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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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玩闹期间，沈怀玉得到两则消息。
一是赵明月的父兄，临毅侯与小侯爷不日抵达上京。
二是夏日将近，百花齐放。皇后特在京中行宫内举办赏花宴，邀请京中所有未婚适龄的公子小姐前来。
说白了，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宴。
“大皇兄和二皇兄都未娶妻，京中的小姐们怕是要卯足了劲去争取。”宋婵悠悠说道。
赵明月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沈怀玉，“二皇子虽说命运坎坷，但他那副样子怕是很受京中女子喜爱，想必也会有人为此奋不顾身吧。”说到最后，还着重加重了“奋不顾身”这四个字。
顺着赵明月的话，沈怀玉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宋长凌的样子。
身形瘦弱，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病态，都掩盖不住他那颠倒众生的容颜。浓密的眉峰下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幽深，彷佛藏着许多秘密，让人很难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潭水。
回过神的沈怀玉见眼前这二人盯着自己，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沈怀玉：“赵姐姐比我还年长一岁吧？不如借此机会相看一番？”
赵明月撇撇嘴，“京中的男子们一个个细皮嫩肉小白脸的样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才不要。”
听闻这话，沈怀玉忽然想起她听到的关于赵明月的事情。
赵明月可以说是跟着临毅侯夫妇在边塞长大，骑射兵法不输男子，还在战场上立过功劳。但是随着赵明月渐渐长大，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着在外奔波总归不好。临毅侯夫人这才带着赵明月回了京中，想日后给她在京中找个婆家。
奈何赵明月死活看不上，夫妻俩又不想强求，就放任到现在。
三人很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宋婵不好回宫太晚，所以先行离开。沈怀玉也借机说自己有前科在先，也要回府。
三人依依不舍，就此分别。
见赵明月和宋婵走远后，沈怀玉又立刻折了回来。
掌柜有眼色地立即上前为沈怀玉引路。
“郡主，这边请。”
沈怀玉一路跟着掌柜来到四楼。
到四楼之后掌柜却止步不再向前，向沈怀玉行完礼后便先行离开。
沈怀玉眯起眼睛思考着，之前掌柜的都是领自己进入后才离开，这次却只到楼梯口他就走了。
钟清羽刚才从大门处离开，那现在这里必然不会是钟清羽。
能让掌柜这么恭敬对待的人，又会是谁呢？
沈怀玉恍然大悟：钟清羽的爹！
对待长辈，沈怀玉还是非常尊敬的。
沈怀玉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手轻轻敲了下房门。
“进。”
嗯？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沈怀玉推门而入，一男子坐在书桌前，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书本册子。
“宋长凌？”沈怀玉问道。
嗯，兄弟之间互相做爹。
没毛病。
“你在这干嘛？”
宋长凌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沈姑娘，可看的懂账本？”
账本？
沈怀玉顺着他的话，扫了眼他面前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册本，封面上写着大大两个字。
账本。
宋长凌既然问的话，那肯定就是——
“看不懂。”
沈怀玉摇摇头，很自然地挪了个椅子过来，毫无形象地坐在宋长凌对面。
胳膊压在桌子的账本之上，拦住了宋长凌翻看账本的动作。
直勾勾地盯着宋长凌：“你是不是没钱啊？”
宋长凌看着桌子上少女纤细的手臂，抬眸直视着少女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沈姑娘这是何意？”
“这是珍宝阁，你这看的肯定也是珍宝阁的账本吧。要不是生活困难，一个皇子也不会跑来给人看账本赚钱吧。”并且，那么大的皇子府只有三个人，看着都穷。
最后一句话沈怀玉没好意思往外说，伤人自尊。
沈怀玉手撑着脸，苦恼道：“我要是有产业的话，我肯定高薪把你挖走。钟清羽自己跑出去玩，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黑心商人。”
看着眼前故作苦恼的少女，表情浮夸，宋长凌失笑出声。
沈姑娘，很有意思。
“对咯！”沈怀玉笑盈盈的，脸颊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哪还有一丝苦恼的样子，“你笑起来很好看，年纪轻轻的就应该多笑，整日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很老气。”
宋长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而后拿起右手边的一本账本，递给沈怀玉：“你看看。”
沈怀玉接过账本后，纠结一番还是开口问道：“账本是很秘密的东西，我看不好吧。你也只是给钟清羽做工的，钟清羽知道后生气怎么办？”
“既然与沈姑娘是合作关系，自然不该瞒着。况且——”宋长凌拉长声音，小声道：“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
也是哈。
沈怀玉双手接过宋长凌递来的账本，认真翻看起来。
这是张家在珍宝阁的消费流水，从今年到现在足足有上千两白银。
沈怀玉大为震惊，从开年到现在也就三个月左右，张家的夫人小姐们光在珍宝阁就消费了这么多银子。
寻常人家一年的消费也不过十两银子。
真他妈有钱啊。
不对，沈怀玉当即反应过来，这还仅仅只是府中女眷衣物首饰的花费。府中开销，张家日常人情往来都没有算在内。
工部尚书的俸禄和这些花销放在一起宛如没有。
张家在京中是经营着一些铺子店面，据沈怀玉所知这些铺子店面的收益一般，绝对是撑不起这些高消费的。
沈怀玉随手将账本放在桌子上，肃声道：“你让我看这是什么意思？”
“沈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宋长凌将账本摆放整齐，温声说道：“沈姑娘三番两次的帮我，可有想过旁人的看法？不日皇后就要举办赏花宴，沈姑娘可要多加小心。”
沈怀玉数次帮助宋长凌，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怀玉的意思是否就代表安国公的意思呢？
张家是宋长麟的母家，怕是不愿看到宋长凌增长助力吧。
哪怕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威胁宋长麟的地位。
“我会小心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