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云龙演说枪械史,张大彪筹划大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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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358团一千余人加入，独立旅总兵力达到了7万5千人。但是小一半是新兵。
独立旅的武器装备过于先进，除了步枪、机枪外，其余装备都没有那么容易学习。
哪怕是相对简单的迫击炮，实际操作也远比想象中复杂。比如表尺多少多少是什么意思？方向多少多少是什么意思？3号装药什么意思？
还有如何检查基本药管的底火座是否松动，松动了怎么办？
如何安装引信？如何装定瞬发或延期状态？如果使用带有时间引信的炮弹，如何装定时间引信分划？
还有附加药包的变换，本来有8个附加药包，这次使用3个，就需要取下5个。剩下的药包怎么排列？
迫击炮炮口倾斜角度较大，下雨天会进水，应该如何预防，进水后有什么影响等等都需要考虑。
更不要说距离怎么测算，如何计算弹道，仰角和装药号数如何确定了。
通常一门迫击炮需要5名战士来伺候。
根本就不是拿起炮弹，塞进炮管，松手堵耳朵那么简单！
这么大的信息量，不经过严格训练，反复实际操练，在实战中就容易出问题。
比如打不准、打不响、误炸自己人、炸膛等情况。
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帮倒忙。
比如让你用4号装药，你不识数，给装了3个药包，打出去的炮弹近了300米，正好落自己人头上。
因此，各单位均在张大彪的安排下展开了如火如荼的训练。
其中最新的新兵，除了从老楚那里拐来的那部分外，暂时不参加正规训练，而是先编进支援保障营，进行一些简单的体能训练和文化训练，以及思想、道德与法制方面的辅导。
为了尽快形成战斗力，参加训练的主要是相对而言的老兵。来独立旅两个月以上的，就按老兵来对待了。
一个合成营编制1200人，实际参加正规训练的大概六七百人。
随着营养状态的改善，夜盲情况已大大改善。夜战训练也提上了日程。
而且战士们个个身强体壮，毕竟牛肉不是白吃的！
牛肉果然不是白吃的，体能训练明显加大了。
原先每天早上和下午各进行两次负重3公里跑，现在增加到了8公里。
拼刺训练也加了进来。以前为了迅速适应新枪，拼刺训练被放下了。
但是战争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仍然存在白刃战的可能。
魏和尚和赵政委就遇到过突然遭遇鬼子，爆发白刃战的情况。
为了保证训练质量，李云龙、张大彪等基本上天天都要下沉到团、营、连甚至排和班，发现训练中的问题，及时纠正。
“老赵，这样训练不成啊！战士们没有实战机会，各练各的。真要上了战场，肯定抓瞎！”
“你是说要组织实战对抗演练？”赵政委猜到了李云龙的想法，反问道。
李云龙点了点头，“现在你看看：练射击就打固定靶；练开步战车就围着训练场转圈……实战中哪有这么好的条件？训练必须要贴近实战。”
“咱们没有空包弹，连橡皮子弹都没有。”张大彪质疑道。
李云龙指导战士们练拼刺时，曾经有过让战士们在没有护具的条件下直接面对面拼刺的先例。但那顶多受伤。
练射击可就不一样了，互相抱着机枪突突？那是战友还是仇敌？
李云龙斜了张大彪一眼道：“动动脑子！不能打人，又不能只打固定靶，还可以打猪嘛！正好有段时间没吃猪肉了。”
