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彻底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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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记忆涌现在红袖的脑海中。
那根本不是她的记忆，但此刻随着她化身为这一缕灵魂中，时间飞快的流逝，这些记忆就像是红袖亲身经历的一样。
她能够感受到这一缕灵魂的悲喜，惊恐，和孤独。
那是很多年很多年的等待，持续不断的孤独。
足以泯灭人性，让人变的彻底麻木的那种孤独。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始终不间断的等待。
红袖用短短的时间，去体会着那本该有的千年孤独。
虽然此刻的红袖眼前的景象流逝的很快，但那些记忆却丝毫不会减弱，始终以一个红袖刚刚可以接受的程度，不断的流淌着。
即使在红袖面前片刻已经是数年的时间，但真正等到红袖将冥族女帝的整个记忆走完，恐怕也已经数年之久！
毕竟，一切就像冥族女帝所说的那样。
她的记忆……真的太长了！
而红袖甚至不能挣脱眼前的这种状态，甚至连停止都做不到，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记忆的出现，体会着这本不属于她自己的悲喜。
当然，也并非完全做不到停止。
只要红袖愿意彻底放下心中的一切抵抗，让自己的一切彻底融入眼前的这段记忆中。
红袖就会从现在的状态中挣脱。
但换来的结果就是，从此世间再无红袖。
因为在这一场红袖与冥族女帝的对弈中，红袖已经不战而退。
……
一年又一年的记忆，就像是真真正正的走过经历过一样的出现。
这不断叠加的沉重记忆，正在用一个极快的速度，以碾压的姿态覆盖向红袖的记忆。
红袖时时刻刻都在感觉，自己的一切，和这不断增长的记忆相比，如此的不堪而又短暂。
她越是逐渐了解冥族女帝所经历的一切，就越是觉得自己与之相比究竟有多么的渺小。
渺小的，在这时间长河中，像是一点砂砾。
根本无法发觉，即使发觉了，也难以起到一丝波澜。
有很多次，红袖都想就这样放弃了。
毕竟，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和冥族女帝相提并论。
就让这位冥族女帝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站在她该站着的位置，做着她想要做的一切就好了。
我红袖……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
每当红袖想要放弃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一个身影。
挥之不去，无法忘记，不能遗忘。
似乎那一个身影，就像是红袖脑海中的定海神针。
无论红袖的记忆如何崩溃飘荡，如同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看不见一切，也始终能够看到这一个身影。
那是她绝对不会也不能忘记的画面。
所以，红袖一次又一次，苦苦坚持。
忍受着这时间流逝带来的无尽折磨。
隐隐约约间，红袖的脑海中好像想起了另一个人和她说过的一些话。
那一个很陌生的人，他穿着红色的长衣，拥有一双如同刀锋利刃一般的双眼。
或者说，他本身就像是一把长刀，硬生生的将他和他说的一切切入了红袖的记忆中。
在这个红袖记忆濒临崩溃的时候，这些早就镶嵌进入红袖记忆的话语再一次从红袖的记忆深处喷涌而出。
就如一柄长刀，强行劈开了红袖与冥族女帝的记忆交换，在最危机之时，让红袖得到一缕喘息之机。
此刻，他的话就像是自然而然的涌现向红袖的心头，近在眼前。
“……红袖，你的前世或许活了千万年，但凭什么认为，她的一生，就一定比你更加深刻？”
只此一句，就重新让红袖心头一震。
仿佛那飘荡几近失去的意识，在瞬间被重新拉了回来。
红袖随着时间飘荡而渐渐迷离的双眼，在这一刻陡然清明。
“……冥族女帝，她的确看过了很多东西，经历很多事情，站在很高的位置，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时间、地位、实力、并不代表一个人真正的力量和决心。
我要你放下一切自卑，畏惧，怯弱，和她公平公正的比一比，道心之坚，心之所向！
或者，你到底，有多想活着？”
这每一句话，在此刻，对于红袖来说，都是不敢想象的东西。
可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长刀，将红袖的记忆重新打开，让她一次次的看清自己，记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这些话，似乎就是为了这个时刻才存在的。
他似乎早就知道，红袖会在这个时刻遇到这样的艰难处境，于是早早的将这些话刻印在红袖的心底，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像是对红袖的鼓舞和激励。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在冥族女帝千万年的记忆中，即使这些话能够替红袖抢出一刻清醒，也没有意义。
因为时间还很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红袖难免还会再次陷入同样的困境中。
那个时候，这些话就不可能再一次突破红袖的记忆出现了。
而似乎，说这些话的人也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所以，他在最后说了最重要的那一句话。
那句话是：“……因为有一天，陈灵昀也会经历一遍和你相同的事。
你猜，那时，他会怎样？”
直到这句话出现的时候。
红袖彻底清醒！
是那种，以凌驾在冥族女帝千万年记忆长河之上的那种清醒！
……
……
冥界。
红袖和女帝的灵魂相互走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也许要以年来计算。
最终的结果，不得而知。
妖界。
陈灵昀一步步的行走，沉默无声，身上背负山水。
他选择用最困难的方式继承妖帝的力量，艰难险阻，即使竭尽全力，也需要时间。
人间。
轮回重启，仙界之门也终于在某一刻，彻底向人间所有仙人大开仙界之门！
所有境界足够的修士飞升仙界，境界提升虽然迅猛，但总归，想要这些区区仙人境的修士能够彻底成长，还是需要时间！
天外。
一席血红长衣的穷奇血染守着那一道天外裂缝，时时刻刻被天魔拷问道心，日日夜夜不得片刻休息，也是正在为所有人争取时间！
总归。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落在了‘时间’这两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