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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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有习俗，大年初一的辰时要给自己信奉的神明上一年的“头香”以求这一年顺风顺水收成好。
墨烟雨带着崔玲儿和孟昶君从山下买了不少便宜的干果和茶叶回来。
观内的燃香大多都是自己做的，免费供应，知道山下的百姓有初一头香的习惯，所以适量的准备一些干果茶水以供到时香客们休息用！
而被迫成为“留守儿童”的闻武也没闲着，对着面前的狐爸就是比比划划！
“来，爹，看我看我！微笑！”
狐爸歪着头，努力的让自己的嘴咧开一些弧度。
“不对不对！你这么凶干嘛！还指望你到时候当迎宾呢！你可是咱观的狐仙牌面！”
“再来再来！对对对！诶！？眼睛别眯眯着，你不知道自己眯眼睛看着像坏狐么？”
狐妈在边上低头看着胡椒对自己咧嘴，小爪子比比划划的指着它的嘴角！这让狐妈很不理解！为啥都要这副表情！
“胡椒，过来给狐爸打个样儿！”
闻声，胡椒颠颠的拧着腚跑到闻武头顶，对着狐爸就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狐爸又歪了歪头！思考了半天，狐脸压低，嘴角抽抽着，不让自己出声的保持了一个还算“微笑”的表情。
闻武看了看，有些满意“对！爹！记住这个感觉！回头教教我娘！咱家以后是要活在人群里潇洒的！要保持微笑！”
狐爸点了点头，找自己媳妇去了。
至于为啥狐爸不出声笑，因为闻武觉得，狐的笑声实在太魔性了，想象一下！一只赤狐，对着人眯着眼，咧着嘴的发出类似：“吱吱呀呀嘤嘤嘤”的声音，谁冷不丁看一眼心里不发毛？这要是真笑给那些村民看，估计就不是迎宾！而是送葬了！
这时靳泽晟进屋给闻武日常把脉，来到近前，就看见了胡椒对自己迷之微笑，眼角一抽，心道这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真多！自己这小师侄女就够可以的了！怎么如今这肥鼠子也要成精了？
也不怪靳泽晟犯嘀咕，要怪就怪胡椒，自从前几天闻武用它做实验，教会了它怎么笑以后，它不管见到谁都笑！给新来的外院道童都吓的直喊娘！
脉象平稳有力，不错，随后起身。
“挺好，再养个月余，外伤就该好的差不多了！小舞！你自己要注意一些！别总去院子里！你伤到了筋骨，外面天凉！当心烙下病根！”
闻武听后丧气的道：“师叔啊！我都快闲的发毛了！不然您放我进山呗？这不过年了？我也好给您老改善改善？”
靳泽晟不为所动：“胡闹，咱修道的没有年不年的！跟着香客沾沾味也就罢了！你的身子可不能乱来！”
随后转身要走，却一屁股又坐了回来。
原来是狐爸想着试试效果，再给媳妇做个榜样，等老道士回身的时候，它站在门口对着靳泽晟就来了个自以为巨标准的狐式微笑！
这可把老道士吓一激灵！
“师侄女啊，你快跟我透个底，你这三只不会也成精了吧？”
随后发觉言语有些不太对：“那个什么，老夫不是说你成精了！你瞅瞅，它这是对我笑呢？”
闻武听完看了看狐爸，又看了看自己这师叔：“没事，师叔，别一只两只了，这是我爹娘！我都是它俩生的！成精了也肯定是好精！”
“笑是我教的！这叫微笑服务！您想啊！别的道观有会笑的狐么？”
靳泽晟摇了摇头。
闻武接着道：“初一那天！狐爸往咱门前一坐！香客来了就能看见它的笑容！这大冷天的，也好让大家感受一下咱们观如沐春风的服务嘛！”
老道士听后点了点头又猛的瞪大眼睛摇头。
闻武罔若未闻接着说：“您再想想，不敢说这世上绝无仅有！但也是这方圆百里的独一份了吧？什么叫牌面？什么叫特点？咱要做新时代的道观！”
“还有啊！您好好琢磨琢磨！民间不都盛传什么黄大仙啊，狐仙啊什么的？咱观里有会笑的狐！外面会怎么说？”闻武循循善诱道。
“会说什么？”
闻武一拍手，吓了注意力还在狐爸身上的靳泽晟一趔趄，然后接着道：“当然是……云极观神了！不光里面的老神仙医术了得！连山里的狐仙都住里面！到时候咱们不就远近闻名了？这就叫品牌效应！”
靳泽晟自打对闻武态度改观后，就变成了正事上依旧古板，平日里慈祥的老爷子形象了，这也导致了闻武经常会和他说话聊天。而闻武嘴里总是冒出很多他听不懂的话。
微笑服务很好理解，顾名思义嘛，多笑笑就行了！但是刚刚的“牌面、品牌效应”就让老道士消化不了一点了。
