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胎息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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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毅按照孟老的要求，开始往返于朱庄和项目部两地。虽然时间显得有些紧迫，但好在李大嘴有一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五手山地自行车，倒也提供了些便利。
李大嘴对此颇为不满，每次望着风风火火出门的夏毅，都会哭丧着脸嘀咕道：“毅哥，咱们兄弟感情淡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这训练了三天，夏毅还是被大橙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好在有孟老在一旁指点，从什么明劲合力腰马前，手似皮鞭抽人脸，再到腰肩松沉一线天，含胸拔颈肘垂尖，不敢说习练的有模有样，起码依葫芦画瓢，居然渐渐能撑住大橙子的一拳了。
夜幕低垂，孟老使劲咗了一口铜烟锅，看着场内生龙活虎的两人淡淡说道：“国术境界从外至内，无外乎易骨、易筋、洗髓三层，讲究内外一气，动静一源。要想把明劲练到巅峰，无外乎就是一个锻骨！你想要过打人关，锻骨这一劫先要过了才行！”
夏毅专心致志的抵御着大橙子的攻击，猛然听见孟老开口，心中略一分神，便被一掌拍在肩头，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叔，你没有事吧？”大橙子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学着孟老的样子反复揉了揉夏毅的肚子。
夏毅的体内犹如百虫噬咬，电流一般的刺痛感沿着肩头蔓延到了脊柱处，再加上大橙子好心办坏事的揉捏，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啦，你是不是也要睡觉了？你去看看美娟的鸡炖了没有？记住跟她说一声，当归和党参要等到开锅了再放！”孟老拍了拍大橙子，示意他去后院休息。
孟老见大橙子走远，照着夏毅的后腰轻拍了三下，又用三根指头在腰眼处抓了一把，随口问道：“小子，这暗劲冲体的滋味怎么样？”
夏毅感觉胸腹中升起来一股热流，喘了一大口粗气摇头说道：“不怎么样！对了，孟老！您刚才说我要锻骨了？”
孟老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的皮肉练到紧实如柴也就够了！继续练习反而会把筋肉练死，剩下一身的蛮力！你要想要渡过打人关，现在就要往里面练、往内练，那就只有锻骨了！”
“锻骨？”夏毅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声。
“怎么？没有听说过？小孩子在七岁之前，经常会有高烧不退的现象，这其实是体内阳气升腾，在不断扩充三焦经脉，按照民间的说法就叫“烧骨头”！小儿从出生开始，每四十九天锻骨一次，到七周岁终止，若是经脉扩充的好，小儿的个头不但高，脑子还灵光！”
“孟老，那我该如何锻骨？”夏毅问道。
孟老磕了磕烟锅子，指了指他的肚脐说道：“成人锻骨无外乎撑筋拔骨的手法，你既然学了我门的王八功，那就从气沉丹田的龟息开始锻骨！”
“龟息？您是说真的要像王八一样一动不动的？这样也算是锻炼？”夏毅疑惑道。
“啪！”
孟老用铜烟锅狠狠敲了一下夏毅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这龟息也叫胎息，按照道家的说法是胎儿在母体内的呼吸方式！他不是用肺，用的是肚脐！”
“肚脐！这里能呼吸？”
“废话，按照道家的说法，这人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能呼吸，就算是你的皮肤、毛孔、穴道任何地方都能呼吸！你该去看看大橙子，他到现在为止都是胎息的睡姿！”
“大橙子！”夏毅再一次感到震惊，这傻乎乎的大橙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错，我能教大橙子习练暗劲也是这个原因！这孩子果真是天生的武童子，他若是开了灵智，武道前途不可限量！”
“孟老，您说大橙子还能开启灵智？听美娟说，他不是出生时脑部缺血，导致脑细胞坏死吗？”