张大彪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李云龙继续说道：“只解决了打什么的问题还不够。对抗演练你要来当编剧和裁判。编剧就是安排剧情的。你告诉蓝方：红方用155榴弹炮轰击你5号高地，什么时间，用的什么炮弹。蓝方回答你他们采取的措施，你要根据他们的措施，以及措施的落实情况，判定蓝方的损失情况。实际上要比这个复杂得多。限你三天之内拿出一个对抗演练方案。1，3，5团是红方、2，4，6团是蓝方。其余各团双方共享，均可呼叫支援。”
“明白！是不是蓝方告诉我轰炸5号高地，实际上我另外指定一个没人的高地让蓝方轰炸？”张大彪问道。
“废话！那是炮啊兄弟，不是二踢脚！除了格斗外，其他的都是对着空地或者对着猪来。”
张大彪摸了下鼻子，“明白了，旅长。我这就回去做方案。”
给李云龙敬了个礼，回旅指挥部去了。
在射击训练的间隙，李云龙提议道：“老赵，听说你枪法不错，咱俩比一比？”
“好长时间不打枪了，会献丑的。”赵政委没有拒绝。
“我打精准步枪；你打手枪。咱俩比一比。”
赵政委翻了个白眼：“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你用精准步枪，我用突击步枪吧。”
李云龙也没反对，用精准步枪和手枪比150米靶，那确实说不过去。
这个距离，不带枪托的手枪，开完枪后能知道自己打哪了就算神枪手，俗称“打哪儿指哪儿”。
战士们好不容易在枯燥的训练当中，发现一个看热闹的机会，全连都停下了训练，聚拢在两位首长身后。
换好靶纸后，李云龙端起一支精准步枪，瞄了好一会儿，正在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李云龙把枪又放了下来。“岁数小的优先，老赵，你先来！”
赵政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战士们也想笑，被连长眼睛一瞪，没敢笑出声，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赵政委选了一支突击步枪，插上一个全新弹夹，开保险，按解脱柄，使用全自动模式，做好了射击准备。
已经进入空仓挂机状态的步枪，换弹夹后不需要拉枪栓上膛，它自动就把第一发子弹上膛了。
连长用哨子通知报靶员不要露头。
“射击！”在确保安全后，连长下达了射击指令。
赵刚单腿跪地，气势陡然一变，不用瞄准镜，抬枪就打！
“啪啦！”“啪啦！”……三发短点射不断响起。
打完1号靶打10号靶，之后2号靶，再到9号靶。最后是5号和6号靶。每个靶子都是三颗子弹，不多不少。
要知道，这款步枪一秒钟能打出10发子弹，三发点射只需不到0.3秒。人连续两次按手指大约0.19秒左右。它本身有三连发功能，但赵政委用的是全自动模式。在此模式下能控制每次都打三发，可见赵政委的控枪能力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一个弹夹30发子弹全部打完后，步枪空仓挂机。
赵刚关上保险，站了起来，向连长递了个眼神。
连长吹响哨子，通知抄靶、报靶。
片刻之后，对讲机传来报靶员的声音：
“报告，1号靶十环1发九环1发八环1发；2号靶十环2发九环1发……”
10个靶子，30发子弹，全中。最低也有8环。
而且，赵政委没用瞄准镜，也没用机瞄，而是凭手感、顺枪管瞄的。还是每个靶子三发子弹，全部打完不到15秒。就这还不算完，他不是打完1号靶打2号靶挨个来，而是左一个，右一个，可见在开枪时，眼睛的余光把这10个靶子尽收眼底。
也就是说，赵政委有能力同时跟踪10个目标，攻击其中一个目标。
这哪是人眼啊，简直就是制导雷达！
这个成绩，不要说那个年代了，恐怕许木木他们的队长见了都得感到汗颜！
现场沉寂了一会儿，落针可闻。连长张大了嘴，都忘了回复“收到”。
随着李云龙带头鼓起了掌，现场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
此时在场的也就一百来人，每个人都奋力鼓掌，也达不到“雷鸣般”的程度。咱要尊重事实。
赵政委抬手虚按了好几次，掌声才渐渐停止。
