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地摊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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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毅看着捶胸顿足的李大拿，也是一脸的错愕。这木牌果真有些古怪，不过这地仙传人到底是个啥？
“小子，我问你！你这木牌哪里来的？”李大拿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夏毅皱了皱眉头，看着李大拿一脸焦急的模样，耐住性子说道：“一个老道士送我的！”
“送你的？在哪里送你的？”
“在金城的一个夜市上面！”
李大拿缓缓松开了手掌，盯着夏毅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子，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东西不是你随便能拿的！”
“嘿嘿，李大拿！刚才你还说这是避鬼驱邪的好东西，这会咋又是我不能拿了？我知道你眼馋，但我就乐意戴着它！”夏毅鄙夷地看了一眼他，将剥开的一粒毛豆塞到了嘴巴里面。
李大拿倒也不生气，端起酒杯笑道：“小子，你知道这神和仙的区别吗？”
“神和仙？什么意思？”夏毅一脸的茫然。
“嘿嘿！果然是个生瓜蛋子！这木牌在你手里面，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李大拿昂头喝下酒水，两团红晕从腮边缓缓浮起，打了个酒嗝，指着夏毅说道：“看来要给你好好上上课了！这个……你知道我们华夏古国为啥又被称为神州大地吗？”
“是因为我们的地理位置优越，所以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都过得神仙般的日子！”
夏毅缓缓抬了头，轻声说道。他上学的时候就学习过，华夏又被称为神州，老师也没有讲的太多，只说是华夏的旧称而已。
“全是狗屁！哪个朝代百姓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我们叫神州大地，是因为在上古时期，这华夏古国本就是神仙的故土！上古时期的华夏人神混杂，修仙成神的不计其数，那时的仙就是人，人就是仙！可惜，到了颛顼帝时期发生了一件大事，将人神强制分离，这华夏才渐渐消散了灵气，这神州大地的称号渐渐就名不副实了！”
“颛顼帝！你说的是绝地天通！这不是神话故事吗？”夏毅诧异地看了一眼李大拿。
这绝地天通的故事，在历史课本中学到过，讲的是有个叫颛顼的天帝，命人将天地连接的通道斩断，人不能随便上天，天上的仙人也不能随便下来，这个怎么看都是典型的神话传说。
“毛头小子，你懂什么！什么叫历史，什么叫神话？你能看见小红，你敢和其他人去说嘛？你说这算神话，还是事实？”李大拿指了一下树梢上的小红，厉声问道。
“这……”夏毅一时语塞，震惊地看了一眼李大拿。从临仙观到小红，哪一件事是能通过常识来解释的，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在外人看来不就是神话故事吗？
李大拿见着夏毅呆呆地样子满意极了，朝嘴里面送了一筷子菜继续说道：
“小子，你知道我们华夏国的语言和文字吗？上古修士在绝地天通之后，为了将这些法门流传下来，都将它融到了华夏国的日常里面了！我们华夏国的语言，它说是来是咒，写出来就是符！”
“说出来是咒！写出来是符！”夏毅口中喃喃道。
“喏！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这天要是变化了，就叫天气！这人发火的时候，叫生气！你被领导表扬了，就叫神气！你被我李大师骂了，你会丧气！你看，这里面都有个气字！我们华夏人都懂是啥意思，但那些老外就搞不明白了！这东西啊，你平常说话都在用，但你根本不知道它是咋来的，这就叫百姓日用而不得知！我若是不讲……”
“地气？那地气就是大地的变化，是这样吗？”夏毅打断了李大拿的讲述，一脸惊喜的问道。
李大拿正说的起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问题还真多！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这地气也离不开天气的变化，可它们也只在固定的时间点才产生变化，简单说来就是立春、雨水、惊蛰、春分……”
“是二十四节气！”夏毅出声叫道。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惊蛰那天的听雷，其实是老道士的故意安排。
李大拿诧异地看了一眼夏毅，嘿嘿笑道：“行啊，你小子看不出来还挺懂的啊！”
“对了，李大拿！你知道临仙观吗？”
“嗯？你问这个干啥？”李大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我想知道……”夏毅刚想说遇到青莲和老道士的话，猛然地摊前刮起了一股狂风，顿时整个街面上飞沙走石，连半个人影都看不清了。
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警觉，似乎这个秘密不能说！
“李大拿，我想知道，那个道观为何荒废了？”
