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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最后的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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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凭自己的本事, 成功爬出了阴森的地牢, 爬上了路西法奢华的大床。

虽然铁镣钢钉撤掉后,萧白自带的圣光uff就自动驱逐了残余魔气, 让伤口迅速愈合, 整个人分分钟完好无损, 但萧白还是不胜娇弱地赖在路西法怀里,要他给自己揉手腕脚腕、抚摸自己受过伤的翅膀。

路西法怕自己身上的魔气灼伤萧白,依旧是衣带整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上了那双特制的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

可是翅膀这个东西, 轻易摸不得。一摸就要擦出火。

路西法衣冠楚楚地正襟危坐在大床上, 面不改色地看萧白一个人挣扎扭动、又哭又叫,彻底弄脏了他罩着星空床单的大床,最后蜷缩在又脏又皱的床单上, 双目空洞失神, 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至于路西法是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谁也不能揭开他那宽松的黑袍验证。

整个过程有多难熬, 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白抛弃了一切的羞耻心、自尊心, 完全放飞自我,把他这些年看过的彩绘本完完全全地学以致用, 极尽放浪、撩拨之能事。

海潮刚刚褪去些许,神智回笼, 筋疲力尽的萧白就挣扎着爬回路西法身边, 扬起精致纯洁的小脸, 顶着汗湿凌乱的红,用那双因为盛满了晴欲而有些涣散的碧色眸子痴痴盯着路西法,双手从他的黑色长袍底边伸进去,明目张胆地鼓捣起来。

片刻后,低下头去。

不能有直接的皮肤接触,萧白就隔着那层似有似无的薄薄布料舌忝弄,像是在吃一根多么美味的棒棒糖。只是他每每撩起眼皮来看路西法的模样,可不似一个吃棒棒糖的孩子纯洁。

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露出如此“放浪下贱”的一面,萧白不觉得有什么不堪——如果这是对方希望的。

他知道路西法渴望这样的场景——看着米迦勒臣服于他、痴迷于他,成为他的奴隶、玩物、私有品。在最原始的冲动上,有最原始的崇拜。

恰似萧白曾在心底的隐秘处,强烈地希望简默能够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占有,耽于他的身体,爱不释手、无法自拔。

刨除体位带来的影响,彼时的萧白和现在的路西法,所追求的实质是完全相同的。

他们都被自己痴爱的那个人伤得太狠了,有点儿变态。

也许不是“有点儿”。

不过没关系,曾经在重重误会下彼此伤害过的,都会慢慢弥补回来。

路西法的伪装在萧白强大的攻势下瞬间土崩瓦解,快得让萧白有点愣。

他抬头,满脸无辜纯真地看着路西法眨了眨眼,撞上路西法有些灰败无措的脸。

萧白没说话,低头掀开那块被濡湿的,沾满酸奶的布料,盯着。

他想起当年常安强迫他吃下去,他觉得恶心得要死,快把胃都吐出来了。

这种事情,没爱很难做到的。

有爱就没什么不可以。

路西法震惊至极地看着萧白把布料上的东西用手指抹了,送到嘴边,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尖,一寸寸舔了个干干净净。

整个过程,那双碧色的瞳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用最纯真的眼神,做最放浪的事。

路西法还在震惊得无以复加,萧白又低下头,去吃那根酸奶味的棒棒糖。

圣光魔气的相互抵触,使得二人在直接接触时,新一轮的苦痛折磨再次开启。

可是萧白没有停下来。路西法也没有阻止他。

他们像严冬中的两只刺猬,即便依偎在一起会将对方戳得遍体鳞伤,也还是渴求眷恋对方的温度。

路西法很快重新熬了一杯酸奶,直接喂给了萧白。萧白放在嘴里含着,抓着路西法的衣襟爬起来,凑到路西法唇边,分给他一半。

折腾到筋疲力尽,路西法合衣抱着不着寸缕的萧白睡了。

萧白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脸埋在路西法胸膛,闷声道:“等睡醒了,我们就一起去找能让我堕魔的办法吧。”

路西法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柔声道:“好。”

很快,全地狱的人都知道,那只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天使长、耶和华的娈宠、天堂的代表、三界中最后的一只炽天使,被他们的君主路西法,从地牢中放出来了。