“下面有请尊敬的李旅长表演！”赵政委喊道。
在场的也就他敢挤兑李大旅长。
李云龙也不以为意道：“我就不打那么多了，10发子弹，打一个靶子。大家伙儿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哈哈哈哈！”尽皆哄笑。
连长命令报靶员糊好靶纸。
“旅长，您眼神怎么样？打6号靶，别打错了！”
经过李云龙和赵刚调节气氛，连长也敢跟旅长皮上一两句了。
“呵呵，还行吧，这两年晚上学习，用眼过度，现在150米内能分得清公母；300米内能分得清人畜。”
“要是鬼子和畜牲混在一起呢？”
“那难度太高了，再说了，你分它做什么？直接一勺烩了完事儿！”
靶纸糊好，几位坑长躲在战壕里，通过对讲机向连长报告。
连长回复“收到”后，吹了哨子，让报靶员躲好。
李云龙趴在地上，准备卧姿射击，做好准备后给连长打个手势。
连长要来两架望远镜，递给赵政委一个，才下达射击命令：
“射击！”
指令一出，李云龙开了第一枪。
“啪！”
赵政委和齐连长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
“好枪法！十环！”齐连长大声叫道。
“啪！”
第二枪响了。齐连长看了一下，没说话。
“八环，也不错！”赵政委说道。
李云龙来了信心，接下来连续射击。
“啪！啪！啪……”剩下的八发子弹都打了出去。
齐连长和赵政委看了看靶子，有点不相信，又用望远镜看了看，还看了看旁边两个靶子。这才确定了：剩下八发没打着！
齐连长沉默了，第一枪叫好叫得太热烈了，有点不知道怎么给圆过去。
李云龙看着两人的表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齐连长，你这枪是不是有问题啊？”李云龙问道。
“啊？旅旅旅长，这可是刚刚校过的，还是精准步枪，有效射程八百里，啊不，八百米！”齐连长结结巴巴地道。
“哈哈哈哈！”赵政委笑了。
“齐连长，旅长的意思是：你这枪要是没问题，怎么还有两发能上靶？”赵政委打趣道。
“哈哈哈哈！”这下，全连又都笑了起来。
“知道咱为啥打不准吗？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
连长让大家暂停了训练，围着两位首长，听李旅长讲故事。
李云龙接着说道：“我那刚参军的时候，你们猜猜用的什么枪？”
“是不是老套筒？”有战士问道。
“不是！哪有那么好！老套筒新枪有效射程都能达到400米。我那时候用的枪是打兔子用的，鸟铳。”
“鸟铳？这东西能打死人吗？”
“能啊，多装点药，砸实点，还是有点威力的。就是两三分钟才能发一枪，遇到下雨就不能用了，而且还容易后开门。噢，就是炸膛。”
从旁边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用这枪，哪还用得着瞄准！”
“后来，我们就用这么简陋的武器，在一个又一个战斗中，不断缴获新武器。后来，我有了第一支能称得上步枪的枪。就是刚才那谁说的老套筒。
这玩意儿本来是前清就有的东西，容易炸膛，那怎么办呢？诶，想了个办法：给它在枪管上再套一层。‘老套筒’这名字就这么来的。
刚拿到这枪的时候，把我给乐得呀！一晚上都抱着它舍不得松手。”
“这东西足够老，膛线都磨平了，100米以外打不着人。经常把敌人放到50米以内再开火。
再后来是汉阳造。有人搞不明白老套筒和汉阳造啥关系，还寻思老套筒就是汉阳造他爹呢！这是不对的。汉阳兵工厂从造枪那时起，就没造过带套的枪。那时候觉得不带套射得更有劲。
两种枪除了带不带套的区别以外，其他地方长得挺象，就像是哥俩儿。后来人们不仔细区分他俩，有的管它们叫老套筒；有的叫它们汉阳造。都叫乱套了。”
“旅长，这是真的吗？”有战士疑道。
“哈哈哈，反正咱老李的原则就是：从不小心求证，只管大胆胡说。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信不信由你！”