李大拿看了一眼夏毅，默默吃了一口菜，过了许久才悠悠说道：“还记得我刚才的问题吗？什么是神？什么是仙？”
“什么是神？什么是仙？”夏毅看了一眼李大拿，但对方却是神秘一笑，又继续喝起酒来。
夏毅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从出生到上学，一直接受的都是正规的国家教育。神仙这个虚无缥缈的称呼，在他的印象中是属于寺庙和道观里那些泥塑和壁画，是活在村里老人口中的故事主角，是一个离他很远、很虚幻的概念。
“神和仙有区别吗？”他抬起头问道。
李大拿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花生米，用筷子在里面翻找了几下，徐徐说道：“嘿嘿！这修道之人若是达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变成神仙！不过……这修道之人中活着的是仙，死了的就是神！”
“活着是仙，死了成神！”夏毅感到有些震惊，原来这仙和神还不一样，虽然都是人变得，只不过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
“一身纯阳便是仙，死后飞升便做神！你想成仙，可老天偏要让你做神！”李大拿喝了一口小酒，晃了晃脑袋说道。
“可是，这些和临仙观的荒废又有什么关系？”夏毅还是有些不理解。
李大拿看了眼他，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小声说道：“因为这临仙观里……曾经出了一个大地仙！”
“大地仙？”夏毅猛然间想到了报纸上的照片，那上面的青莲仍是一副顽童模样。
“难道会是他？”夏毅心中一惊，忽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哗！”正在此时，街面上又是狂风阵阵，将棚顶的彩条布掀翻了过去。
“李大师，你看这又起风了！要不我给您老弄到屋子里去？”地摊老板屁颠地跑来，点头哈腰地说道。
李大拿伸了个懒腰，白了他一眼说道：“算了，天不遂人愿！这酒也喝差不多了！改日我再来照顾你的生意！”
地摊老板慌忙道：“李大师，今天这招呼不周！我给您打个七折，您这活菩萨可一定要常来啊！”
“行啊，老张！看来生意越来越棒了？打折就算了，免得老有人说闲话！麻烦你让你店里的伙计开下车，把我这两个朋友送回去，我先谢谢你了！”李大拿一边抠着牙齿，一边指着夏毅说道。
“您看您说的，我这不都是托您的福！我这马上安排！”地摊老板一溜烟跑到屋后，从巷子里开来了一辆满是油污的面包车。
夏毅和地摊老板将李大嘴弄到车上，使劲朝李大拿挥了挥手，后者却给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弄得夏毅满头的雾水。
李大拿看着渐渐驶离的面包车，挥手将树梢上的小红收进了符纸，晃了晃脑袋，打着酒嗝朝家走去。
他走了没有一会，便隐约听见有人叫他，只见前方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孩，双手叉腰地对他喊道：“喂，那老头你过来！”
“嘿！你是哪家的娃娃没大没小的啊？看我过去不撕烂你的嘴，替你爸妈好好管教管教！”李大拿头脑一热，不由加快了脚步，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小孩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将手中的棒棒糖舔了两口，骂道：“阴山法门怎么出了你这号的弟子？”
“咦？”李大拿看着这个六、七岁年纪的道童瞬间酒醒，这大半夜的哪里有孩童一个人在外面，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碰见脏东西了。
道童笑嘻嘻地看着他将手探入怀中，猛地跳将起来使劲扯住他的耳朵，给了他两个巴掌叫道：“我让你废话多！我让你废话多！”
李大拿被打的晕头转向，整个身子麻麻的，伸向怀中的手指就像被冻住了一般，离那口袋中的符纸总是差了半截。他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这回碰上硬茬了，连忙又掐起了指诀。
那道童看着他的动作，又使劲扇了他两巴掌道：“就凭你也想拘我的魂魄？老子可不是那阴物！”
李大拿见被他识破，连忙求饶道：“哎呦！大神别打了！我这就是出来混口饭吃！要是抢了你的生意，我这给你赔个不是！”
“呸！你那下三滥的手段，本大仙才瞧不上呢！你以后嘴上把点门，不要啥都往外说！记住了没有？”道童口中大喝一声，照着他的眼眶就是一拳。
李大拿捂着眼眶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喊道：“记住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就是驱驱小鬼，要是在胡说八道，保管让你撕烂我的嘴！”
等了好半天也没人应答，抬眼一看哪里还有小道童的身影，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路灯下面。
李大拿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凶猛的道童是哪家的弟子，寻思自己也没有到临县接过什么私活啊！正在思索间，忽然瞥见地上插着半截燃烧的香头，惊呼道：“我的乖乖，这是元神出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