实在睁不开,只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晚儿,告诉我,谁欺负了你…我替你…报仇…”

唐向晚心里五味杂陈,她总以为她早就为自己留好了退路,没曾想分别的滋味,竟然如此痛彻心扉。

她任由眼泪爬满了脸庞,脑海回忆着和楚舰寒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住,痛的她呼吸不畅。

竹青打帘子入内,借着幽暗的灯光,看到唐向晚的肩轻轻的耸动,于心不忍道:“小姐,子时已到,我们该走了。”

唐向晚眷恋的看着楚舰寒,手指从他的眉头滑落至鼻子,最终落在嘴角。

她俯身吻了吻楚舰寒的脸,依依不舍的和他道别:“舰寒,别怪我狠心,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的缘分已尽,希望你一切安好。”

待到回身时,眼底已经一片清冷:“走吧!”

二人刚跨出门槛,荣妈妈恭身立在廊下,见她们主仆出来,眼睛早已红了一圈:“少夫人…”余下的话,实在不忍说出口。

唐向晚大约猜到荣妈妈的目的,连忙把和离书递给荣妈妈:“自嫁进清远侯府,多得祖母照拂,这一离去,此生恐怕难以相见。还请荣妈妈替我道一声谢,多谢祖母这些时日的厚爱。”绝口不提楚老夫人在她的吃食里下麝香的事。

荣妈妈泪如雨下,怪老侯爷太过狠心,奈何她一介奴仆,替唐向晚打抱不平也无济于事,哽咽道:“少夫人保重。”

唐向晚回头看一眼宝月楼,狠了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去。

次日,楚舰寒头疼欲裂的醒来,他摸了摸右手边,被窝冰冷没有温度,显然唐向晚起床已经多时。

他掀开被子起身,喊道:“竹青。”

没有人回应他。

直到他穿好衣裳,竹青也尚未进来。

他觉着怪异,又喊一声:“竹青。”

院中的侍女听到楚舰寒的叫唤,站在窗口边说:“公子,竹青姐姐尚未起来。”

楚舰寒暗觉奇怪,唐向晚不在,按理说竹青早就起了才对,又问侍女:“夫人哪里去了?”

侍女一脸诧异:“公子莫要玩笑,奴婢天未亮就起了,未曾见夫人从屋子出来过。”

楚舰寒察觉到了不对劲:“你确定夫人一夜都没出过屋子?”

侍女笑回:“奴岂敢骗公子,您昨儿醉醺醺的回来后,是夫人服侍的你洗漱。奴几个起来时,屋子的门都未曾开哩。”

楚舰寒咯噔一下,他迅速的起身,将橱柜床底,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唐向晚。

他前往永安堂,得知唐向晚没有来过,又叫人去把昨夜守门的小厮叫来盘问,守后门的小厮告诉他,昨儿夜里唐向晚和竹青深更半夜离开了清远候府。

楚舰寒呆住了,唐向晚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且还是选在半夜。

莫非是近些日子他忙于应酬忽略了她,她在和他置气?

以他对唐向晚的了解,她不是受了委屈还藏着掖着的人。

他努力的回想昨夜发生的事,他醉醺醺的回来后,唐向晚似乎让他写了个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

他只记得其中一个字,那就是和字。

什么东西和和字有关?

他绞尽脑汁的想,忽然一阵冷意袭遍全身。

和离!

唐向晚要和他和离。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挺拔的身躯摇摇欲坠。

他昨夜在唐向晚的哄骗下,在和离书上写了他的名字。

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和离?

心痛被愤怒取而代之,不论唐向晚有什么理由,都不该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让他签下和离书。

他打开壁橱,一件大红色的长袍赫然摆放在显眼的位置。

这是唐向晚亲手给他做的衣裳,原来她早就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可怜他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毫无知觉。

他狠狠的把袍子丢在地上,疾步走了出去。他发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唐向晚挖出来。

若被他找到她,他不把唐向晚抽筋扒皮,他楚舰寒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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