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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出海,肃王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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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保麟脸上的笑容很大,大的让李禾感觉陌生。

因为那里满是政治家的野心。

这是李禾第一次见到自己师父这个模样,这样有些失态的模样。

但这对他影响大吗?

不,并不大,甚至还很好。

一个有野心的师父,总比一个庸庸碌碌的师父带给他的帮助大多了。

接下来就没有李禾的事情了,盛保麟只是简单的告诉了他一些朝中的局势,这是一种培养,也是让李禾安心。

至于剩下的,便没有他的事情了。

李禾也乐得轻松,能在师父的庇护下多成长一段时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于公于私,盛保麟身为李禾的师父当之无愧,不仅在私事上多加扶持,就连在朝堂也是给他保驾护航。

李禾比起许多初入官场的官员们已经幸运许多了。

成王的死讯并没有隐瞒很长时间,初二的时候就从皇宫传了出来。

同时叛乱的罪名也都被景平帝安在了威武侯姚龙等人的身上,成王仅仅只有一个失察之罪罢了。

景平帝下旨,让京城的所有大臣全部前往吊唁,更是封了成王的长子承袭王爵,用度一切照旧。

就仿佛成王并没有谋逆之举,一切都是姚龙和柳毅等人的自作主张罢了。

成王之死同样打破了李禾的出行计划,让他不得不将时间往后推延了几天,同时他得知了宋桂桢的最终决定。

宋家还是没有拗过宋桂桢 ,无奈的同意了他前往边疆,但只给了他一个粮草运行的小官,同时还在他身边派遣了许多护卫来保护他的安全。

就连任职的军营也是在大后方,除非全线崩溃,不然宋桂桢那里是没有任何战事的。

李禾听着宋桂桢的抱怨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

“别人都是离着边疆越来越远才好,你倒好,上赶着去!”

宋桂桢此时的眼睛正闪闪发亮,他充满向往的说道:“幼时我就羡慕兄长骑马射剑,保家卫国。如今我也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要万分珍惜的。现在在后方没有关系,蛮人狼子野心,终有一天会按捺不住,到那时便是我宋桂桢纵横沙场的时候!”

李禾不忍打击他,就他这个身板,再怎么练也上不了战场。

上战场那可是要披甲的,他哪里撑得住!

不过好友有这个志向,他当然要鼎力支持。

李禾从怀中掏出来几张纸递给了宋桂桢,说道:“这里面有一些刀剑外伤的处置方法还有工具的图纸,你让你家里做好提前带去,以防万一。里面还有一把匕首的图纸,防身极佳,做好后随身带着,这东西只要捅进敌人的身体里,这人八成就救不活了。”

宋桂桢一脸疑问的将李禾手上的图纸拿了过来,前面的外伤救治他并不了解,因此也没细看,只有最后一张的匕首图纸让他惊疑出声。

“咦?没想到三郎你还精通兵器锻造。”

“略有研究罢了。”

李禾给宋桂桢的正是一把三棱刺刀的图纸。

李禾其实对军事的关注度不大,只是三棱刺刀在网上曾经红极一时,那个时候到处都是这种刺刀的图纸,各种各样的都有。

李禾只不过是从记忆中挑选出一把看起来最适合宋桂桢的罢了。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十分高兴。

宋桂桢珍惜的将图纸放进怀里,打算回去就让自己大哥准备去,然后便有些伤感的望向李禾;“三郎,今日之后,你我之间不知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时候啊。”

再过两日李禾就要启程了,虽然因为成王的死讯耽搁了一段时间,但李禾的返程日子并不宽裕,还是要在规定的时间赶回去的。

不然地方的监察御史一定会找机会参他一本的。

李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一时间心中也满是伤感。

初八一大早,李禾便启程前往惠来县了。

过来送行的有盛兴缘、宋桂桢和吕燕昭,四人站在十里亭内依依不舍,时间一拖再拖,还是董良说再不出发就要露宿荒野了李禾才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咕噜噜的在道路上行驶,身后的三人身影越来越模糊,李禾也将头收了回来,倚在马车壁郁郁的叹了一口气。

离别易,相见难,下一次再见不知是在何时何地了啊!

路边停靠着一辆朴素的马车,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董良见状微微皱眉,不过想到他们的行程还是没有出声打扰李禾。

左右这里离着京城也不远,应该派人回去报信了吧。

就在两辆马车错身而过的时候,那辆朴素的马车车窗上的布帘被风吹开,露出里面明媚的脸庞。

马车中的李禾似有所觉,掀开车窗向后观看,除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之外什么都没见到。

李禾郁闷的皱了皱眉,随后便放下窗帘接着休息去了。

这一路上要走不少路呢!

那辆朴素的马车内,一个长相娇弱的丫鬟怯生生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犹疑道:“主子,他们离开了。”

那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吩咐道:“回府吧。”

李禾这次回去虽然时间不富裕,但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赶,因此路程多少舒服了一些,不过依然疲惫。

终于,在二月十五那一天,他跟董良总算回了惠来县。

刚一回到惠来县,迎接李禾的不是李楠高兴的神情,而是堆积如山的公务。

没有办法,李禾稍稍休整之后便只好苦哈哈的埋头公务了。

连着干了好长时间,李禾终于在春耕之前将所有公务处理完毕了。

李禾揉着僵硬的臂膀,冲着李楠抱怨道:“楠哥,这些事你自己就可以解决,干嘛非要拖到我回来,我不是把县令印信给你了吗?”

李楠面无表情道:“李大人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当不得如此重任。”

李禾敏锐的察觉出不对来,这些日子他光忙着干活了,没发现李楠现在这一脸怨气的表情。

他这是怎么了?

