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这纸是非造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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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买一头更壮的。”
孟菱有些羡慕的看着村长家的大公牛。
在村里谁家要是有头牛那可了不得，据她所知一头牛最少要二十两银子，一般人家哪买的起这个，就算不吃不喝也五六年才买的起。
村长牵着牛在路边停了下来，看到孟良正在起地笼，好奇的问道：“孟良，你这弄的一行行地垄是做什么？”
孟良听到村长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准备种点菜！
村长看着眼前足有两亩大小的地，种什么菜也要不了这么大一块地方啊。
他孟良也不是个不会种地的人，相反在村里算的是把好手。
村长不禁好奇起来，随即问道：“你这到底要种什么，弄这么大块地！”
孟良手撑着锄头把，笑着回道：“种辣椒。”
村长压根就没听过什么辣椒，难道是什么新菜种。
他问：“辣椒是个什么菜，好吃吗，有多大产？”
他这一问可把孟良问住了，他哪里知道辣椒一亩能产多少斤，只能尴尬的说道：“就是一味佐料，至于能产多少斤要等种出来才知道。”
这不是瞎胡闹嘛，一味佐料种这么大块地。
村长听完皱眉头道：“种这么多能卖出去吗？”
村长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要是好卖他也想种点。
孟良抓抓脑袋说：“这个嘛…说不好，也不好说。”
好一个说不好，不好说，说白了就是一问三不知。
“那你这不是瞎搞吗，什么都没弄明白就在这里种，种粮食起码还能保证有口吃的。”村长没好气的说道。
孟良确实也说不好，孟菱都还没告诉过他这些东西。
其实他也有点不看好这个东西，但是又觉得女儿的眼光肯定不会差，也就同意了。
孟良说：“先种种看嘛，不行的话明年不种就是了。”
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地，就算作为村长他也不好去干涉别人种什么。
“那好，到时候不行的话冬季再种点别的找补一下，也不至于损失太多。”
“嗯！”孟良点点头。
村长转身牵着他的牛慢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没几天孟菱的辣椒地就起好了地垄，也到了今年的第一个节气——立春。
自古就有：立春雨水到，早起晚睡觉的说法。
这几日春雨绵绵，寒冷依旧，送暖的东风迟迟未来。
茅房里，孟菱正在抱怨：“上个厕所太麻烦了，厕筹一不小心就特喵的捅进去了！”
此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心中万马奔腾，觉得这个纸是非造不可了！
当然造纸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首先她让他爹去县城买了一些生石灰回来。
石灰这东西还真不便宜，五十文钱就买了五十斤回来。
孟良将石灰放到屋檐下，然后问道：“大丫，你买石灰回干什么？”
孟菱回答道：“造纸。”
“造纸！！！”
孟良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那纸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
纸可不便宜，就是普通的草纸他们也用不起。
见过好一点的纸也就是写门对用的纸了，可就光是一副门对的纸就要五文钱。
孟菱点点头，“嗯，竹子前些天已经泡好了，这方法可是我专门找人问来的。”
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造出来？
他见闺女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就算造不出来也不要紧，就当是学习了。
孟菱知道这对于一个只会天天种地的农民来说是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
“你前些天砍竹子就是用来造纸的。”孟良这才明白过来。
孟菱点点头道：“嗯，只要将竹子放到石灰水里浸泡十来天就能脱青了。”
孟良按照女儿说的把竹子砍成小截，用石灰水泡在缸里。
孟菱再来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天了，竹子也泡好了。
听到孟菱要造纸，一家人都来帮忙。
沈氏正在清洗那些泡好的竹子，洗干净了表面的脏东西做出来的纸才好看。
孟良则在院子里垒灶，这些洗好的竹子还要放到徨桶里去蒸。
