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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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考试考的不怎么好。”杨林淡淡地答道。
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了多久，但马上就放寒假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大家见他不想详谈，问了几句也就不再问了，继续天南地北地侃大山。
下午起床后，杨林整理好内务就在队部活动室等着，没多久，队长出现了。
他看了看杨林、熊耀明、吴宝林等人，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就带头往外走去。
杨林四人赶快跟上。
四人走在队长身后，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雨基本上停了，只有呼呼的冷风肆意地吹着，直往脖子里钻。
五六分钟后，大家跟着队长来到主教学楼旁边的一栋低矮的二层小楼。
走进小楼里面，内部装修并没有外部看上去那么老旧。
此时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杨林一看就知道这都是其他队的队干部带着像他们一样被退学的学生来办手续的。
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平时相熟的干部碰到了也就是简单地聊两句。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们队，杨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大家到底是依据的什么顺序。
队长何嘉俊带着杨林等人一连跑了四个办公室才把所有手续办全。
由于是集中办理，又有专人引导，因此办理的很顺利，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全部搞定了。
拿到最重要的《行政介绍信》和《退伍证》时，杨林松了一口气，计划的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有人心情轻松，有人心情沉重，杨林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到队部活动室，杨林与其他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未来的打算，说自己将会好好复习，争取明年高考能考个好大学，最好是武汉的大学。
随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里。
这时寝室里的同学已经知道他被退学的消息了，纷纷出言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
“杨林，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呢？”葛晓斌凑近杨林耳边低声“责问”道。
“我这几天脑子有些懵。”杨林也小声说道。
“你呀！……”葛晓斌一声叹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杨林有些不习惯这么感伤的氛围，应付了几句就借口打电话离开了寝室。
宿舍楼里安装了两部外线电话，是大家对外联系的重要通信工具。
楼下还有一些电话亭，但是现在外面那么冷，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寒冷打电话，除了热恋期的男女。
杨林等了几分钟就等到了电话机，他拨给了同在武汉上学的一个高中女同学。
这个女同学叫莫晓兰，身材娇小，高中时期估计是由于家庭贫困的原因，没有什么好衣服穿，更别说化妆之类的了，整个人显得很土气，脸蛋也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妥妥的一只丑小鸭。
她高考的时候，成绩比杨林高了3分，被武汉理工大学录取了。
前世杨林大一下学期的时候还去过她的学校一次，最后一次和她联系是在大三，此后的将近二十年时间内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后来听别的同学谈起过她，说大学毕业几年后再见她的时候都被她惊艳到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正是莫晓兰，听她说话的声音，好像有点感冒。
杨林问她什么时候放假，莫晓兰回答说她们学校已经放假了，她买了明天的火车票，她们寝室里的人都已经回家了，就剩她一个人了。
杨林告诉她自己要到后天才能回去，嘱咐了一番让她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就结束了通话。
杨林想了想，又给柳丹打了个电话。
柳丹是杨林的初恋女友，高中时期躲着老师和家长偷偷摸摸苦恋了两年半，最后却在大一开学没多久分了手。
柳丹的高考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是对于她的过往成绩来说，已经算是正常发挥了。
她考取了湖南长沙的某所不入流的大学，学校名字杨林已经不记得了。
曾经说过的要考到同一个城市，终究是没有实现，至于永远要在一起的誓言更是经不住现实的打击，如阳光下的泡沫般虽然看上去很美，但破裂后就会消散的无影无形，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柳丹是县城本地人，父母做了个小生意，家庭条件比杨林家好了不少，高中毕业后家里就给她买了手机。
杨林之所以要和柳丹分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有一次听她说每个月都要发上千条短信，最根本的原因则是杨林内心深处的自卑心理作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在距离这么远的情况下，继续拴住她的心，与其等她移情别恋爱上别人后踹了自己，不如早点分手，也省得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
分手后，柳丹痛苦了一段时间，然后很快就开始了另一段感情，这都是后来她自己跟杨林说的。
这也是杨林提出分手前就能料到的，毕竟她很优秀，性格活泼开朗，身材高挑，比杨林还要高两厘米，脸蛋也很漂亮，而且她还很懂得照顾人。
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在大学校园里肯定是众人追逐的对象，杨林主动提出分手，也是因为这个，觉得自己大概率留不住她。
就在杨林沉浸在这段远去的记忆里时，电话接通了。
“杨林，是你吗？”电话里传来柳丹既熟悉又陌生的好听声音。
这是杨林今生和她提分手后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嗯，是我，你放寒假了吗？”杨林问道。
“放了，我星期六就到家了。你呢？”柳丹也问道。
“我要后天才能回去。”杨林说道。
“这么晚啊？”
“嗯。”
“回来了会到县城来吗？”
“会，有点事要去那里办？”
“到时来了可以通知我一下吗？”
“行。”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了。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大多数话题都是柳丹发起的，杨林负责听，偶尔互动几句。
现在分手了，柳丹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话找话跟他闲聊，杨林重生回来也没有重新追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