李禾不敢直接问他,便对县衙其余人旁敲侧击,这才知道他走之后一开始是没那么忙的,但过年的时候县衙的书吏们都放假了,就是留下一两个人也不够用。

李楠又要操心城外施粥的事情,又要接待过来送礼的一些宾客。

要是送礼的都是富商大户便好了,偏偏都是受过县衙政策好处的百姓,自发推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来县衙拜访。

大景律规定,凡是超过七十岁的老人称呼为乡老,在地方有一定的权利,能见官不跪等。

这种情况李楠自然不能怠慢人家,同时还要想办法回礼,不让百姓们损失的太多。

听到郭振兴列出的一件件事,李禾有些心虚的看着李楠。

虽然不是他想这么晚回来的,但让李楠给他承担了太多公务确实是事实。

接下来几天李禾格外殷勤,生怕李楠一生气真的撂挑子不干了,那样的所有的活岂不是都落在他的身上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李禾今年的目标依旧是开荒种田招收流民。

如今正值春耕,正是开荒的好时候,李禾也将从盛保麟那里学来的法子用在了其余县里。

其他县自然是万分高兴,毕竟这些人都是不稳定因素,而且要是真的死了县衙还要花时间去清理尸体,得不偿失。

除了惠来县之外的其余县不想让流民开荒种田吗?

他们也想啊!

但是他们没钱啊!

流民开荒的农具怎么来,种子怎么来,开荒期间的口粮怎么来?

这些都是要官府买单的。

但很多官府能维持县衙的运转就很不容易了,哪里像李禾这么财大气粗的还去买铁矿打造农具,更舍得把摇钱树送给别人。

不是所有人想着挣钱的法子便上交朝廷的,他们更倾向于自己留着,用来为自己的家族积攒更多的钱财。

可以说,惠来县现在的蓬勃发展离不开李禾超出时代的思想。

但凡换了任何一个人,最好的官也只不过是能让惠来县的百姓勉强填饱肚子罢了,再多的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一个月的时间,李禾用盛保麟的法子从其余县里一共拉来了五千多流民,也可以说是乞丐。

当然那种身体残疾的李禾并不收,不是李禾狠心,而是现在的惠来县能养活这些流民都紧巴巴的,更别说残疾人了。

就在惠来县如火如荼开荒的时候,贤王府的田伯也带着人过来了。

出海的事情李禾早就让人安排好了,借助胡家在府城的力量,李禾找了一辆私船让田伯他们先跟着练练手。

田伯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当即就带着钱财跟人手上了船。

李禾见状便将一直学袅水的李森跟李林也派上了船,此行不为挣钱,只为了让他们长长见识,等以后独自出船的时候也有点把握。

四月底,商船便从神泉港出发了,李禾知道他们这一遭没个半年回不来,因此也专心忙碌惠来县的发展问题。

刚开始商船还有消息送回来,说他们到了何处何处,只是时间越长,消息回来的就越慢,等到十一二月生蚝跟紫菜丰收的时候,他们彻底没信了。

胡家倒还坐得住,虽然他们那艘船上也带了不少钱财,但这种情况偶尔也发生过,而且上面的水手都是胡家特意训练的好手,他们的家人孩子都在陆上,是绝不会背叛的。

李禾闻言也慢慢放下了心,毕竟这件事可以说是他给贤王办的第一件差事,若是有了差池怕是会影响贤王对他的感观。

就在李禾在惠来县一边发展民生一边等商船回来的时候,京城也不安生起来了。

成王死了之后,果然如盛保麟预料的那样,肃王开始在朝堂大放异彩,众多朝臣纷纷聚拢在他的身边。

虽没有储君之名,但已有了储君之实。

景平帝一开始可能是伤心,并没有发觉,但在他发现之后,这个所有人都以为垂暮的老人发起了他的反击。

成王死了三个月之后,景平帝先是在朝堂上严厉斥责肃王,说他眼中无君无父,然后又将肃王的左膀右臂,礼部左侍郎周鼎直接革职。

更是在朝堂上列举出了周鼎的十大罪状,吓得百官全部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谁都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收集的证据,最关键的是这些证据里有的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就算是现在查也找不到多少凭证了。

所以只能是景平帝早就开始收集了。

一时间众大臣又回到了皇城司统治的时刻。

那些无孔不入的皇城司人,就连你在茅坑里叫了几声都能查的清清楚楚的,哪个大臣不害怕?

而这些人里最害怕的便是肃王景彦。

他本以为储君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景平帝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景彦慌张之下去找了自己外公谢崇文求助。

谢崇文是前任户部尚书,早已致仕,但因为一些原因依旧留在京城没有回去。

但谢崇文虽然留在了京城,但早就不过问朝中之事,这次是看自己的外孙实在是太过可怜,这才出言指点了他一二。

“王爷可知你跟陛下是什么关系?”

景彦焦急的在旁边打转,闻言看向自己外祖奇怪道:“自然是父子君臣关系。”

谢崇文微微一笑,说道:“既然王爷已经清楚了,还问老夫做什么?”

但景彦依旧没有理解其中含义,见自己外祖又开始自顾自的下起了棋,景彦负气的甩袖离开,就连站在门口的自己的亲舅舅都只敷衍的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谢崇文的长子谢友仁皱眉望向景彦离开的方向,走进屋内先是冲着自己父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后才有些不悦道:“父亲,彦儿这也太没规矩了。”

谢崇文招手示意自己大儿子过来跟着一块下棋,边下边说道:“他也是太着急了些。”

但谢友仁心中仍然不舒服,他是一个十分遵守礼教的人,最见不得人放浪形骸。

以往的景彦是他最骄傲的外甥,又是皇子,更有可能继承大统,谢友仁在他身上投入的心血不可谓不多。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谢友仁想起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不由长叹一声:“明明一开始是很谨慎的,现在怎么这般轻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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