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退还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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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两人后面的温情软语，得知自己慢了一步的苏玉昭，却是差点呕出一口血，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便是隔日的中秋佳节，也过得心不爽气不顺。
不过也不止是她，整个苏府，都找不出半点过节的喜悦，各处都是沉沉闷闷的，尤其以大房为最。
顾氏先丢了脸，等到苏明嵘回来，又挨了一顿训斥埋怨，还要去赵氏那里，赔礼道歉，商议补偿的事情，这一番下来，她的私房，基本就已经空了，还给出老爷的信物，搭上两个承诺。
就是这样，赵氏还冷着一张脸，而顾氏呢，不敢不满不说，还得陪着笑，其憋屈程度，不亚于被人踩在脚下。
解决完许家的事，还有苏玉昭这边等着，眼看距离交还林氏嫁妆的时间越来越近，又不敢赌苏玉昭会心软，顾氏走投无路之下，跑回娘家将这些年来，娘家靠着她积攒的银子，全给扒拉了出来。
惹得娘家一同埋怨，兄长嫂嫂各个看她不顺眼。
就这样，都还有数万的亏空，短时间内补不齐，顾氏急得嘴上都生了两个燎泡。
一时间，哪还能抽出心思，去过什么中秋节。
顾氏的忙乱急躁，苏玉昭隐有耳闻，却也不过轻嗤一声，只等着三日一过，就带着婢女去了荣禧堂。
秦老太爷来得也不晚，带着秦家留存着的妹妹的嫁妆单子，扫了眼满院子的东西，脚步悠然地往前去。
这次来的，不仅秦老太爷一人，还有秦二太爷，以及各自的大儿子。
苏府这面，苏明嵘和苏明远都在，再有则是老夫人，顾氏和苏玉仪，苏景言也在，只是相比一脸镇定的苏玉昭，他就要无措许多，这里动一下，那里抓一下，满脸的不知所措。
秦老太爷低咳一声，也不废话，直接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
话音落，他打开手里的嫁妆单子，苏玉昭这面，也接过拾珠递来的嫁妆单子，缓缓地将其展开。
秦大老爷上前，把表外甥女手里的单子拿过来，快速浏览过一眼，念道：“表妹的嫁妆，金银首饰中，有白玉镯二十对，翡翠镯二十对，寻常金银镯子各三十对......珊瑚朝珠一盘，沉香朝珠一盘......”
随着秦钧唱念，有秦家和苏家的奴婢，一同上前将对应的物件挑出来，确认过真假后，小心地放到一旁。
“布匹布料中，有妆花段六十匹，云绫锦三十匹，浮光锦二十匹......孔雀绸十匹，软烟罗十匹......药材香料里，百年人参两株，七十年人参一匣，丹参......雪莲两朵，甘松三匣，乌沉香三匣......”
秦钧换了口气，继续往下念：“海棠翠竹盆景一座，孔雀石嵌宝石蓬莱仙境盆景一座，金掐丝牡丹福纹盆景一座......掐丝珐琅铜镜一枚，蓝透明珐琅把镜一枚......和田碧玉金手炉一只......”
“官帽椅六对，玫瑰椅六对，圈椅六对，交椅六对，红木花纹方桌一张，黄花梨黑漆大圆桌一张......楠木条柜一架，黑漆书柜一架......红木面盆一架，红木美人榻一张，楠木罗汉榻一张，黄花梨床榻一张......”
仅是嫁妆单子，就念了有一个时辰，秦钧嗓子冒烟，到后面，连嗓子都哑了。
场中还剩下一些东西，那是货不对板挑出来的，顾氏额上青筋直冒，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秦二太爷挺着圆溜溜的肚子，面向苏府的人幽幽道：“摆件少了，药材布料都有少，您们看看，该怎么一个说法？”
“二弟妹在时，也是有用的。”顾氏深吸一口气道。
秦二太爷道：“照你这么说，外甥女铺面田庄里的出息，我怎么没有看到。”
说句实话，他们只是将外甥女的嫁妆，原模原样的拿回来，已经算是苏府占便宜了。
“时间太久，又几经搬动，有些东西，的确混乱不见了，不如你们说个数，我们作价补上。”苏明嵘温声提议。
顾氏不满：“老爷！我们哪还有银子，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住口！”苏明嵘皱眉，面对咬牙切齿的顾氏，沉声道：“弟妹的嫁妆，本该如数奉还，缺了少了自该补上。”
你说的倒是简单！顾氏充满怨气的话，在舌尖滚了滚，终是咬牙咽了回去。
老夫人闭眼，道：“就听老大的。”
秦二太爷转头去看他大哥，秦老太爷点点头，既然苏家愿意补上，而不是耍无赖不给，他们便也见好就收。
“二妹，要不就......”苏景言悄悄去拉苏玉昭，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在对面冷然的眼神里，心虚地咽回肚子里。
苏玉昭低声警告他：“二哥不会说话就别说，看着便是。”
秦家替她们出头，她们反倒退缩，这是个什么道理？岂不是小人行径！
很快，秦家算出大致的数额，说道：“少了的东西，预估大概六万两银子左右。”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多？”顾氏倒抽一口冷气，看向秦家的眼神，充满怀疑和猜忌。
秦二太爷闻言，当即冷哼道：“多？这还是我们看在，咱们两家姻亲的份上，刻意少算了的，里面少的那件双耳活环金瓶松树花卉瓶，那可是前朝流出来的内廷之物，一件就值上千两白银。”
“那件楠木缂丝琉璃屏风，最少也得七八百两，还有两只冬青釉的花纹梅瓶，一匣子翡翠手镯，两套珍珠头面，一套鎏金宝石头面，那红宝石，可是蒲甘来的，这些加起来，可就得小五千两银子了，其他的，不必我再说了吧。”
听秦二太爷报出这些时，顾氏的心里，就差不多醒悟过来，对方并没有谎报数额。
只是银子用起来，实在是太快了，不知不觉就没了，花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少，可一到要还给人家的时候，便顿时如一座巍峨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