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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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重色变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灵宝仙王说他会死在这里。
更多的原因是灵宝仙王准确的说出了他的主人给他布置的任务。
不计代价，拖住灵宝仙王。
如果说灵宝仙王猜出万重的真正意图令万重意外的话。
那么灵宝仙王说万重会死在这里，就是对万重的意外之上，再加上一记重锤！
此刻居高临下的灵宝仙王，看着万重的眼神，就像是已经知晓了一切的上位者的藐视。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也是事实，由不得万重怀疑。
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万重只能对此深信不疑。
某一刻，万重想要回头，看向某一个地点，用询问的眼神看一看，他的主人此刻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可他忍住了。
金色的法相死死的盯住头顶的灵宝仙王，他的思绪飞速运转，恍然间仿佛明白了一切。
“你在利用天道之力引导我犯错！”
万重豁然间法相疯狂出拳，轰击向头顶的灵宝仙王，“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轰轰轰轰！
灵宝仙王的身躯在金色的巨拳下一次次轰碎。
而每一个灵宝仙王身躯破裂之后，就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走出一位灵宝仙王，静静的看着万重。
然后下一个灵宝仙王的身躯再次被击碎，就再次走出一位灵宝仙王。
无论万重出拳多少次，灵宝仙王的身躯被轰碎多少次，灵宝仙王的声音都始终平静的传来。
“引导？
可笑。”
灵宝仙王淡淡道：“与其说我在用天道之力引导你，不如说我在用天道之力可怜你。”
“可怜，你人生数千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座仙界何其磅礴，这里的力量何其庞大，你可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出生了数千年之久，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真正踏足这里？
你的力量提升的如此之快，只用了短短三年，就已经突破金仙桎梏，甚至一路直升森罗古仙巅峰，半步仙王？
这些事情明明在千年之前你就可以做到，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今天才让你来到仙界？
然后，还要在你刚好不是我灵宝仙王的对手的时候，来面对我？
万重，不妨仔细想一想，你究竟是谁，又为了什么而存在。”
灵宝仙王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
话里话外的意思更加清楚。
万重，这样一件强大的稀世法宝，自诞生以来，就远离仙界，甚至远离天外。
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的主人为什么要‘驱逐’他去遥远而又贫瘠的地方苦苦等待经营千年？
要知道，一件能够不断提升境界的法宝器灵，任谁是他的主人，会放任他数千年时间不管？甚至故意扔在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提升丝毫境界的地方，浪费这件法宝的资质？
除非，这一切都是万重的主人有意而为。
除非，他的主人，心中尤有担心。
可天地间，法宝器灵是所有主人最相信的，无论器灵做什么，都不会让主人担心。
既然他的主人对他有防备……
其中原因……好像只需要轻轻想一想，就能够猜到了。
……
“不！你在扰乱……我……”
万重重拳出击，一刻不停的轰击这灵宝仙王的身影，甚至还在轰击这一座大阵天幕。
他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人，向眼前所有的一切发起进攻！
他的理智就在一线之间疯狂的挣扎着，咆哮着，想要逃脱这里，逃脱折磨。
于是山崖轰然震动，巨石滚滚而落，流光四溢，都是万重的重拳所致。
“我是万重……我是天地间品阶最高的法宝……我的主人……”
三年时间里，万重在仙界获得的强大力量，距离仙王只有一线之隔。
全力施展下，足以牵动万里山河崩溃成齑粉。
可即使是这样的力量，在此刻，也被灵宝仙王的一座大阵死死压制。
任凭万重如何轰击，大阵始终岿然不动。
万重就像是被锁死的囚徒，无尽的发泄，却始终不得解脱。
终于，在某一刻，万重双眼豁然变得一片漆黑！
“……不！！！”
他万丈鎏金的身躯逐渐飘荡出漆黑的色泽，大声咆哮：“我的主人要……杀了我！！！”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让我留守人间三千年！让我做人间的棋子千年！
他给我最周密的计划，最详尽的手段，让我按照他的吩咐走好每一步！
然后……
然后……”
“……在我看到希望的时候，杀了我！！！”
金色的力量在燃烧，鎏金在消散，被漆黑覆盖，万重的法相如同燃起黑色的火焰，一经燃烧，就再也不可抑制。
“这是……背叛！！！”
终于，万重的双眼里泛起了仇恨的光芒。
“看，万重，你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灵宝仙王一如既往，看着一片漆黑的狰狞法相，声音依旧平静。
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
“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万重依旧在向灵宝仙王咆哮，只是这一次，他的问题变了。
“可惜，你谁也不是。”
灵宝仙王用可怜的目光看向万重道：“你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容器，承载着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以给你带来超越所有法宝力量的同时，也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
你似器灵却不能绝对忠诚。
你似生灵却又没有真正的肉身灵魂。
你似有道心却日日夜夜承受道心寸寸崩裂之苦。”
最终，灵宝仙王轻轻摇头，眼底露出一抹无奈和复杂。
他伸出手，指向万重。
忽然间，万重法相轰然而散，漆黑的力量在灵宝仙王的手指前再次被飓风吹过，将黑色吹散，死死囚禁。
而就在黑色散尽的时候，万重露出了他的本体。
那是一块半黑半白的玉佩，黑白分明，泾渭分明，各占半壁江山。
此刻，或许是随着万重的心中变化，那黑色逐渐沸腾，已经越过了那条泾渭分明的长线，覆盖向那片洁白区域。
灵宝仙王缓缓探出手，手指作弹指状，轻轻的将指尖对准那块黑白分明的玉佩位置。
下一刻，灵宝仙王就要弹出手指。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弹指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一位仙王，尤其是精通炼宝的灵宝仙王，对一件法宝的一个弹指。
或许就是……灰飞烟灭。
“啊！！！”
万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一次次的重新凝聚自己的法相，向灵宝仙王喝道：“灵宝仙王！！！
你给我说清楚！
我混沌了几千年，即使我死！
也要知道真相！！！”
听到万重这句话，灵宝仙王一滞。
灵宝仙王看着那一次次被吹散又重新凝聚的面孔，那漆黑的业障之气，那挣扎的魔障。
似乎，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件天地至宝，是至高无上的三界最强法宝，原来都是错的。
他一直都活在谎言中，不断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本性，强求他自己做一个器灵。
这一刻，他真的想要一个真相。
就像是……曾经的灵宝仙王。
所以，灵宝仙王犹豫了。
弹指停顿一瞬间。
灵宝仙王点了点头。
“好，我告诉你。
你算是法宝，算是容器，算是器灵，也是……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