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岛之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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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加帅回到房间的时候，露露还没有起床。“不许看我！我没洗脸呢，是不是有点丑啊？”露露猫在被窝里，蒙着头，可一会儿又觉得闷气，从被子里冒出头来。在张加帅的耳朵里，听到的却是，快夸夸我，夸我美！张加帅色咪咪的盯着她，没有说话，眼睛里面全是闪光。“大哥，你可别来了！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格不住你这打铁的汉子啊！”露露扁着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哈哈，你这小宝贝，怎么中看不中用呢？”张加帅假装伸出魔爪，吓得露露直往被窝里蜷缩！“啥好人这么用啊？你行了啊，别摸了，凉！”露露躲闪着咯咯直笑，“大哥，这一晚上摸我没数儿，我都快被你盘得包浆了！”
张加帅也快没有子弹了，行程还有两天呢，要可持续发展啊。于是不再玩笑，让她在床上放赖，手指放在嘴唇上，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给小朱拨去了电话：“喂，朱哥！”“张总，有啥指示？请我去海边吃海鲜吗？”小朱随意地开着玩笑。“来呗！全是带壳儿的，瓜子花生茶叶蛋！”张加帅心情好，扯上一句笑话才说正事儿：“目前家里能派出谁来？海岸县这边有几个项目想收集一下基础数据。”
小朱一听有工作，端正了态度，想了想说道：“如果只做数据的话，小孙可以，比较成熟。张总亲自出马，果然是不虚此行啊，去一天就有意向了？”
张加帅略一思考，对小孙印象不深，可能是职级稍稍低一点，人也不如小建小刘等人活跃。张加帅不说话，小朱以为他不太满意推荐的人选呢，赶紧补充道：“领导，近期项目除非你点名指派，基础数据都是小孙收集的，平常公司基本上看不到人影儿，总是在项目现场，给个机会吧！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来。几个项目？应该不会耽误南丰站的事儿！”张加帅说道：“确实是对小孙没啥印象，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呢？就小孙吧，我给你发位置，让他下周完成采集。”
给小朱发完了信息，又一一回复着昨天没来得及接听的电话和查看的信息，这是张加帅的习惯，也是正常的商务礼节，不管对方理解不理解，但求无过。露露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张加帅不再打电话了，穿好浴袍起身去洗澡，春光乍泄的样子，让张加帅忍不住放下手机偷瞄，露露夸张地轻声叫喊，一溜小跑钻进了卫生间。
央油化工的李总打过来电话，张加帅接听道：“李总早上好！什么指示？”李总稍微带点儿东北口音：“加帅，区总电话没接啊？没有指示。文老三的项目，你们好好研究研究，那人不错！”“放心吧李总，我把您的意思跟区总转达。文老板很热情，也是痛快人，我早上已经安排人开展前期工作了！”张加帅随意地回答道。
“很好！他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跟你们聊得还行，咱大老李啥时候不是一个吐沫一个钉儿的！只有三哥这个事儿，没整明白，也正是节骨眼儿上，调到了常山。老弟，冲咱大老李，也要尽力操办！三哥那边不用担心，看着像个地痞流氓老混蛋，实际上是个仗义人。”李总明里暗里地说，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张加帅连忙拍胸脯保证：“李总吩咐，胆敢不从啊？放心吧李总，要不，我给您写个保证书？”一句话逗得李总哈哈笑道：“你那保证书还是给你媳妇儿跪搓衣板儿的时候写吧！那就这样，回来打电话，来我这里一趟，不用跟区总说，自己找我来啊！”
这是暗示张加帅要单独聊一聊，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示好，张加帅虽然嘴上答应着，但绝对不会主动去见李总，上赶着不是买卖。再说，背着区总跟别的老总亲密接触，有些不道德，别看张加帅在感情上和身体上随意，但在事业上对伙伴，还是比较忠诚的，阳奉阴违地对待区总，他从内心里无法做到，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他想做的事情，可以直接跟区总说，他想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跟区总要！如果他为了私利去误导区总，那么两人都会沦陷到不复之地。
正自沉思，文老三的电话打了过来：“帅老弟，跑哪儿去了？啥时候过来啊？大清早我亲自到码头挑的鲜货，中午咱们好好喝点儿啊！”沙哑的声音里加了糖，让张加帅不好拒绝：“好的三哥，我跟区总说！麻烦三哥把昨天五个项目的手续资料准备一下，我今天想仔细看看！”“把之前给大老李他们准备的，那些一本一本的东西都给你，行不？那一本书里面啥都有。”文老三说的应该是项目介绍、立项材料之类的东西，看着像是一本书一样。“能行能行！三哥，一会儿见！”
张加帅放下电话，看时间确实十点多了，于是给区总发了微信：“老大？”区总回复道：“好，三分钟。”张加帅连忙起身去打开卫生间的门缝，探头探脑的说道：“我去工作了宝贝！”露露关上花洒大声问：“什么？”张加帅又说了一遍，露露说了一声好，打开花洒继续洗澡。张加帅不是儿女情长的性格，出了房间往电梯间走，站在楼道里等待，区总也一闪身从房间里出来，快步走向张加帅。
