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赵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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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院。

“夫人，您可知，刚刚苏府里，发生了何事？”

何嬷嬷一脸神秘的自门外进来，嗓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激动。

赵氏闲适地坐在榻上，执着一把小剪刀，有一下没一下的，修剪花瓶里的花木。

闻言，她抬起头来，轻挑秀眉道：“瞧你这模样，肯定不是小事......莫不是那位二姑娘，又闹腾起来了？”

何嬷嬷一拍大腿，“夫人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可不就是这位二姑娘。”

她去到赵氏对面，顾不得口里的干灼，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这位二姑娘啊，可真是个厉害的，竟是指使她的奴婢，去把苏府的厨房，给砸了个稀巴烂，厨房里的厨娘，各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啧啧啧，那个惨的哟！”

原本云淡风轻的赵氏，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真的？”

“也是咱们这里离得远，那面闹得可凶了，又是打又是砸的，还惊动了苏老夫人呢。”何嬷嬷重重点头，“现在，苏府里的主子，都去二姑娘的院子里了。”

赵氏搁下剪刀，不无感叹地说：“这可真是开了眼了。”

“可不是，这样别具一格的闺阁千金，老奴也是第一次瞧见呢。”何嬷嬷又是啧啧两声。

“在路上时，我就观她不是......”说到一半，赵氏突然顿住。

背后说人短处，着实有些失礼。

她暗暗咳嗽一声，自软榻上起来，带着何嬷嬷往外去。

来到厢房前，半开的窗扇里，是正埋头苦读的许书成。

月白锦衣，白玉竹节簪，专注的神情，文雅的气质，赞一句如玉公子，也是不为过的。

赵氏嘴角翘起，眼里染着满意，对何嬷嬷点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你平日里，多看着点三公子，别让他和苏玉昭接触。”

何嬷嬷忙道：“夫人就放心吧，咱们三公子，最是懂事的，哪能让您操心。”

“我的成儿，自然是极好的。”赵氏如是说，眼里满是欣慰，“只是，这府里面，你也瞧见了，就没几日安生的，我就怕啊，我的成儿，被她们给带坏了。”

何嬷嬷深有体会，就道：“其他人，暂且不说，独这位二姑娘，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成儿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宽厚仁善......若不是苏老夫人挽留，我是想尽早辞行的。”赵氏叹气，拍了拍双腿，到栏杆上坐下。

何嬷嬷扶着夫人，笑说道：“这是苏家老夫人，重视夫人您呢。”

赵氏闻言，吐出口气来，说道：“也罢，只等商议好，遣媒人上门的时间，咱们就立即告辞。”

苏家老夫人信佛，言说要先到普安寺，问一问菩萨后，再好给出准信，也顺道邀请赵氏，过几日一道去寺里逛逛，拜一拜菩萨祈福。

赵氏没拒绝，她也是正好，想出府走走，整日待在院里，着实没甚趣味。

......

再说到另一边，自苏府离开的陶荣等人，乘上马车直奔城外，不过他们并未向着平襄府而去，而是从侧面的道路，一路往前直到停在一座庄子前。

陶荣从马车下来，左院判吴庸疾步上前，犹豫了一下，说道：“陶内官，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院判有话，不妨直说。”陶荣脚步顿住，眼睛看向对方。

吴院判揪着胡须，缓缓说道：“那位苏姑娘，脉象虽乱，也时强时弱，却远远没有到，一命呜呼的程度，咳，我见她的脸上，似是敷着薄粉......”

陶荣眯眼：“你是说，她在装病？”

吴院判忙道：“不一定，不一定，也许是我看错......”

陶荣沉思片刻，对吴院判道：“这件事情，还请吴院判守口如瓶。”

“自该如此，内官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吴院判一口应承。

叮嘱好吴院判，陶荣转身进了庄子。

“陶内官，你可回来了，殿下都问你两回了。”

刚来到一座院子前，就有一位穿着内官服饰的小太监，自檐下迎了上来。

陶荣嗯了一声，抬手理了理衣襟，又拍了拍袖摆，这才微低着头，推开门进去。

房间很宽敞，三间屋子打通，书案，软榻，炕桌，椅凳一样不缺，各色的官窑瓷器，花瓶摆件，菖蒲，青苔，文竹......方寸之间，尽显素雅，又不失尊贵。

这原是北江布政使，其夫人名下陪嫁的庄子。

得知太子欲往常州府来，这位北江布政使，当即遣人拾掇出来，恭恭敬敬地请太子入住。

两侧窗扇大开，落日的橘光，自窗扇洒落进来，将房里切割成两部分。

一半光明，一半晦暗。

陶荣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上前，放低声音：“殿下，奴婢回来了。”

书案后面，陆元枢一袭暗色锦衣，如墨的长发用冠钗束起，坐在黄花梨的圈椅上，右手执着一管笔，左手随意地落在，面前请罪的折子上。

听见动静，他目光未抬，简单道：“说。”

陶荣道：“苏姑娘的身体，与离开前无异，只是有些气血虚弱，陈太医已经留在苏府，苏姑娘原是想拒绝，说不合规矩，奴婢劝说两句，她也就同意了。”

有小太监递来茶盏，陶荣先接过来，搁到书案一旁，再继续说：

“不过，奴婢去的也是巧，正好瞧见一场大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