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只如初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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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看到张加帅给拿了这么多东西，喜笑颜开，在车上准备把周末两天的复测数据进行汇报，但被张加帅制止。“朱哥，今天咱先不谈工作，就是一起喝喝酒放松一下，咱可以聊聊足球，吹吹牛逼，明天到单位咱有的是时间。”小朱却好像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欲言又止，张加帅只得再次说道：“朱哥，你心里不用有顾虑，我不会因为工作与谁结怨，更不会拿你当枪使！如果一定要冲锋陷阵，我肯定自己上。这么说吧，这两天的查勘复测，我不让你去，也可以让单位其他人去。而我之所以能把这个活儿拜托给你，证明我信任你，也认可你。”小朱吭哧了两下，又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张总也好，兄弟也好，我有自知之明，虽然一天天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但我心里有数，机会在面前，我也不会眼看着错过，你年轻有魄力，处事公平，做人仗义，你用人时，能够第一个想到我，我也卖力气！所以说张总，我支持你，我啥也不怕，需要我往前冲，不论是谁，我都敢踢他！你放心吧！”
小朱可能猜想到，复测数据后续一定伴随着内部斗争，可是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手脚没做干净，就别怪别人抓小辫子。张加帅说得很对，没有小朱，还会有大朱，能做这事儿得人太多了，但对于小朱而言，机会却只有一个。这是站队，也是自证清白。王明心眼子太多，一直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拿几句好听话儿甜乎人，可实际好处却一人独享，小朱心里其实也有意见。有张加帅做挡箭牌，如果目标是付贵，收拾了也活该，如果目标是王明，自己顶多是闹个尴尬，工资又不是部门经理开的，无非就是被排挤，自己反倒是清闲！
张加帅笑笑，并没有直接回应：“你这可以媲美专业运动员的身体，酒量一定不错吧，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两杯，但是别喝多，明天我还要开会，呵呵！”小朱也呵呵笑着，说完心里话，也就卸下了包袱，恢复了以往闲散的状态，“张总，我还是第一次坐你的宝马，我次奥，真的是w12啊，我家你嫂子天天念叨换车，我却琢磨着没啥意思，能开就行呗，这宝马开着是不是特别带劲啊？”张加帅看他卸下防备，也随口附和着聊天打屁：“没啥意思，以前就是心气儿高，实际这车出去也不太方便，说给我家你弟妹开，她也嫌乎高调。我也想着要换车呢，就是不知道换啥好，上去了就下不来，人家再以为我出啥事儿了呢！”小朱哈哈笑道：“谁有毛儿装秃子啊，换也换好的，我要是你，我就换宾利，那出去，谁敢惹你！开发项目都是痛快的，哈哈！”
两人很快到了约好的海鲜火锅，张加帅把车停在门口车位上，旁边是一台白色的帕拉梅拉的GtS，贴地飞行的身姿，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跟自己的宝马放在一起，一个优雅，一个俏皮，自己之前也考虑过这款车，试了试实在是太硬了，他这个子只能躺着开，就放弃了，今天难得看到，还觉得惊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是一家新开的店，人不多，张加帅进去之后，一位美女迎接了过来。
真是个美女，长得跟女明星杨颖特别像，就是没有那么大的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脸，黄色的丸子头短发，身材纤细但凹凸有致，穿着一件宽松的古奇圆领白色t恤衫，浅色的牛仔裤包裹住浑圆的翘臀，脚上是一双鸳鸯配色的古奇板鞋，青春且时尚，张加帅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眼神里都在放光，脑子里冒出了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美女应该也是见惯了别人艳羡的目光，摆摆手，“大哥，吃饭啊，我看你像要吃了我似的。几个人，有预订没？”一张口说话，张加帅心里凉半截儿，我擦，烟酒过度的嗓子，说话怎么跟田震唱歌一个味儿啊！“嘿，美女！李总订的，手机尾号是四个七。”张加帅也不是啥矜持的货色，看着存着海鲜的玻璃缸感慨出声：“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嘴！”美女听见直跺脚，用沙哑的嗓子笑着叫道：“讨厌！昨晚上唱歌喊大劲儿了！你怎么这么讨厌！”白了一眼，推开一个包间的门，跺着脚离开，不搭理张加帅他俩了。小朱在一旁坏笑连连，张加帅也转身进了包间。两人刚点上一支烟，李辉就晃悠了进来，打了个招呼，就去点菜，身后竟然还跟着约翰！约翰进来错过一把椅子的位置坐下，跟二人打着招呼。
