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价格谈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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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加帅正在办公室里处理着oA上的一些流程事务，小邵敲门走了进来，拿着两页打印出来的文件，是区总在安全生产电视电话会议上的讲稿，递给张加帅之后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又拿出一个U盘，说是把电子版和公司举行安全生产活动的一些照片都打包成一个文件夹，让张加帅拷贝一下，从网上传的话会有些失真，影响分辨率。
张加帅看了看，拿起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拷贝，然后看着小邵，那意思是你还有别的事儿吗？小邵笑嘻嘻的看着张加帅，拿起手机找到一张照片递给他看：“帅哥，你看看，这照片好看不？”
张加帅没有伸手接手机，只是瞄了一眼，是小邵本人的免冠照头像，可又与本人有些不同，不解地看着小邵，等她往下接着说。小邵收回手机又划拉出另一张照片，递过来：“帅哥，你再看，是我的整容方案。”张加帅又瞄了一眼，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看向小邵，没有说话。
小邵吧啦吧啦的说得头头是道，什么取肋骨垫鼻子，自体脂肪填充额头，改善面部轮廓缺陷等等，说了一大堆，意思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希望张加帅给建议。张加帅听得头都大了，难怪都说女人整容会上瘾，这意思是要推倒重建，大动干戈啊！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我跟李主任请示把你调到工程部吧，你适合下工地！小邵，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去尚品吃牛排，咱们再聊，毕竟办公室也不是说这事儿的地方，好不好？”小邵嫣然一笑，满意地拿起U盘，扭着屁股离开。张加帅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香奈儿邂逅香水的味道。
临近中午下班时间，区总也来到张加帅的办公室招呼他去小食堂吃饭，张加帅大大方方的小声说道：“老大，中午我请小邵去吃牛排，这丫头可能想整容，我准备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区总听得一愣，嘴里嘟囔了一句：“神经病！”转身离开，在楼道里还往楼下看了一眼，张加帅顺着方向一看，嚯，这丫头就站在自己的车旁边等着，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跟自己出去啊！估计区总中午饭都吃不香了。张加帅觉得区总什么都好，就这一样让人不佩服，能有多好玩儿啊，非要给自己身边埋下这么一个大雷？花钱养起来还比这样省心呢，真的没必要安排到公司里！
张加帅赶紧锁门下楼，两人上了车快速驶出大院，没想到这一幕落在了王明的眼里，不久之后给张加帅惹出了很大的麻烦。
小邵坐在张加帅的对面，心中有些欣喜，身处在这样的包间里，看着眼前人，感觉好想正经谈一场恋爱，跟区总偷偷摸摸的，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只能在酒店的房间里才能感受到甜蜜。而且最近区总也不怎么出差，不带自己出去玩，更让她心中烦闷！如果能有帅哥这样的男朋友该多好啊！
张加帅当然不知道小邵是这样的心理活动，他想的是怎么能让小邵打消这个念头，别再给区总惹事，钱不钱的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这想起一出是一出儿，搅扰人心不静啊！于是张加帅主动出击，盯着小邵的脸仔细端详，直到小邵感到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他开口说道：
“嗯，是个大美女！”语气中轻松灰谐，“小邵，你今天说的整改项目，我刚仔细看了，倒不觉得是啥缺陷，起码这鼻梁又直又高，鼻头儿圆圆的，也不漏鼻孔，不用动，非要整成那种又尖又长的鼻子，跟匹诺曹似的，不在我的审美上，你问我，我就实话实说啊！”张加帅也没啥准谱，搜肠刮肚的想说辞。“额头的话有几个痘印儿，算不上毛病，如果填充之后，会不会有肿胀不平的情况，别整得跟西游记里的奔波霸和霸波奔似的！”边说边生硬的笑着，实在是词穷了，“面部线条是稍微有点直线，尤其是下颌这块儿，过度得不够圆润，估计跟你小时候练舞蹈总咬牙使劲有关系，不过我感觉你有点儿太瘦了，是不是胖一点儿，脸部的线条就好一点儿呢？”
小邵听着把随身的小镜子都掏了出来，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撅嘴鼓腮，显然很介意张加帅评价她的容貌。又把手机拿了出来。划拉半天，找到一张照片递给张加帅看，“帅哥你说的真对，你看我高中时候胖，那脸型是不是比现在好看？”给张加帅看了几眼，又收回到自己眼前：“是吧，满脸的胶原蛋白！嘻嘻嘻嘻…”自恋的摇头晃脑，看得张加帅一阵胃疼。
不过能听进去就行，张加帅赶紧趁热打铁：“妹妹，我觉得你不能再有容貌焦虑了，公司里你是头号美女了，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再追求完美，让别的女同事可怎么活啊！”小邵听得心花怒放，嘴上却认真的问道：“那帅哥，何菁菁呢？五官精致，脸上连一丝细纹都没有，也看不出生过孩子，就是个子不如我高，她好看还是我好看？”张加帅听了心里直骂娘，嘴上却全是彩虹屁：“一个人一个审美吧，反正我是抵挡不住大长腿的诱惑，是吧，这大长腿，又细又长又直！”