但联想着闻武整体说的话，想必也不是什么坏话！心里琢磨老半天，料想当天绝对是一出奇景！又想到了自己师弟喜好名声！用闻武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包装？索性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答应了，想着万一真有效果！这岂不是不用沾铜臭味，还能提高名望了！？
于是笑了笑心里料定了那混账师弟哑口无言的模样！
老道士成功的被闻武cpU了！
而被cpU的老道士吹着胡子罕见的笑着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摸了摸狐爸的背毛！
等靳泽晟走后，闻武拍拍手：“集合！”
狐爸狐妈来到床上，胡椒站在狐妈头顶保持着微笑对着闻武！
“云极观总瓢把子都支持咱们了！！我们要再接再厉！可不能丢人！争取初一当天用你们的微笑！迎接山下的那群可爱香客！打造不一样的云极观！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说完小手还握拳挥了挥！
“好了！解散！继续练习！”
三小只很听话的继续对着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微笑”！
闻武并未觉着自己的性格变化有异，主要是真的很憋闷！闲的不要不要的！
除夕夜，道童们都回家过年节了，道观剩下的人都不会包饺子，于是闻武弄了个矮桌，亲自动手给大家包了顿饺子！墨师兄和崔师姐打下手！
孟昶君蹲在角落怪异的看着对面抱着胡椒，对着两只狐聊天的“古板”师父！
深夜守岁是随着孟昶君被闻武故意藏进饺子里的一枚铜钱崩掉了半颗牙过去的！
闻武将两锭银子分别交到了崔师姐和孟师兄的手里，踮脚拍了拍二人的头！
“喏！压岁钱！”
崔玲儿倒是没意外，前几天闻武偷偷给她看过钱袋子！她又是大家出身！银钱还是见过的！甜甜的笑着抱了抱闻武！：“谢谢师妹！”
而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精美的玉兰花样式的金钗！递给了闻武：“师妹！我身无长物，又见你平日里总是用竹条绑发，这半钗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你一半我一半！等以后跟着师父学了医术！师姐再给你买更好的！”
闻武看了看那支漂亮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价值，但是也明白是师姐母亲的遗物，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回去：“这可不行，压岁钱图个喜气！有就给，没有的话给我块石头都行！师姐拿回去！”
崔玲儿不依，眼睛又红了小声的说着：“可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你们了，这也是我的心意，我有的也想师妹你也有。”
这垂泪欲滴的小模样，仿佛闻武再推脱就要大哭一般，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接了过来：“嘟！打住，师姐你可别哭！我收了！收了！”
俩人一个年纪小，母亲早亡，没人教过她女孩子的钗分送与他人的含义。另一个是现代人，对这玩意压根没研究，全当是小姑娘的一片真心！
殊不知古代女子的钗一分为二多是将另一半送予情郎的定情信物！
孟昶君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那一锭银子，随后跑回房间，再回来时，递给了闻武一把小小的骨制虎指：“拿着，师兄我也没什么好东西！”
随后看了眼闻武手里的那半只金钗又道：“等长大了！师兄有本事了，再送你更好的兵器！”
闻武看了看手里的迷你武器，虽然够呛比自己指甲硬，但这是闷葫芦师兄的心意！于是套在手上比划了下！！眯着眼笑道：“谢了师兄！”这才对嘛，老爷们儿就该玩这东西！
而闻武并不知道，孟昶君因为流落街头，手里的一切都是年幼的自己拼来的！这虎指是他流浪时除了自己的脑子外，唯一保护自己的武器！小小少年因为那晚的事情，一直想保护这个护着自己的师妹，保护这个大家！
这时闻武转而走向墨烟雨！在他手里塞了一张百两银票！随后对着他挤了下眼睛。
“师兄！拿着！你也老大不小了！那叫什么来着？弱冠？反正就是到了找女朋友的年纪了！”
随后又背对着师叔小声的对着墨烟雨道：“咱男人嘛，这找女朋友可不能抠搜了人家！所以这压岁钱……”又挤了下眼睛：“你懂的！”