“哈哈哈哈。”
“这枪不管怎么改，精度都差劲，打不准。就这，一支枪能用十几年！”李云龙继续说道。
“再后来有了三八式。”
“三八式不是37年以后才从鬼子那缴获来的吗？”有战士不解地问道。
“嗨！不是！这枪20年前，姜无发那边就有。咱红军也缴获过一些。这枪好啊，精度高，射程远。也就是穿透力太强了，有的时候一枪俩眼，这点不好。
注意，我说的是‘有的时候’，大多数还是进去一个小眼，出来一个窟窿！
和三八式差不年代有过一批摸心拿肝步枪，它的威力比三八大盖就大多了。这种枪用的两个人的方案：熊大叫摸心；熊二叫拿肝。后来用了熊大的设计方案，把供弹系统改成了熊二的设计。就把他们的名字串在一起，叫摸心拿肝步枪。”
有战士问道：“那为啥摸心拿肝这么少呢？”
“问的好！它用7.62的子弹，咱国内生产的很少，慢慢的熊大支援的子弹打光了，就少有人用了。这几年熊大那边支援了咱们华夏好几万支这种步枪。大多数在姜无发那边；西北马户那边也有一些。
这种枪除了子弹威力大以外，哪点儿都比不上三八式。它还有个名字叫‘一脚蹬’，为啥有这么个名字呢？它设计的枪机偏短，拉动的时候特别生涩，有时候拉不动。这时候咋办呢？”
“用脚踹？”有战士答道。
“对喽，真他娘的聪明！就是用脚踹！所以才叫‘一脚蹬’”
“那它精度咋样？”
“精度？50多年前就有它了，精度能好到哪去？还不如三八式！不过熊大羊群里面拔骆驼，挑出几支精度高的，装上瞄准镜当狙击枪用。”
“这听说过，鬼子也干过给三八式装瞄准镜的事。”战士附和道。
“咱们红军和八路军一直缺武器，每支枪只要坏得不彻底，都将就着用。这样的枪哪谈得上精度？还150米靶，那时候50米能上靶就算合格啦！咱老李就是打50米打习惯啦，不 信把靶子拿到50米远，你们看看我能不能枪枪上靶！”
众人又笑了一阵。
齐连长问道：“旅长，有个问题俺一直不明白：为啥6.5毫米的三八式都嫌它威力差了，咱们的枪却是5.8毫米的？这不是威力更小了吗？为啥不用7.62毫米全威力弹？”
“不错，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动脑子了。我问你个问题：5.8毫米步枪能不能穿透咱们的防弹衣？”
“不能！”齐连长答道。
“6.5毫米的三八大盖最出名的就是穿透力强，它能不能穿透咱们的防弹衣？”李云龙又问道。
“不用说三八大盖了，连7.92毫米的重机枪都穿不透！就是被打中的滋味太难受了！”齐连长答道。
“这就对了，反正都穿不透防弹衣，那用那么大口径做什么？我再问你：咱们的防弹衣能挡得住8.6毫米、12.7毫米、14.5毫米枪吗？”
“那肯定挡不住。多穿几层的话能挡住，可是那样重量太大了！”
“所以呀，这些活还得这些大口径枪来干！”
“可是，鬼子也没防弹衣呀？”又有战士提出疑问。
“这个问题问得也挺好。现在鬼子没有，以后有可能有。再者，5.8毫米现在已经够用了。它还有很多优点：比如后坐力小、重量轻，战士能带更多子弹。你小子不能只看一点，要学会从各个角度看问题！”
大家又谈了一会儿。
战士们有时哈哈大笑；有时面色凝重。
“有了新武器装备，一定要用新的训练方法，尽快掌握新武器的使用方法。发挥出新武器的最大效能。
训练中要舍得用实弹，大家要多开枪，多放炮。这样，到了战场上，才能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李云龙指示道。
“老李，咱们该走啦！再不走耽误了训练，战士们就没饭吃啦！”赵政委提醒道。
“对对对，看这事儿闹的，我把这茬给忘了。你们赶快接着训练，完不成任务，可是照样没饭吃！”
“是！”
“老赵，咱们该去看看大彪啦。他第一次干这活，估摸着这会儿正在那儿抓耳挠腮呢！”
“哈哈哈，走，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