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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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玉一踏进殿内，便觉得现场氛围不太对劲。
她俯身跪拜下去，“臣女拜见陛下。”尤其跪下去的时候，后背冷飕飕的。
昌平帝：“起来吧。”
“谢陛下。”沈怀玉趁着起身的时候扫了一下周围，该来的都来了，这阵仗有些大。
昌平帝看着站在殿中央垂着头的沈怀玉，问道：“昭和，听说你先前跟着世子前往都郸，是与不是？”
“是。”
“为何想起来随着世子去都郸呢？”昌平帝这番话，好像意有所指。
沈怀玉不安的绞着手指，有些无助的看了眼沈怀安，没有说话。
沈怀玉这般惊慌无措的模样落在应少师的眼中，就变成了别的意思。
他当即摆出架子，大声质问道：“陛下在问你话，你不回答反而看向沈郎中又是什么意思？”
意指沈怀玉做贼心虚。
应少师这一通呵斥，吓得沈怀玉的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将落不落，可怜极了。
沈怀安温声安慰道：“怀玉，莫怕，你如实说就好。”
有了沈怀安的安慰，沈怀玉这才颤声道：“陪着臣女长大的婢女遇害身亡，臣女心情郁闷，恰巧兄长要外出，所以才缠着兄长要他带臣女出去散心。”
眼泪顺势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沈怀玉吸了吸鼻子，“是给兄长惹来麻烦了吗？”
惹个屁的麻烦，沈怀玉心想。她在来的时候都了解清楚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如果遇上出差是可以携带家眷的，只要不涉及机密要事就可以。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携带家眷也是人之常情。沈怀安去都郸只是接应考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沈怀玉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去的。
沈怀玉这番话，似是在询问是不是给沈怀安带来了麻烦。可结合现在的场景和应少师方才所言，只会让人认为是有人借此生事，恶意攻击沈怀安。
但在场的几位哪个不是人精，是不会被只言片语所影响，这沈怀玉也清楚的知道。其实他们认不认同都可以，她这么说的目的也只是借此表明她去都郸的原因，省的以后再有人找事。
沈怀玉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只会让人觉得是旁人欺负了她去，让人心生垂怜。
赵明朗和赵明月的动作出奇的一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太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赵明朗：我好像没睡醒，等我缓缓。
赵明月砸吧了下嘴，这招数，我这辈子都学不来。
半天都说不到重点上，应少师有些着急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赵小侯爷上山剿匪时，郡主是否也在？”
这话是在给沈怀玉挖坑，应少师不正面问你是不是被抓走了，而是在说剿匪时你在不在现场。若是在，那就是间接证实了她的确被抓走了的。
直接询问会让人清楚他的意图，让人有反应的机会，可以撒谎狡辩。但侧面询问，让人很难反应过来你的意图，从而达到目的。
沈怀玉当即愣在原地，而后摇了摇头，“小侯爷上山剿匪，我怎么会在呢？”
应少师信誓旦旦道：“有人称当晚在黑虎寨中看到了你，郡主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比较好。”
经应少师提醒，沈怀玉也明白这个人是谁了。当时是认定见过她的人都死了，所以才会选择将她被抓走的消息隐瞒下来，不然应有为的死她无法脱身。
她和宋长凌都忘了还有个男扮女装的柳如是。一时大意，造成了如今这样难办的局面。
沈怀玉低下头，“实不相瞒，小侯爷上山剿匪的消息还是我从百姓口中得知的。我连小侯爷几时上山都不清楚，又怎么会在场呢？”
“我一直都在驿站，我不知道那人为何会说见过我。”沈怀玉本想用袖子擦一擦眼角的泪水，可不知怎的，竟越擦越多。
这模样，让人下意识的以为她是被冤枉的。
沈怀玉这般做作的模样，气的应少师肺疼，忍不住训斥道：“回答老夫的话就好，哭什么哭！”
此话一出，不止沈怀安，连带着昌平帝都变了脸色，有些生气。
沈怀安立即毫不客气回道：“家父家母尚在，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兄长，无论如何是万万轮不到少师来指教怀玉如何行事。”
沈怀安特意加重了“少师”二字，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太子少师，指教的是太子，可不是他国公府的小姐。
至于昌平帝为何生气，无非是因为应少师这话挑战了他的权威。沈怀玉算是他的晚辈，也是他亲封的郡主，他还在这坐着呢，应少师都敢当面训斥，有些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察觉到昌平帝垂下的眼眸，应少师这才反应过来他说错话了，连忙道：“臣一时心急，求陛下恕罪。”
瞧着应少师慌乱磕头的模样，沈怀玉心中好笑，可面上还是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赵明朗云淡风轻道：“自己空口白牙的冤枉人，还不许人哭。少师当真好作为，受教了。”
应少师现下可没有心情继续和他们扯皮，直接问道：“赵小侯爷上山剿匪的时候沈世子也在，是与不是？”
“对啊。”赵明朗道：“事发突然才让世子帮忙的，有何不可？”
“当晚郡主也被山匪所抓，小侯爷知道吗？”
赵明朗：“听说过这个消息，但我在黑虎寨中没有看见她。剿完匪后回到都郸，才在驿站中看到她。”
赵明月站在身旁，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事后我们还在说是不是贼人造谣，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呢。”
赵明朗和赵明月的确是实话实说，他们是听闻了沈怀玉被抓的消息，可他们没有在黑虎寨中见过沈怀玉。之后回到都郸，赵明月才在驿站中见到沈怀玉。
事后，沈怀安也大致向他们解释了一下，是个谣言罢了。
至于到底是真是假，都是聪明人不必追问到底。
应少师：“郡主当真一直都在驿站之中吗？”
还未等沈怀玉回答，又道：“郡主不妨现在承认了，若是一会证人来了郡主在承认的话意义可就不一样了。郡主，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怀玉已经有些不确信了，宋长凌也在这里，他目前并没有被牵扯进来。如果柳如是来了，说出在黑虎寨中不仅见过她，还见过宋长凌，那这件事可就更严重了。
但若是现在承认她的确被抓走过，那无疑是承认应有为的死和她有关。到时候，她和沈怀安甚至安国公，一个都别想逃。
届时，国公府就成为了居心叵测、谋害朝廷命官之人。
沈怀玉想起了在回京的路上，沈怀安的嘱咐。无论谁问，都要说她没有被抓，她一直都在驿站。沈怀安要她记住，这就是事实。
以及刚才沈怀安说：你如实说就好。
沈怀玉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臣女没有被抓，臣女一直都在驿站。”
她在赌，赌应少师所说的那个证人，不是柳如是。
如果赌错了，她会一力承担，无论如何也要把沈怀安摘出去。
毕竟，这件事，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