不仅放出来了,还要不日大婚,晋升王后。

萨麦尔、别西卜等其他六魔王百般劝说,叫路西法别忘了这只虚伪的天使过去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欺骗他的。一个个痛心疾地表示,枉他路西法英明一世,怎么能在同一个人手里栽这么多次,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路西法说,他自有安排。

萧白知道路西法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所以路西法忙他的,军政大事萧白从不多嘴过问,只努力扮演好自己的床上情人角色,侍仆的活儿也一并接了,每天把疲惫归来的路西法服侍得舒舒服服。

其实萧白不太擅长照顾人。活了四辈子,他一直是被人照顾的那个。

但只要有心,没什么是学不会的。

路西法的态度在一点点变化,从一个外表高傲内里卑微的死病娇,逐渐变成一个完美情人。

第一周的时候,路西法每次离开寝宫前,都会给萧白戴上手铐脚镣,用一根可以从两头旋死的黑色钢钉穿透他的双翅,将他的翅膀束在背后,然后将锁链的另一头拴在寝宫的石柱上。

对此,萧白没有任何怨言,每次都十分配合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双脚,展开双翅,哪怕重新被钢钉扎透的一瞬间疼得他汗如雨下。

他只是在路西法回来的时候急匆匆迎上去,扑到路西法怀里软声撒娇,告诉对方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恋之情,央求路西法给他按摩挂了一天沉重枷锁的手脚和翅膀。等到摸出火来,就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夜的无限循环。

第二周的时候,路西法为萧白摘了手铐。

第三周摘了脚镣。

第五周拔去钢钉。

第七周的时候,萧白终于得以离开这座用来软禁他的辉煌宫殿,和路西法手拉手、肩并肩地踏上魔都的繁华街道。

地狱暗无天日。身为土著居民的恶魔厌恶光亮,也畏惧光亮。是以路西法为的堕天使们来到地狱后,地狱里才有了这莹莹细弱的微光。没有黄色、橘色、红色的暖色系光,都是蓝色、紫色、绿色的冷色系光。本该有些许压抑,但萧白心情好,只觉得清幽静谧又梦幻,是个幽会的好场所。

早在路西法还在天堂当政的时候,曾因公务和米迦勒二人私访过地狱。习惯了天光璀璨的他们乍一来到地狱,只觉得四周黑茫茫一片,最亮的地方,就是紫晶林。

紫晶林不是树林,而是一条深邃的熔岩山洞。紫色半透明的晶石从熔岩中遇冷析出,经过千百年的时间,渐渐凝结成鳞次栉比、形状各异的钟乳石,滚滚熔岩在深处燃烧、沸腾,遥遥火光穿透晶石,亮度被削弱至微末,只剩下晶石本身透着莹莹紫光,煞是迷幻醉人。

米迦勒说,他喜欢这里,希望能经常来看看。

他盯着路西法的眼睛,说,想和喜欢的人来看。

米迦勒还说,看腻了天堂一成不变的景色,地狱虽然黑暗,倒是有许多新奇之处,还想四处走走看看。奈何他二人身上的圣光和洁白的羽翼太过引人注目,走到哪里都要鬼鬼祟祟,很是消磨游玩的心情。

路西法把米迦勒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回到天堂后,就开始筹备攻打地狱。

他要把整个地狱打包成礼物,送给米迦勒,期待有朝一日,能和他心爱的米迦勒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翅膀蹭着翅膀,光明正大地走过这些地方,看着米迦勒言笑晏晏,然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学着人类的样子,单膝跪地,奉上那对他暗暗准备了许久的对戒,将米迦勒永远拴在自己身边。

可是除了炽天使和智天使,其他的下阶天使无一不受到地狱魔气的影响,天使军团客场作战、屡战屡败。

频繁的征战和惨重的伤亡让众天使对路西法的“爆政”愈不满,以加百利为的几位大天使联名请求觐见耶和华,弹劾路西法。米迦勒作为“神使”前来指责批评路西法的所作所为。

米迦勒是耶和华的娈宠,这种在民间肆虐的流言,路西法不可能没有耳闻。他只是在刻意回避,他坚信那是对米迦勒的污蔑。

那位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神明,和那位纯洁美好、不沾烟火的天使,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那个每每看向他,都脉脉含情的米迦勒,怎么会……

可是那日匆匆赶来的米迦勒,衣衫比往日凌乱些许,后颈处带着一块不可言说的痕迹。

除了耶和华,没人能在米迦勒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要做什么,才会在那种地方,留下那样的痕迹。

米迦勒训斥累了,摆摆手叫路西法退下,警告他百年内不许再起战争。天堂需要休养生息。

一直沉默不语的路西法抬起眼睑,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问米迦勒:“你和耶和华是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关系?”