墨烟雨这些时日被闻武时不时的以男人自居弄习惯了，也知道了“女朋友的含义”当场被“小孩儿”闹的有些脸红！
见自己师妹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有些为难：“师妹，太多了，虽然你有那个大渊总朋友！但也不能给师兄这么多呀！”
闻武没个正经的轻咳了下：“师兄！别推辞！给我找个好嫂子回来！加油！”
见墨烟雨还是要塞回来，又一本正经的虎着脸道：“听说师兄中了火毒？这压岁钱就当是我给你补身体的！你不要的话我就撕了！”说完就要夺回来撕。
墨烟雨只好收下银票：“那师兄就谢过师妹了！”
闻武捶了下墨烟雨的腰子：“自家兄弟，甭客气！！”
随后墨烟雨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三柄小竹剑！分给三人：“师兄我呢？别的没有，但可以教你们剑法！保护自己！”
说完又笑了笑的掏出钱袋，每人给了一枚铜钱！：“我可没有小舞师妹口中的大渊总朋友！所以呢？压岁钱意思意思就行啦！”
三人道谢后又看向了靳泽晟！
就见老道士手里抱着胡椒与他面前的狐爸“相谈甚欢”，他说一句，狐爸点点头，他再说一句，狐爸歪了歪头，又点点头！偶尔狐妈嘤一声！也不知这到底谁能听明白谁说啥！
发觉周围突然安静的靳泽晟抬头看到几个小的都看着自己，疑惑道：“都看着老夫作甚？”
墨烟雨轻咳了一下走近了些小声道：“师叔，该放压岁钱了！”
“哦对对对！”说完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和三个迷你小囊。
“师叔我的钱大多数都贴补药草了，三文钱一人一文！这小囊里装着香薰！有安神驱邪的效用！拿着吧！”
三人接过压岁钱和礼物：“谢谢师叔（师父）”
第二天寅时，天还没亮呢，闻武就被崔玲儿拽了起来。
“师妹！快醒醒！寅正四刻了！收拾一下！我帮你梳个发髻！卯时该来人啦！”
闻武迷迷糊糊的被崔玲儿拽起来坐下：“诶，师姐，再睡十分钟就起！”
崔玲儿不懂十分钟是多久，但是眼瞅着快卯初了！这几天都商量好了今天要办大事！不能耽搁了！
于是也没在意闻武的状态！将他靠在床头，就开始给他梳起了头发，利索的弄了个双丫髻后，这才将人扶起来，用湿毛巾擦了擦脸。
闻武被冰凉的毛巾弄的一激灵，睁眼傻乎乎的：“师姐咋了？”
“快卯初了！今天咱们得干你说的大事呢！！”
闻武腾地一下站起身！将胡椒交到师姐手里！带着狐爸狐妈！“走起！”
“诶！师妹，遮眼布！”崔玲儿从后面追过来将前几日为他新绣的遮眼布递了过去！
闻武带好遮眼布！雄赳赳气昂昂出了卧房门。
出门后因为想着微笑服务的细节，感觉到后脖子凉飕飕的！但是也没太在意！
来到外院伙房！见到煮茶的孟昶君后：“师兄早！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茶水不要凉！”
孟昶君闻声转身后，一瞬不瞬的盯着闻武的头发，半晌不出声。
闻武比划了下手“师兄？咋了？发什么呆？”
“没，没事，放心，茶水凉不了！”
随后闻武径直来到了外院大门的影壁处看着忙活摆桌的墨烟雨道：“师兄！准备的怎么样？”
墨烟雨抬头看见闻武后一愣，心道这小舞师妹今天这么隆重的么？平日里都是用竹条随便捆扎一下头发，今天居然知道打扮了？看来很重视！我不能给她掉链子！
“放心吧，师妹！”
闻武带着崔玲儿来到了身着一身紫金色华丽道袍的师叔面前：“师叔，一会还要麻烦您老人家在院门前站一会！表情要把握分寸，看我一回头看你，你就一定要面无表情的进去！然后什么都别管，直接去内院正殿等着！记得等人都进去后！不管谁和你打招呼！你都要淡定的只回答‘嗯’，多了话不要说！当个老神仙！”
老道士看着眼前梳起发髻的小舞，甚感欣慰！心道这孩子知道收拾自己了！不然小姑娘整日里邋里邋遢的！成何体统！于是捋了捋胡子：“好！今日老夫就舍了面皮陪你们一次！”
说完就跟在闻武身后走向了大门！
一切准备就绪！正门口，两侧坐着狐爸狐妈！一动不动！左侧是手捧胡椒的崔玲儿以及仙风道骨的师叔靳泽晟！右侧是等着开大门的闻武！进门后过了影壁，是两排桌子！上面是竹杯！
孟昶君蹲在内侧，面前有五个小炉煮着茶！
长桌尽头横着另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很多小堆的干果！墨烟雨穿着一身利落的黑白道袍站在桌前！
卯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