“哼！这些大医院的医生学的都是西洋人的理论，老祖宗的东西反而被丢下了！什么叫坏死？气血不通才叫坏死，他西洋人医术不行，我华夏国的医术难道也不行？我告诉你，大橙子天生胆小是少阳胆经不通，一旦暗劲成形，通了风池和完骨几处穴道，他的灵智就开了！”
孟老吐了一口浓烟，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行了，给你说这么多干啥！你跟我去看看大橙子，让你见识下啥叫真正的龟息！”
后院里，美娟还在拾掇着白天捡来的塑料瓶子，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偷摸走进来两人，见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了笑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透过后窗的玻璃，夏毅惊奇地发现大橙子跪在小床上，朝他们侧着脸，硕大的屁股高高挺起正对着房门。
“他这是在睡觉？”夏毅不禁问道。
孟老嗯了一声，指了指大橙子说道：“你仔细看他的口鼻和腹部！”
夏毅顺着孟老的手指看去，只见大橙子的嘴巴闭的紧紧地，只有鼻翼在微微的煽动，整个上腹凹陷下去，贴在膝盖处的小腹竟像波浪一般，在来回的跳动。
“看懂了吗？上腹停滞，两肋凹陷，用丹田呼吸，这就是龟息！大橙子能在睡梦中进入龟息，而一些练习内劲的大高手，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龟息！”
“孟老，您的意思是……我也要这样睡觉？”夏毅看着睡梦中的大橙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要是自己也这样睡觉还不被人当成怪胎。
“你懂什么？佛家有睡梦罗汉功，道教有玄武龟息法，你这刚开始习练，不愿意跪着睡也可以，过个三五十年，你也能过得了打人关！”
“这……”夏毅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自己还要过打人关，这点委屈也就受了吧，大不了就说自己肚子疼。
接着孟老又讲解了一些练法细节，包括丹田和命门的位置，一呼一吸之间停顿的时间等等，待到夏毅烂熟于心已经快晚上一十点了。
冷清的月光照射在河面之上，夏毅骑着五手山的地自行车，头一次驶过夜晚的镇海桥，清凉的遥河河风轻轻拂过面颊，让他感到了一丝惬意。
桥面上车辆不多，偶尔会有一两辆疾驰而过，趁着身后车灯的照耀，夏毅猛然发现桥头处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背靠着栏杆同夜色静静融在了一起。
就在山地车驶过那身影的瞬间，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是巨龙公司的夏毅？”
夏毅愣了一下，发现一个将头埋在夹克下的男子，抬起带有刀疤的面颊，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你是？”夏毅问道。
男子的眼神忽然一变，对准夏毅便踹出一脚，口中淡淡说道：“是你就好！”
夏毅骑在山地车上来不及防守，只能将车把朝内一扭，将山地车整个朝男子砸去。
“哐！”
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山地车，瞬间支离破碎，大大小小的零件散落了一地。男子默默点了点头，缓缓收回蹬出的一腿，淡淡说道：“腰马还算灵活，果然有两下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夏毅瞪着男子，随即将双脚前后站开。
“呵呵！我偷袭你？笑话！我要是想偷袭你，你现在已经爬不起来了！”男子抖了抖衣领，活动了下脖颈。
夏毅紧紧盯着来者不善的陌生男子，知道他没有说假话，如果没有刚才的提醒，自己恐怕早就身受重伤。
“来！我试试你的身手有多好！”男子口中轻蔑一笑，双脚前后一错，右臂从肋下朝前一钻，就像一条诡异的毒蛇照着夏毅的小腹攻去。
夏毅眼中微芒一闪，周身筋肉徒然一紧，左臂猛然朝下一挥，身子往外侧一拧，居然是采取硬碰硬的方式，挡住了这恶毒的一击。
“嘶……”手臂处传来了一阵酥麻，夏毅惊奇地发现对方的手臂居然也是如铁似钢般的坚硬。
“嘿嘿，想不到巨龙公司还有国术的练家子，怪不得都说你挺难缠的！”男子随意抖了抖手臂，带有刀疤的面皮微微一颤，双肘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圈，然后紧紧夹在两肋跟前。
“不过……你的拳还不够狠！”男子大喝一声，双膝猛然一曲，借着驶近车辆的灯光，朝夏毅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