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笔墨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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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夜间的古董市场。
这是在大城市间流传的古老交易市场，里面不仅有真真假假的古董，也有各种来路不明的物件，有人喜欢在鬼市里大浪淘沙，赌自己能淘到真货，也有人喜欢到鬼市里买市面上没有的新奇玩意。
明湖市的鬼市，在老城区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落里，这一片居住的老人很多，而老人们又因为年纪大逐渐去世，整片街道都空旷而荒凉，成了城市中被遗忘的角落。
路面上亮起几盏灯，摆摊的人个个都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包裹的严实，来逛鬼市的人，大多也如此，这是鬼市的规矩，买与卖不留痕迹，真与假不问来历。
鬼市的人不少，但一点都没有热闹的气氛，罗尘穿过一个又一个地摊，他看到了罕见的白狐皮，也看到了封面都没有的古书，在一家摊位上，甚至看见了被注灵的铜钱，那是对付活尸的法宝，只不过普通人看不出。
师父说的没错，鬼市里的东西，外人看是假古董，实际上是给他们这类人用的。
一个提着灯的老头，在街上来回巡视着，那就是鬼市里唯一的管理员，罗尘主动走上前，对着老人说道：“我想买点东西。”
“你想要什么。”
罗尘亮出手掌，掌心闪出白光。
老头立刻明白过来，“跟我走吧。”
穿过老街，来到了一条漆黑的巷子里，这里一点灯光都没有，全靠老头手里提着的灯照亮，他把罗尘带到了一个死胡同，对着墙敲了敲，那墙突然动了一下，开出了一道门来，或者说门伪装成了一堵墙。
“请进吧。”
“谢谢。”
跨过门，罗尘似乎进入了一个隐蔽的仓库里，里面灯光充足，人来人往，与外面阴暗寂静的鬼市截然相反。
这里……才是鬼市的真面目。
只有他们这一行的人才能进入的地方。
而进入的方法并不难，找到城市的鬼市所在地，通过管理员，展示自己的玄术，可以清楚的告知对方，自己是这一行的人，然后就可以进入这隐秘的世界。
进入之后，在第一个摊位，就看到了让罗尘惊奇的东西，摊位上竟然有一只脸盆大的蛤蟆，身上是暗金色，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在一眨一眨。
“金蟾……”
摊主嘿嘿的笑了，“年轻人，想要吗，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用它来修炼，可以一日千里。”
罗尘摆摆手，不敢搭话，因为鬼市里的东西，有真有假，能不能辨别全靠本事。这只金蟾看起来很唬人，但罗尘看出金蟾身上灵气混乱，八成是一只小蛤蟆，被摊主用障眼法放大，真金蟾哪那么容易出现。
走到第二家，不等他说话，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主动叫住了他，“青春年少，不想做一场好梦吗。”
说着，女人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飘着一团白烟，白烟在有规律的游动着，像飞鸟又像水流。
“这是……梦魂？”
“想不想买一瓶，想不想让你喜欢的女孩，也喜欢你。”
“不必了……”
梦魂是一门不那么害人的邪术。
它的作用，是让人在梦中改变对一个人的态度，比如你喜欢的女生，对你无感，让她吸入梦魂的白烟，她会多次梦见你，在梦中与你发生各种好感，醒来之后，自己的想法也会动摇，慢慢喜欢上你。
但这东西的作用因人而异，意志坚定的人，几乎无效，优柔寡断的性格，反而更容易中招，哪怕是中招了，也可能是暂时的，会突然脱离梦魂术的影响，毕竟人的一切行为逻辑，是无法靠做梦改变的。
所以这术法以“梦”字命名，是让人做一场虚幻的梦，获得女生的芳心。
这东西，更像是一种玩具，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不灵。
整个鬼市，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有盗墓者偷来的陪葬品，在地下积累了百年灵气，也有旁门左道做出的道具，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罗尘曾经陪师父逛过一次鬼市，但师父提醒他，我们行的端做得正，以驱邪为己任，不得在鬼市里有私心，来这里只是寻找对驱邪有用的东西。
所以，他不敢多看。
一路来到了一家书店，没错，这隐秘的市场里，是有门市的，这家书店装修古朴，门口摆着一根古树根，样貌丑陋却灵气逼人。
店主是一个穿着绿旗袍的女人，高跟鞋的打扮与鱼龙混杂的鬼市格格不入。
女店主坐在那喝着茶，一双白嫩的手，涂了妖冶的绿色指甲，她看了罗尘一眼，“这里没有危险，把你的阴阳眼收一收吧。”
“这位姐姐，你这里为什么没有书。”
书店竟然一本书都没摆出来，罗尘以为进错了店。
女店主勾起嘴角，“你是第一次来明湖市的鬼市？”
“我是外地人，来这里上学。”
“那你没看到我的招牌吗？”
招牌？
店名叫笔墨成书，虽然文雅，但好像没有看出什么含义来。
女店主拿出一只毛笔，摆出一张宣纸，脆生生的说道，“想知道什么，我写给你，这就是本店卖的书。”
“嗯？”
“所有的书，都在这里。”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头。
罗尘满脸错愕，“这……也可以？你什么都知道吗。”
“知无不言，如果你想买的书，我这里没有，那我便写不出来。”
“我想买一本……养鬼的书。”
女店主点点头，桌上的墨盘突然动了一下，她的双眼跟着变成了漆黑的墨色，整个人坐在那一动不动。
但罗尘的阴阳眼看到了奇异的画面，女人的身后，展开了一副巨大的水墨卷轴，无数文字在卷轴里飘过，他来不及看清那些字是什么，眼里只剩下惊讶。
这时，水墨卷轴突然收起，女店主拿起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在白纸上写下，手臂动的很快，像是印刷一般，一口气接连不断，没有停顿没有错字，写完了一张，她又翻到了第二页。
不知过了多久，整本书一气呵成。
女店主突然停笔，漆黑的双眼恢复如初，“小店只有一本关于养鬼的书，我已经写好了，需要的话，付钱拿走。”
“是关于什么的。”
“很罕见，是关于肉身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