“张总好，这位大哥好！大哥，认识一下，我叫刘约翰。”小朱起身握了握手。“张总，什么时候不忙，把护照给我，我给你办好去韩国的签证，上周高总去了两天，赢了400多万！”约翰凑着身子跟张加帅说道，“高总？哪个高总？”张加帅心里鄙夷约翰，但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就亨通，高总，辉哥说还是你给他介绍的大客户，我跟他去亨通对接业务，高总正好在，聊起来了，就跟我去了一趟，玩得老开心了！”张加帅一听，心想着这小子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李辉怎么跟他打得这么火热呢！唉，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啊！“高总财大气粗，我可比不了，我是公职身份，护照上交，想出去玩还要请上级批准，麻烦！”张加帅婉言拒绝着。“再办一本护照就行了，很方便的。”约翰并不死心，“有机会张总给我也介绍几个朋友，您人脉广，圈层高端，拉兄弟一把，我这做旅游，就需要高级客户！”张加帅笑笑：“高端啥啊，哪儿有高端，都是跪着挣钱的。好啊，有合适的机会我招呼你，咱俩有电话！”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腻歪极了。
李辉点好菜进来，直接坐到张加帅身边，跟小朱认识了一下，问张加帅喝什么酒，张加帅掏出车钥匙给李辉，说后备箱有低度的国窖，让李辉去拿。李辉没动，拿起钥匙喊着：“服务员！”却是美女老板亲自进来了，瞪了张加帅一眼，然后才看向李辉，李辉递给她车钥匙，让她去后备箱取两瓶国窖进来。美女转身出去，李辉一脸笑意的看着张加帅：“我次奥，张总，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我可看见了，她进来时可瞪了你一眼！”众人哄堂大笑，张加帅也笑道：“别瞎说，人家听见多不好，跟流氓似的，我都不知道她叫啥，头一次来，也是头一次见，这不是你定的地方吗？”
李辉一脸得意，趴到张加帅耳边：“老弟，我知道，你好好跟我喝两杯，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正说着，美女拿酒进来，车钥匙递给李辉，说道：“大哥，那宝马车你的啊？我一看四个排气管，还是扁平的宽胎，没忍住看了一下，w12的760m，这车常山应该是独一无二！”那沙哑的嗓音好像在张加帅的心头肉上摩擦，痒痒的刺挠。“我哪儿有那个实力啊，是我们张总的，露露，介绍一下，张总，央企老总，张总，这是美女老板娘，露露！”李辉自来熟一样，给张加帅介绍着，张加帅起身伸手，露露一愣，也伸出了小手。张加帅轻轻握了一下，马上放手，却感受到了一丝清凉滑腻！“张总好！我叫露露，这家店新开的，多来捧场啊！我说这个大哥看着眼熟呢，电话也熟，好像之前来过两次了吧，跟市场监管局那帮大哥来过，好像还跟交通局的大哥们来过！大哥怎么称呼？”露露也不多搭理张加帅，跟李辉聊了起来。“对，你记性还挺好呢！我叫李辉，开加油站的，也在张总手下混饭吃！你一会儿可要敬张总一杯啊，上回我看你能喝点小啤酒儿！”李辉哈哈笑着，还在场面上抬举着张加帅，露露顺着李辉的话看向张加帅，笑着说道：“张总看着这么年轻，原来是个大领导呢！我去催菜，一会儿不忙了一定过来敬酒！对了张总，你车真棒！”露露说话也并不老练，还有一种小女孩般的稚嫩，张加帅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言。从一个人的言谈中就能听出一个人的经历，尤其是年轻女孩，说话越周到，出身越不会太高，只有经过生活的打磨，才会变得圆润，没有了真正的性情，只剩下圆润细腻的外在，内里却是伤痕累累。
小店不算太大，但食材和口味都不错，海鲜火锅的汤底也是比较浓郁，一看就是在南方专门聘请的厨师，而且还有在当时看来比较少见的做法，北方吃海鲜，除了清蒸就是辣炒，像避风塘，生啫，芝士焗之类的做法，并不常见，能看得出来，虽然是个岁数不大的小女孩，但却是在用心做事。张加帅吃得很满意，喝得也很好，心情十分舒畅，小朱也是运动员的粗线条性格，很放得开，四个人两瓶白酒很快喝尽，张罗着换啤酒。
李辉也趁着换酒的空隙，小声说起露露的情况，“张总可别小瞧这姑娘，背景并不简单，我请两次客，都是政府这帮人特意要来的，别看她长得漂亮，可真没有谁敢过来闹事，也没看谁跟她没正形儿！门口那辆二百多万的保时捷是她的，据说是刚买没多久。就这么个店，投资也要几百万呢，小姑娘可有实力！”正说着，露露拎着两提啤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服务员，端着一盘红烧鱼：“我妈炖的塌目鱼，给大哥们尝尝，家里的味道！”放下啤酒，小朱拿起啤酒打开依次递给张加帅，李辉和约翰，露露自己也开了一瓶坐下：“我特意从南方发过来的老珠江啤酒，大哥们尝尝！”张加帅之前经常去到广州珠海等地，确实珠江啤酒的口感和麦香味儿与北方常见的啤酒不同，拿起酒瓶看了看，还真是老珠江，感觉特别适合，吃南方风味，喝南方啤酒，老板也赏心悦目，这家小店特别符合心意！
露露满上一杯，向众人敬酒，张加帅干了一杯，借着酒意，加上刚才李辉的一番话，也是有了好奇心：“美女这家店确实是花了心思了，这汤底比之前总去的食神豆捞还要正宗，身材也都不错，而且做法也是北方少见的，连这啤酒都是用心了！确实不错！”“大哥，一听你就是内行！为了这个汤底，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吃了四十多家店，从九十斤吃到了将近一百一十斤，回来又试了十几锅原汤，光食材就白搭了几十万进去！”露露说话的语气夸张，表情丰富，让张加帅心里大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