米迦勒一愣。

那之后的谈话一路倾泻崩裂,二人虽无情侣之名,却吵得比每一对失控的情侣都激烈,字字句句都挑着对方心底最柔嫩、最致命的地方狠狠戳刺。

就是在那时,路西法知道原来他不过是个可笑的替代品。

“别说耶和华不死不灭,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轮不上你!”彼时米迦勒狠狠道。

那副弃如敝履的模样,仿若从前他对路西法的言笑晏晏、含情脉脉,都只是路西法一厢情愿的臆想。

自那日决裂后,路西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与米迦勒如现在这般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不仅并着肩,对方还主动拉他的手。若不是翅膀碰到会疼,想必对方还会亲昵地蹭他的翅膀。

路西法想不通,却也不想去问。对方表现出一副“我已经洗心革面、改头换面,从今以后只对你好,就让不愉快的往事随风散去吧”的可爱模样,路西法就陪着他演戏。

如果真的会让人痛彻心扉,假的又有什么不好。

如果这是一场梦,路西法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萧白背着一双羽翼丰满的雪白翅膀,跟着一身黑衣的路西法走在幽暗的魔都街道上,穿梭人流中,显得极其格格不入。尤其是他在圣光BUFF的加持下,简直就是一台人形自走灯。

恶魔们慑于大天使长的威名,当然,更主要的是慑于地狱君主的威严,都默默避让几米,三三两两地聚在暗处交头接耳。

在任务世界中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萧白,现在已经脸比城墙厚、神经比钢丝粗。别人怎么样他才不管,他只知道,这是他活了五辈子,第一次跟他男人约会。

第一次约会!

他一手紧紧牵着路西法的手,一路上像只快乐的鸟儿,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看见什么新鲜都要扯着路西法过去看两眼,指着四处问这问那,路西法给他讲解的时候,萧白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高兴了就踮起脚凑上来吧嗒一口,旁若无人。

路西法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被萧白拉着往前走,其实只是为了肆无忌惮地看萧白的背影。

除了真正的恶魔,黑暗中的光,谁会不喜欢呢?

“一路走来,感觉大家都在忙着筹备什么盛会的样子?”萧白随口问。

路西法淡淡应道:“因为他们的君主要结婚了。”

萧白顿住脚步,看着路西法眨眨眼反应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问:“你?跟、跟、跟……谁?”

他怕路西法这个死病娇要娶个别人来恶心他。这个可能性最大!

可是不等萧白的思维脱缰狂奔,路西法就用淡淡的一个字把他拉了回来:“你。”

萧白继续结巴:“你你、你跟跟、跟我,结婚?!”

路西法面无表情地看他。

萧白小心问:“你说真的?”

隐隐的怒气开始爬上路西法的脸,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冷硬了几分,在暗夜的雕琢下有些噬人。

“你不愿意?”他问。

“我……我……”萧白的言语功能走失。

他盯着路西法眨眨眼,眼睑下垂,浅色的睫毛垂下来掩去眸中神色。然后垂下头,耷拉肩膀,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

熔岩掀开压覆在上边的石板,再次凶残地焚噬路西法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就在他要控制不住自己勃然大怒的时候,蓦然见到几颗晶莹的液体从那浓密的睫毛后落了下来。

路西法一愣。

少年单薄的肩膀耸动几下,抬起一张又哭又笑的脸:“我觉得我应该激动得去跑圈……或者飞几圈,然后大笑不止!可是,身体已经不争气地酥成渣渣了,跑不动,也飞不动。还莫名其妙地想哭。……停不下来。”

萧白抹了一把眼睛,哭丧着脸努力笑笑:“我……我……糟了,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说完这两句,萧白突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当街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活像被路西法狠狠欺负了一样。

路西法讶异地看着少年,终是柔软了神色,上前一步将大哭不止的萧白温柔揽进怀里:“谢谢你,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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