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人心不聚,毒计伊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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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看着小慧娉娉袅袅的背影，再看着她头上那支招摇的碧玉莲花簪，摸了摸自己只簪着假花的发髻。
初生牛犊不怕虎，莲叶自然也是。为自己寻个更好的去处自然是没有错的。
只是，曾被驯化了半个月的她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她背叛如今的小主的理由。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圣清宫，却见兰茗正一脸怒容地倚在小厨房门口看着她。
“兰茗姑娘，”她小声喊着，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膳食取回来了。”
兰茗接过膳食，在她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跑哪偷懒去了，如今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吧。”
“若你敢在这膳食里面动什么手脚，我必然饶不了你。”
莲叶抱着手臂红了眼眶，“兰茗姑娘明鉴，奴婢不敢如此的。”
“我自然知道，”看着莲叶怯懦的样子，兰茗觉得心情大好，“下去罢。”
“若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便让小主狠狠地惩罚你。”
莲叶快速点头，抱着胳膊小步跑开。
主子不把下人当人，下人自然也不将下人当人。
莲叶快步跑回行房之中，开始细细想着方才小慧所说一言一语。
而毓秀宫中，小慧则是一边取着膳食一边给南宫墨儿说着取膳食之时遇见的事情。
“皇后娘娘受宠至此，那桃枝穿得好些倒也正常。”
南宫墨儿不甚在意地喝了一口甜粥，“只是，我听闻圣清宫这半个月来都是不甚太平。”
“是呢，”一旁的小敏接话道，“她一有孕便总觉着有人要害她，总觉得自己有多金贵似的。”
“偌大一个圣清宫，那些事务都压在兰茗和藕荷身上，想想就累得慌。”
南宫墨儿“哼”了一声，“她根基未稳，自然害怕。只是那莲叶想来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小主英明，”小慧给南宫墨儿添了一筷子的菜，“奴婢也是发觉她看着桃枝姑娘那艳羡的目光才与她多说了几句。”
“奴婢也觉得，若小主想，她便是个可用之人。”
南宫墨儿不语。
她是想让秦惊鸿吃些苦头。
都是同一日进宫的人，偏偏就她凭着那些狐媚子手段将皇上迷的七荤八素的，眼里都容不下她们了。
何况她如今还怀着皇嗣，待怀胎十月，只怕她的身份要水涨船高，自己也不知要何日才能追赶上了。
说来可笑，从前父亲总与她说她有皇后之相，可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美人都比不过。
也不知是她无能还是她父亲无能。
“此事得从长计议，”南宫墨儿放下筷子，“且凭着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是做不到的。”
万一东窗事发，怎么也得找一个替死鬼吧。
如此想着，南宫墨儿心中逐渐有了主意，“将东西撤下去罢。”
小敏凝眉，“小主，您不吃了？”
“不吃了，你看如今宫中受宠的皇后娘娘和秦美人，哪一个不是身形细长四肢纤细的。”
她苦恼地握住自己的手腕，“我要受宠，如此才不枉我进宫一番呢。”
小敏与小慧对看一眼，最终还是默默地将东西撤了下去。
小憩过后，南宫墨儿扶着小慧的手去到了东偏殿。
东偏殿中，宁舒颜因着池母之事已然半个月都烦躁得茶饭不思，人也瘦了一大圈。
因而她在看到南宫墨儿时也不意外。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墨小仪，你来了。”
“嫔妾参见宁贵人，贵人万安。”南宫墨儿娉娉袅袅地行了个礼，含笑看着宁舒颜。
宁舒颜打量着她，“不知墨小仪有何贵干？”
同样是有心计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了南宫墨儿的意图。
自进宫，南宫墨儿一直自视清高，到她殿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今日忽然出现，自然不应该是为着过来给她行个礼那么简单。
“倒也不是为着什么事。”南宫墨儿用帕子碰了碰脖子。
“只是不知为何，分明已是十一月，嫔妾却觉得仿佛身处夏日，心中躁得很。”
宁舒颜了然，“所渴求的都是旁人得到了，人心自然浮动。”
“银杏，上茶。”
南宫墨儿微微拧眉，端起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她不明白，这宁贵人究竟是真的如此直白，还是扮猪吃老虎。
可这宁贵人进宫如此久，还生了一个皇子，位份都不及无所出的禧嫔娘娘高。
想来······应当也是真的愚笨吧······
“原来贵人姐姐心中也有疑惑，”南宫墨儿放下茶盏，“贵人姐姐的肚子也快两个月了罢。”
“想来，贵人也很快可以与母亲相见了。不像嫔妾，与亲人再见不知要等到何日。”
宁舒颜眸中带着赤裸裸的怜悯，“你以为只要是有孕就可以与家人相见吗？”
“在这宫中，我们都是昭示皇上恩德的傀儡罢了。昔日，如今我有孕，也不见皇上让我的母亲进宫陪伴我直至生产啊。”
“原来如此，”南宫墨儿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倒是嫔妾异想天开了。”
“可贵人姐姐育有四皇子，如今又身怀有孕，想必‘得云开看月明也’不算幻想了。”
宁舒颜“呵”了一声，“谁知道呢。进宫五年，旁人当了皇后，而我却还是一个小小贵人。”
“想来当年我也差一步就是主位娘娘了，可惜······”
宁舒颜垂下眸子，语气陡然转变，“可惜我自个不争气，弄丢了那唾手可得的一切。”
“墨小仪，我乏了，你退下罢。”
南宫墨儿收起暗暗打量的眼神，起身福身，“谢贵人姐姐的茶，嫔妾告退。”
看着南宫墨儿出了偏殿，宁舒颜冷笑，“银杏，你说她会不会入局？”
银杏眼睛一下子瞪大，“小主您······”
“她明晃晃的要利用你看不出来吗。”
宁舒颜眼神狠厉，“早就知道这些宫嫔们都有各自的心思，却没想到她这样的迫不及待。”
既如此，就怪不了她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