“小邵，我拿你当妹妹，我觉得吧，应该跟你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话，我说了你也别介意，就像电视剧里那句话，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女孩子长得漂亮当然运气好，但要学会把这种好运气转化成幸福的生活啊！所以，你的重心不应该放在变得更美上，已经很美了，已经有人很爱你了，这就够了。”张加帅又开启了洗脑模式，语重心长地说着。
“什么是幸福生活呢？你要好好想一想了，实话实说，就算再相爱，就算再无所不能，这份感情也难逃无疾而终。这话有些伤人，但只有我会明说，因为我拿你当妹妹！”小邵已经完全忘了整容的事儿了，一想到跟区总的关系，心里全是委屈。
“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在这个平台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我听说你在考研究生，这是个好事儿，但不要上在职的，应该上全日制的，那样才有含金量，能真正的丰富自己。以前没有经济能力，大学基本上都是玩过来了，现在有这个便利条件，还是踏下心来读读书，人的气质都会不一样！”
“帅哥，我最喜欢你这一本正经忽悠人的样子，贼帅！我知道，他让你劝退我，是不是？”小邵眼泪汪汪，可怜地看着张加帅。张加帅心里直骂街，次奥啦，崩溃啊，自己太久没在江湖上行走了，不知道这九零后现在都这么猖狂了，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了！老大啊，我实在是帮不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没没没，老大我俩很少提及你，毕竟上下级关系，我不会为了他而伤害你，这请你相信。我还没有下作到出卖一个女孩来换取利益的地步。可能你觉得我是在帮别人说话，但我真的是在跟你说，也让你不要在老大面前学舌，否则以后绝不是朋友了！”张加帅假装生气的样子！
“其实帅哥，我懂，这种事最终还是要分开的，只不过我还没好够呢，我喜欢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也想过没有未来，但当下过的自由自在的，我不想自己去把它破坏掉！”小邵认真的说道，张加帅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小邵，那我们都努力把这种状态保护好，你的幸福你自己守护好，永远永远守护好心底的秘密！你哥我总在，总在你的立场上！”
两人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回单位的时候还在一层大厅碰上了王明，三人一起坐电梯上楼，小邵眼睛红红的，眼皮有点浮肿，王明偷瞄了几眼，并没有多话。
下午的价格谈判很顺利，完全按照张加帅设定好的剧本，毕成演绎得很自然，拿出卖海鲜时斤斤计较的劲头儿，把段总看得一度感觉价格要谈崩了，老易则在一旁时不时地踩一脚刹车，把毕成从用力过度的边缘往回来，最后一锤定音，成交价格锁定在1980万。王明又是没怎么发言，好像心不在焉，又好像是在避嫌。张加帅并没在意。
按照惯例，达成共识之后引荐给区总，区总跟老易早就见过，所以宾主寒暄，共同期待合作愉快！张加帅将二人送到楼下，握了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加帅又回到了区总的办公室，把客人的茶杯收拾干净，给区总的茶杯添上水，然后半蹲在区总身边，靠近耳边说道：“老大，我指点了一下易局长，把价格定在了1980万。给他加了80，我想着给段总和两位副总每人拿十个，我让老易出面邀请吃个饭，饭后我给。咱自己留五十，给您当作备用金。”区总微微点了点头，“我就不出面了，你办吧！”
张加帅随即起身，坐到办公桌对面，继续说道：“领导，那我就抓紧用VpN进行上传填报，聘请三方单位和专家形成立项材料，争取在下周组织上会投票。”区总说着可以，拿出几张财报，递了过来，张加帅拿起来看了看，是南山县三个加油站的情况，“我跟财务要了统计数据，确实是连租金都挣不出来，如果把三个站合在一起衡量，那完全就是负值，所以你的方案提出的很有必要。”说着又指着预期盈利率测算表，“现在租赁的那三个站的预期盈利率，与实际运营以后的真实盈利率，偏差很大。你回去复盘一下，看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如果都这么测算的话，这软件的评价作用，又体现在哪里呢？”
区总把张加帅的话听进去了，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软件的测算不可能存在什么大的问题，毕竟是科学的系统的建模分析，凝聚了系统内多少专家的经验和无数真实案例的佐证，除非有重大的环境变化，比如道路改道了，村镇搬迁了等这种情况，基本上不会出现测算的预期收益率是年化百分之十五，而实际经营起来是负增长！只能通过登录VpN调取原始数据，拿着原始数据重新比对，才能找到问题的症结。
“好的区总，我把原始数据调取出来，然后安排人重新查勘，我亲自测算，看一看是软件的毛病还是人的毛病，您放心，我安排人周末加班去，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张加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办公室，法务岗正好过来签字，谈判记录表只差张加帅没有签字。签好之后，用手机微信开发部的小朱过来。小朱进门，张加帅眼神示意他把门关上，扔给小朱一盒雨花石香烟，让他自己点。张加帅点起烟吸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小朱，半天没有说话。这是种谈话技巧，扔烟是表示亲近，不说话又是在强调距离，忽远忽近之中，谈话对象的心理就会出现散乱，在回答问题时就来不及编造谎言，或者是谎言也不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