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成亲或者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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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做出了决定，却将陶荣惊得猛地抬起脑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
看出陶荣眼底的惊讶，陆元枢的表情越发冷肃，冷冷刮过去一眼，“怎么？孤说的话，你是听不懂？”
“不不不！”陶荣回过神，压住心底惊骇，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殿下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不知是不是陶荣，答应得太干脆了，陆元枢胸口的烦躁，不止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多。
陶荣多机灵啊，瞧殿下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忙不迭将吴知府，拉出来挡箭了。
“咳，奴婢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吴知府，在门口急得打转，想要求见殿下您呢。”
陆元枢锐利的眸子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陶荣，“怎么？孤的大总管，还管上传话的事了？”
“嘿嘿，殿下是知道的，奴婢素来心软......”陶荣半真半假趣说道。
陆元枢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轻呵，抬腿自窗前离开，一面淡声道：“将他儿女放回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若这点事情，他都办不好，也就不必当值了。”
他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落在吴知府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骤然间，吴知府身体晃了晃，瞪着被送回来的儿女，重重的一甩袖子，沉声道：“回府！”
重见天日，吴云绮和吴泽来不及惊喜，就先对上父亲冷凝的双眼，两人不敢说话，一路战战兢兢地回到吴府。
脚刚踩到地面，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吴云绮脸上，将她打得脑袋一偏，踉跄地跌坐到湿漉漉的地面，半天没回过神来。
“啊！老爷，您这是做什么？”程氏一惊，心疼地叫起来，扑过去抱住女儿。
吴知府冷冷道：“我做什么？我打死这个祸害，免得带累我们吴家！”
吴云绮捂着脸，愤恨地抬起头，“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这一切，难道只是为了我不成？”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你大哥会遭此劫难？你看看你大哥，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吴知府面目严峻。
吴泽当日，在挣扎逃跑中，被暗卫折断了手，又两日滴水未进，嘴唇惨白干裂，脸上血色尽失，一双眼睛，更因被逼着，两日没能合眼，布满红色血丝，整个眼眶，都是通红的，衬得脸色煞白发青，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但实际上，吴云绮的状态，同样十分糟糕。
兄妹两人，被关进暗牢后，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音，只每当两人困倦时，会有人来踹醒他们，逼得他们清醒过来，一次，两次......几次过后，纵使心性坚硬的吴云绮，也被弄得快要发疯。
没有鞭打，没有逼供，但两人，却是生不如死。
计划失败的不甘，被关押的惊惧恐慌，本就让吴云绮的理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击溃，又闻父亲这充满指责的话语，她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终是“咯嘣”一声断开了。
“你们总是偏袒大哥，凭什么！凭什么！！！大哥哪一点比我强了？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我会选择铤而走险吗？你们怎么不说他？”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他做的，错了都是对的，只有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一把推开母亲，摇晃着站起身来，神情阴冷而扭曲，“父亲这么恨不得我去死，怎么不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一把掐死我！！！”
“绮儿，绮儿，你这是做什么啊！”程氏伤心地哭起来，“你说这话，不是要挖娘的心吗？”
吴云绮冷冷地笑，脸上说不出的讥讽。
吴知府被气得眼前一黑，怒气冲着程氏而去：“哭哭哭，整日就只知道哭，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女儿，目无尊上，忤逆不孝，她就这么见不得她大哥好！”
听见这话的程氏，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如何也没想到，女儿心里藏着这么深的怨恨。
是，她是更看重儿子，可对女儿，她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啊！
越想，程氏哭得越伤心，呜呜咽咽的嗓音，听得吴知府目露烦躁，怒道：“闭嘴！”
“嗝！”对上老爷阴沉的脸色，程氏被吓的哭声一顿。
吴知府撩起眼皮，冷冷凝视着对他怒目而视，满脸怨恨的女儿，心里明白，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过两日，就是秋闱张榜，你从里面挑一个，尽快完成亲事。”他吩咐程氏。
程氏还没回神，吴云绮先爆发了，攥紧拳头道：“我不，我不嫁，不嫁！”
“由不得你！”吴知府冷笑，“来人，将大姑娘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老爷......”程氏想说什么。
“闭嘴！”吴知府一个眼神过去，再看向女儿时，眼底只有冷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愿意，那就去死，还能让我吴家，得一个家门严谨的名声。”
吴云绮瞳孔一颤，望着父亲冷漠的脸，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老爷，绮儿就是想帮泽儿，帮咱们吴家。”程氏看得心疼，不由得提议道，“这些秋闱举子，哪里配得上绮儿，要不，要不老爷您，和殿下提一提，让咱们绮儿，进迎春园吧。”
吴知府简直要被程氏的愚蠢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因着这事，殿下都要卸我的官了？还进迎春园，你怎么不进皇宫呢？”
这是气得口不择言了。
程氏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殿下是喜欢我们绮儿的......”只是说着说着，就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吴知府已经懒得再和她废话，直接道：“来人，大公子行事无忌，打他二十板子，长长记性，再备好马车，立刻送他到北边游学，三年内不许回来！把大姑娘押回房间，每日只给食水，让她好好静静心。”
顿时，就有小厮婆子，上前执行命令。
离开前，吴知府回过头，冷声对程氏道：“你尽快准备起来，人选我来定，半个月后成亲。”
“我不！！！”吴云绮瞪大眼睛，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
然而留给她的，只有父亲冷漠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想要自己过得更好，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明明是为吴府好，就因为她失败了，父亲就要舍弃她！
她好恨，她好恨啊！
父亲，母亲，大哥，还有......苏玉昭！
前所未有的怨恨，席卷吴云绮的心，让她几乎不能控制住，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
她浑身轻颤，眼睛充血，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嘴角有鲜血溢出，她却好像一无所觉。
程氏看过去时，就看到女儿这副，像是发了癔症的模样，顿时吓得心肝俱颤，也顾不得担心儿子，连忙抱着她大喊道：“绮儿，绮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又冲奴婢急喊：“大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然而，任由程氏如何呼唤，吴云绮都不搭不理，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她眸色森然，覆盖着重重戾气，眼神怨毒而阴狠，嘴里不断地呢喃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