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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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舒璃的道歉，楚德并没有回应什么，他还在盯着眼前的倒计时看。
倒计时自然不是刚才突然减掉8个小时的，而是在楚德一次次地喝着舒璃的酒的时候，被慢慢地一点一点减掉的。
只不过彼时的楚德心思不在这里，他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变动，而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也就是此时此刻，他已经离“死神”不远了。
“还有四个多小时……”
楚德再次喃喃了一句，随后抬起头来看着舒璃，开口说道：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喝的，怨不了别人……不过，这次我是没法继续陪你了，我要回家了。”
楚德说着，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装作洒脱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晃地向着前方走去。
“再见，虽然咱们的相识不是很愉快，但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hama看着楚德说了一句。
“再见……”
楚德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念叨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便毅然决然地迈步离开。
伴着楚德走开的身影，是一句告别语幽幽地传来：
“我们……下次再见！”
看着楚德的背影，舒璃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楚德说的“下次”，其实就是“来生”，在下一个平行时空里，他们终会再相见，而在这里，此去，便是永别……
舒璃没有再去想象那些没了楚德的时空里，大家都是怎么度过的，因为她知道，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
凌晨两点半。
楚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
眼前的倒计时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楚德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在从夜店回到家之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楚德试了各种方法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比如适当的刺激——冷水洗脸、开窗通风、涂风油精什么的；
适当的进食——喝咖啡、饮浓茶、灌红牛、吃薄荷糖什么的；
以及适当的运动——这个就有些微妙了，刚开始效果确实不错，但楚德已经“运动”了一天，这才没多久他就累了，反而使得他更想睡觉了……
除此之外，楚德还试着上下左右提拉和揉搓自己的耳朵，以促使血液循环，然后他还不断地自言自语——因为沟通交流会使人清醒，但“自言自语”显然不包括在其中，楚德只是越念叨越困……
最后，在倒计时来到“02:22:08”的时候，窗外的一阵突然的狗叫声，将楚德吓了一跳。
他起身来到窗前看了几眼，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楚德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公司里传言的“闹鬼”的事情，心里稍微的有一丝慌张，但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了。
因为楚德想到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那些“怪力乱神”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他没必要再怕了。
于是，楚德继续大开着窗户，然后再次坐回到床上，他甚至还期待着从窗户中能进来一些什么东西。
然而，楚德等了两分钟，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由得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多亏了这一“插曲”，让楚德又想起了当时上网“查攻略”的事情，他当下便掏出手机，上网查找“解困”的方法。
正好有一则推荐视频，楚德就点了进去，随着一阵“叮咚咚”的开场音乐过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出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先不论视频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医生，但起码他很清楚的讲了各种“解困”的方式，而这些大部分楚德都尝试过了。
视频结束，在一阵悠扬的旋律过后，楚德放下手机，犹豫片刻之后，他伸出双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他学到了最后一招：按摩穴位。
什么精明穴、合谷穴、百会穴……除了第一个在“眼保健操”中听过以外，其它的都是第一回“见识”。
事实证明，楚德确实是“涨了见识”，如果有人向他咨询“解困”的方法，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很久。
然而，对于楚德的本来目的而言，这一通操作下来，也只是延缓了一小段时间的困意罢了。
将将抗过两个小时，楚德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了——眼皮一直在打架，坐着的身子在床上左右晃悠。
不过，得益于楚德“病急乱投医”式的一通“胡乱操作”，让他对自己这一次的“死因”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先是咖啡，再是浓茶，还有红牛，短时间内大量的“咖啡因”被楚德摄入体内，导致他的心律有些失常、肝肾功能紊乱，他的身体已经感觉到十分的不适了。
然而看看眼前的倒计时，这种“要死”的感觉还要再持续一个小时，楚德瞬间“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说法还挺新鲜——一个“将死之人”，他“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不等楚德下定决心“自我了断”，他的身体先一步帮他做了决定——他睡着了，就这么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恍惚中，似乎是有什么人打开了楚德的卧室房门，然后一步一步地来到他的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来人就这么立在床边，也不去做进一步的动作，只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来人的身体在轻微的颤动，似乎是在原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几分钟后，来人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地俯身在楚德面前，然后缓缓地伸出双手……
“00:00:05。”
“00:00:04。”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倒计时清零，一切重归平静。
……
“呜……呜……”
伴随着一阵阵“呜呜”声的，是楚德在床上不停抽动的身形。
随着时间推移，一下又一下的“抽动”变成了小幅度的“晃动”，然后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
楚德猛地坐起身来，然后不停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缓了良久，楚德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看着熟悉的房间，轻声喃喃道：
“又回来了……”
楚德掀开被子坐在床沿，看着依旧大开着的门窗，有着片刻的愣神。
按照全知的说法，楚德每次“重生”，其实都是在“死掉”的那一刻意识“穿越”了，他的身体留在了原本的世界，而他的意识则来到了一个新的时空。
如果说每次“重生”后的世界都是在之前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那大开着的窗户是可以理解的——楚德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特意开窗通风的。
那么，这个敞开的卧室房门又是怎么回事？
楚德明确的记得自己是关好门才上床的，难道是他记错了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明白，楚德只是觉得他第三次的“死”有些“蹊跷”存在，当下便暗暗地在心中记下一笔，想着之后找到全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