等到灶垒好了，沈氏那边的竹子也清洗干净了。
孟良从村长那里借来了大锅和徨桶，两口子合力将徨桶放到锅上架好。
接下来要干什么孟良就不知道了，只好去问孟菱，“大丫，接下来干嘛？”
孟菱道：“接下来就是将这些竹子放到徨桶里蒸。”
几人又将竹子放进徨桶里蒸，现在孟良有点相信这纸应该能造出来。
蒸煮这个过程要持续很久的时间，要蒸透蒸烂才行。
“姐，这都蒸了三天了三夜，怎么还没蒸好啊。”
孟石桥连续烧了三天的火了，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还早着呢，最少还得五天五夜才能将竹子彻底蒸烂。”
这造纸可一点也急不来的，一个环节没处理好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就这样孟石桥负责白天，孟菱负责晚上，她爹娘白天还要到地里干活，没多少时间帮忙，只能辛苦她们两个了。
足足蒸了七天七夜，徨桶里的竹子终于是差不多了，蒸好的竹子就像是一团泡了水的棉花十分柔软。
“姐，这竹子比百年的老母鸡还难蒸。”孟石桥抱怨道。
每天都要着看住火，哪都不能去可把他憋坏了。
孟菱笑道：“哪有什么百年的老母鸡，这个可比老母鸡值钱多了，已经蒸好了去玩吧。”
孟石桥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立马出去溜达去了，孟菱估计他是去找村里的翠花去了。
孟菱完将灶里的火撤了，等到竹子放凉了就可以进行下一道工序舂麻了。
舂麻是个力气活得他爹来才行，她这发育不良的身体可干不来那粗活。
竹子在孟良大力的舂锤下，逐渐变得像浆糊一样了，他额头上也冒出了无数细密的汗珠。
等到竹子全变成浆糊状态就算是舂好了。
接下来的另外一件事情还是得她爹来帮忙。
“爹，帮我制作一个捞纸帘，这也是造纸中最重要的一个工具，这是纸浆变成纸张的关键所在。”
孟菱将捞纸帘的结构跟她爹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
过了两天，捞纸帘终于是做好了。孟菱看着眼前的捞纸帘，有些兴奋，这预示着纸马上就要造出来了。
孟石桥在一旁问：“姐，这就是你说的捞纸帘，往这里面一捞就变成纸了？”
“嗯，等会你看着就好了。”
孟菱说着走到大水缸前，里面全是稀释好的竹浆。
两口子也十分好奇这纸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
只见她先将纸浆倒入水槽里，再用捞纸帘在水中开始荡料，很快捞纸帘上就覆盖上了一层絮状物。
一家人都在一旁围观，觉得特别神奇，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干了之后就会变成纸，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孟菱拿着竹帘，斜着下到水里，再往上捞上面的纸浆，然后右手抬高左手压低，这样左右交替一次。
最后再晃动几下，将多余的纸浆抖落回槽里。
他们在一旁看的入神，都屏住了呼吸。
“哎呦，有点不均匀，还缺了一角。”孟菱喊道。
第一张纸就失败了，她大呼可惜了。
只见孟菱把竹帘翻转过来，将湿纸服贴到木板上，在轻轻从一边角开始上抬帘子，这样一张纸算是成了，只是要等它干了才能书写。
“我来试试。”
孟良觉得很有意思，也想尝试一下。
只见他手上稳稳当当，左右晃动，一张完整均匀的纸出现在了竹帘上。
“爹，你比姐姐弄的还好！”孟石桥惊奇道。
孟良也没想到第一次就能做好，当即来了兴致，觉得这造纸也挺有意思的。
孟菱知道是他爹手臂力量足，掌控力就要强很多，这也就是他能做到更好的原因。
孟良很快就又做好了一张，“看来我做纸还是很有天赋的！”
此刻的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沈氏取笑道：“哎呦，看把你厉害的，那个高兴劲哟！”
几人都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也都笑了起来。
再经过压纸，火焙这两道工序，一张纸就算是彻底成功了。
纸张做的并不大，一尺来长，半尺来宽，从中间裁开刚好够用。
孟菱看着干透的纸张，一边略微光滑，一边有粗糙感，但是她觉得还是不够，毕竟这纸张稍微硬了点，要是能软点就更好了。
孟良也拿起一张看了又看，称赞道：“啧啧，这纸可比门对的纸张好多了。”
沈氏在一旁面带喜色，说道：“我看也是，这么好的纸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两人仿佛看到了那一枚枚黄灿灿的铜钱，脸上笑开了花，只不过孟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爹娘，这纸是用来擦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