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苏景言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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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苏玉仪的崩溃，说出口的苏玉珠，反倒像卸下包袱，嘴里的话越说越顺。
“大姐喜欢上宋公子，她想要退亲，就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退亲的过错，你能回来，也是因为大姐，因为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可惜，却阴差阳错，让三姐得了利。”
见玉簪仍抵在她脸颊，苏玉珠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我大姐说，你出身低，又命硬克母，能嫁进许家，是你修了几辈子的福，她都是为你好，但，但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让许三哥，娶一个比她出身好的人。”
苏玉珠这话不可谓不狠，直接将苏玉仪的脸皮扯了下来。
“这话是真的吗？”
突然，一道暗哑的嗓音响起，沉沉的，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异常的冰冷森寒。
原来不知何时，苏景言竟从栖迟院过来，就站在苏玉昭身后不远处。
众人都是一惊，立刻循声看去，接着对上他冷硬的脸。
苏玉仪喉咙滚了滚，只觉口中一阵腥甜。
说不出是后悔多一点，还是愤怒更深一点，她捂着心口，身子摇摇欲坠。
倒是苏玉珠，她眼睛一亮，忙冲苏景言喊道：“二哥，二哥，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苏玉珠的求救，苏玉昭尽入耳中，她站着没动，眼眸直视对面，像是想看二哥，会如何选择。
苏景言双手攥紧，眼里饱含痛苦，他整个人绷得笔直，愤怒，慌张，苦涩......各种情绪在胸口冲撞，通红着眼睛质问道：“四妹，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苏玉珠眼神躲闪，不敢看对面人凌厉的眼神。
苏景言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也早就知道，对吗？”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大姐，都是大姐设计的！”苏玉珠吓得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话音落，四周骤然一静，明明尚未到冬日，却冷得让人发颤。
苏玉珠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二哥气势一泄，脸色灰白，眼神空洞，连站都要站不稳。
苏玉珠知道，她闯祸了，但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小心翼翼地冲着苏玉昭道：“二姐，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你能放过我了吧？”
苏玉昭垂眸，凝视满脸讨好的苏玉珠，突然弯唇一笑，“好啊。”
听到这两个字，苏玉珠心底一松，差点喜极而泣，然而下一刻，她脸上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原本抵在脸颊的玉簪，狠狠没入她的肩膀。
剧痛紧随其后，她扭曲着脸，痛苦地嚎道：“啊！！！”
所有人都被苏玉昭这一手惊到了。
相比起来，苏玉昭反是最平静的那一个。
她歘的一声拔出金簪，将人往前一推，看都没看无力栽到地上的苏玉珠一眼，缓缓地抽出帕子，擦拭玉簪上的血迹，再将其插回发髻中。
这一套动作，说不出的轻描淡写，却硬是让围观的奴婢，后背生出一层冷汗。
她们第一次意识到，二姑娘，她是真敢杀人啊！
“你，你骗我！”丫鬟手忙脚乱的搀扶下，苏玉珠艰难地抬起脸来，恶狠狠地瞪向对面。
苏玉昭淡声道：“我是答应放过你，可我没说，不报你推我的仇吧？”
“你！”苏玉珠气急，脸色却苍白如纸。
她捂着肩膀，刺目的鲜血，染湿她的手掌，把旁边的丫鬟，吓的不住流泪。
凝香院的婢子慌得不行，一些手忙脚乱地把姑娘抱起来，一些连滚带爬地去请大夫。
苏玉仪想上前帮忙，却被苏玉珠一巴掌挥开。
“玉珠......”苏玉仪目露痛苦。
苏玉珠白着脸，浑身不停地颤抖，是痛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怨恨，“别叫我，你不是我大姐，你再也不是我大姐！”
说完这话，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玉仪的脸白了两分，身形不自觉后退一步。
她闭了闭眼，心脏仿佛被人攥住，充斥着一股莫大的恐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想让自己丢脸，也是错吗？
不！她没错，她没错！她凭什么要自己打自己，明明是四妹，是她冲动莽撞，是她不管不顾，既没本事，还想报仇，她自己自取其辱，反倒牵连上她！
苏玉仪倏地睁开眼睛，往日清亮的桃花眼里，燃着愤怒的火焰。
她没有说话，恨恨看了苏玉昭一眼，离开的身形带着压抑的怒火。
缴玉等人连忙跟上，耳朵听着两旁奴婢隐隐的嘀咕声，脸上一阵烫过一阵，心里忍不住埋怨道：“四姑娘也真是的，说话不过脑子，她们姑娘不好，难道她就能好了？回回都拖后腿，早知道，她就该劝着姑娘别来追她！”
苏玉仪带人一走，见没热闹可看，围观的媳妇婆子，怀揣着激动的心情，颠颠儿的散开了。
不多时，苏府的各个角落，响起如出一辙的话音：“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而此时，话题里的主人公，正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插花，一面淡淡道：“听说二哥这两日，都一直在温书，原想着给二哥换换心情，倒是可惜了。”她晃了晃手里的胡枝子。
苏景言望着她平静的面容，胸口被莫名的情绪哽住，几经张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不敢相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二妹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做到这样平淡。
想到阿仪在背地里，给他的那些解释，他只觉得可笑至极。
什么都是为二妹好，什么察觉二妹对许公子有意，她不过是想成人之美，让她和许公子相处相处，什么都是三妹在背后算计......原来在二妹回来前，她就已经打算好，要把二妹推给许家。
他呢，他这个做二哥的，竟还隐隐觉得，二妹嫁到许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