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救赎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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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宝贝小提琴拉得好，以后可是要做最棒的音乐家。”
“音乐家很厉害吗？”
“当然了，妈妈以后可就靠着你享福咯。”
“那我要做音乐家。”
“哈哈好，妈妈相信你。”
“妈妈。”
“嗯？”
“我可以换个房间吗？我不想住在这里。”
闫妈妈垂眸，安抚似得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心里愧疚，什么都答应。
“好，妈妈明天就给你布置好吗？”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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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的那段时间，天气像是坐了火箭一样，格外的闷热，让人忍不住的心情烦躁。
很多学生的毕业旅行都取消了，打算推迟到天气转凉了再说。
地下室里凉快，不用开空调，像是有天然的冷气，闫禾从小到大，总是喜欢待在那里。
在参加完了一次合奏音乐会回来后。
她每天就窝在那里，除了练琴，看看学校，就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今天照例是练满了6个小时的琴，才收拾好，上楼。
闫妈妈正端着一盘水果在楼梯口：“我正要给你送点吃的。”
“谢谢妈妈。”
闫禾伸手接过，先一步朝客厅的沙发上走去：“不用特地给我送，我想吃自己会吃的。”
闫妈妈有按照约定，努力成为一个和蔼可亲的好母亲。
尤其闫禾长大以后。
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发得少了，人也越发的温柔。
“你哪有吃，我送到你嘴边你都不一定吃。”
说着走过去，本来想跟女儿一起坐，但是见她自己坐了单人沙发。
就转身在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
闫爸爸笑眯眯的，又给她倒了杯开水：“你妈妈也是心疼你，一天练那么久怎么受得了？”
闫禾有些莫名其妙的抬眸：“以前就是这样练的啊。”
就算读书的时候抽空也会练满三个小时。
这么久都过来了，没有道理就懈怠了。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两人一顿，面面相觑。
闫妈妈偷偷拿手捅了捅闫爸爸的手臂，示意他说话。
“你大学准备报哪里？要不要就在本市的重点大学读？金融和经济也是国内名列前茅的。”
“我准备报华中音乐学院。”
“什么意思？”
闫妈妈瞬间坐不住了：“你要去那么远上学？你要学艺术啊？”
“嗯。”
闫禾见她神情有些奇怪，嘴角的笑容下意识收敛了些：“怎么了？”
“我跟你爸爸这几天看了学校，觉得学金融或者经济更好，家里的产业以后都要你打理的。”
“妈妈，我暂时觉得音乐这条道路挺好的，你以前不是还说要我当音乐家的吗？”
闫禾笑着说完，从沙发上起身。
虽然从8岁那次以后，彼此都遵守着约定。
但是她还是会下意识想要避开可能会发生的争吵。
她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想说的话。
闫妈妈把水果给她端起来，有些好笑：“你现在就是音乐家了，玩玩就好了，哪有真当成事业来的。”
闫禾脚步一顿，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意了：“......”
在情绪崩溃几次没有得到正向有效的反馈以后，她渐渐地学会了忍耐。
只是填报志愿的时候。
她非但没有听取他们的意见，自顾自报了华中音乐学院。
甚至还争取到了出国进修的名额，师从着名音乐家里得?柯夫卡尔曼。
加入了经纪公司，开始真正的音乐之旅。
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在发展，但是横在心里的那根刺却始终没有办法拔出。
自虐一般的。
一次一次的在心上划出一道口子，愈合，又划开，又愈合。
如此反复自我折磨了几年后，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溃烂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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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会客室里。
26岁的闫禾穿着医院发的病服，抬眸看向因为自己陷入回忆中的妈妈。
鼻子一酸，雾气瞬间掩盖了所有的视线。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情绪好一点。
勾着唇轻轻笑了笑：“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呢？”
即便再怎么忍耐。
还是喜欢掉眼泪。
只是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歇斯底里地想要得到一个安抚或者拥抱。
“您让我放在心上，所以我放在心上了，但是等我放在心上的时候，您却又觉得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有做到百分百努力的时候，妈妈觉得不够，觉得远远不够。
等她付出努力的时候，一句话就又把她之前的种种努力，都一并抹灭，一干二净，丁点都不剩。
然后一遍一遍的，像是在否定她，断了音乐这条路，回到家里。
什么都可以过去的。
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没有经验容易发脾气，她能够理解。
每次都跟自己道歉了，也再没有摔过东西。
工作太忙了，顾不上她生病发烧，不记得她不爱吃鱼了，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水果，她也可以理解。
但是妈妈忘了与自己的约定。
说好了要做一个最棒的音乐家，怎么就变成玩玩了呢？
以前可以劝说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也随之变得严重起来。
有关系的。
都有关系。
闫妈妈握着双手，见她白皙的脸颊，鼻头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
可怜的模样，仿佛以前小小的闫禾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这样哭。
眼睛都发洪水了，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很安静。
然后自己就会乖乖擦掉眼泪。
真的很像很像。
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纸巾。
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了。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宝宝……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心里其实藏了这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