两人驱车来到洗浴中心，把车还给司机，让司机开着，又返回了文老三的公司。文老三已经在公司等了。这次张加帅留心了，把区总的保温杯从车上拿了下来，文老三沏茶实在倒胃口，两人愣是半天没有喝水，直到在晚宴上，区总把着茶壶都没撒手，看得张加帅窃笑不已。今天就长了记性，把区总的水杯随身带着。
来到文老三的办公室，张加帅表现得十分熟稔，自顾自地烧开水烫了烫杯子，给区总倒了一杯水晾着，自己则拿起文老三准备好的资料，认真的看着。
文老三跟区总寒暄：“区总老弟，今天有口福了，清早刚打捞的海货，有条五斤多的大偏口，我活了六十来年了，头一回见，中午咱家常炖，正宗的渔家饭菜！”区总对海鲜没什么了解，诧异地问道：“偏口是什么？鱼吗？”文老三哈哈大笑，，比划着说道：“偏口鱼就是小嘴尖牙，眼睛长在一面儿上的，大饼似的，扁片的那种，学名叫啥，比目鱼！”区总点点头，“明白了，平鱼，鲽鱼，塌目。”文老三接着说道：“对对对，在海岛有一平二鲽的讲究，野生的平鱼个头都不大。知道怎么辨认吗？”区总摇摇头，文老三起身说道：“咱俩溜达着去看看鲜货，让帅老弟自己在这里看书吧！这偏口鱼是左平右鲽，放案板上，眼睛偏左的是平鱼，偏右的鲽鱼！价格差不少呢！”区总也好奇，起身跟着文老三往外走，张加帅也乐得清净。
通过资料上来看，五个项目确实是为央油化工准备的，不仅证照齐全，而且重点是在介绍对央油零售终端网络的补充作用，这让张加帅也抱有学习的态度，从资料中吸取到兄弟单位开发项目的思路，从而更好地促进自身工作的提升。按照之前的设想，是在整个海岛市拿下五个项目，照这个情况来看，一个县就可以完成设想，但如果这样，却局限了筹建公司的规划，张加帅心中反复衡量着这五个项目的情况和价值，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海岛开发小组微信群里的消息，只有充分结合整体市场的信息，才能做出更合理的决策。
群里的消息已经积累了很多，张加帅对几人前期的工作心里比较满意。同时第二组人也已经抵达海岸县，正在摸排市场情况。张加帅没有发言，调查阶段不进行指导，如果有了倾向性，调查时就会先入为主，为了论证而调查，结果难免有失偏颇。
又翻看了一下公司交流群，见同事们对工会订购冲锋衣的评价还是比较肯定的，尤其是年轻职工们，把北面说成是潮牌，还发了一些明星的街拍照片，张加帅莞尔一笑，果然是露露的推荐更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张加帅把聊天记录截图转发给露露，露露回复道：“是吧，还是我有品味！”张加帅说道：“你当然有品味了，要不怎么会选我呢！”露露发了呕吐的表情：“你不算，大鱼大肉的吃惯了，偶尔换换口味！”张加帅气得回复：“你这如狼似虎的人啊，满嘴的虎狼之词啊！我还不算大鱼大肉？至少是生猛海鲜吧！”露露发了鄙视的表情：“生猛？我就呵呵了！你又觉得你行了？”我了个去了！张加帅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你在侮辱我！你怎么可以？哭了！”露露发了安慰的表情：“别哭了宝贝，姐姐疼你！人非圣贤，必有其短。”张加帅一阵无语：“短吗？哪里短了？我可是江湖人称威猛先生！”露露发了惊讶的表情：“丢人不？刷马桶的？”张加帅真的快哭了，彻底缴械投降，败下阵来，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等着你的，一百遍啊一百遍！
索性不再理她，给小邵发去了信息：“中午你俩吃点好的，酒店如果没意思了，可以去海洋馆、动物园之类的地方逛逛。”小邵回复道：“我俩今天换另一家酒店，温泉度假酒店，这就出发了，先去温泉酒店开好房间，再到海岛乐园打卡，你忙你的吧，放心好啦！”
文老三打着哈哈回到办公室，喊着张加帅：“帅老弟，吃饭啦，就在咱公司吃，是咱酒店的厨子！”区总应该留在餐厅了，张加帅起身跟上文老三。中午虽然是在公司，但菜色却比酒店一点不差，而且终于有了各种家常菜，让区总和张加帅大快朵颐。文老三也只是与张加帅各喝了一杯酒，说是中午开喝，就不能活动了。下午风浪不大，他安排了渔船，带区总二人去贝壳岛，虽然不能下水，但可以看看海上的风光，也可以试试海钓海捕，自己家的渔船，把座舱重新装修了一下，专门用来招待朋友游玩。北方并不像三亚那里奢侈，游艇会啊之类的，出海的牌照也不一样，挂着渔业牌照的渔船才能比较顺畅。贝壳岛是未经开发的一处岛礁，有经验的渔民才敢停靠上去。区总猎奇的心态被成功地激发了，张加帅却有些疑问：“出海是不是就没有信号了？”文老三点着头说道：“全球通时有时无的，别的卡就不行了，这一来一回也就三个多小时，有啥工作回来再处理吧！伟大的列宁同志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到咱家了，你这小老弟还有啥不放心的！”其实张加帅是在提醒区总而已，看区总并没有不同意见，张加帅也就笑着点头称是！
秋天的午后，海岛的景致具有别样的风情。渔民出身的文老三，像个孩子一样欢笑大叫，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纯真，这就是大海的魅力，洗尽铅华，返璞归真。区总也十分惬意地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享受着海风的吹拂，极目远眺，追随着天空飞过的海鸟。张加帅也心怀激荡，大海澎湃壮美，浩浩淼淼，一路走来，虽是秋色，却绝无半点衰飒寥落之气，不禁想起一首诗来：“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