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浴血南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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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另外两名董事冷寒冰和洪天烈则到铁器厂和制药厂向工人们解释，并坐镇指挥。三个厂各配了一挺轻机枪。正青会长白秀灵带着正青学校的学生们组成担架队来到铁器厂时，看见冷寒冰正对保安队训话。

冷寒冰大声说:”我虽然不是大队长了，不过你们当中的老队员我都训练过，我知道你们以前受过不少委屈，那些工人们说，你们拿他们双倍工资，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瞎晃悠，根本不干活。那是他们不懂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今天就是你们显示价值的时侯，要用生命和鲜血，保卫这个工厂，黑帮的人都是乌合之众，你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打败他们，你们自己有没有信心？“

三十名保安队员齐声回答:”有信心！”

训话结束之后，白秀灵递给冷寒冰一个急救包笑道：”看不出你还挺能说的，看来当初那个冷哑巴的外号起错了。”

冷寒冰接过急救包道：”当初我在飞鹰帮不想说话，叫我冷哑巴没有错，现在正义党受到如此重用，当然要尽忠职守。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白秀灵道:”一会儿打起来，难免有伤亡，狄大哥让我们做好后勤工作，给你们送了几箱药品和急救包，还有担架队帮你们送伤员。”

冷寒冰摇头道：“你们还是去纺织厂吧，那里才是对方攻击的重点，我们铁器厂弹药充足，伤亡应当很小，你们留下几副担架就行，这里有几百个男工人，出现伤员自己抬。”

冷寒冰给保安队训话时，副厂长过志亮和侄子过金才也在一旁，过金才是厂长过志明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他看冷寒冰不顺眼，低声对叔父说：”听说这家伙才十六岁，比我还小一岁，说话老气横秋的，以为当了大官似的，不就是跟老板跟的早，才当上一个小经理吗？\

过志亮训斥道：“不要胡说，人家虽然年纪比你小，各方面能力比你强多了。”

冷寒冰送走了白秀灵之后，看见过志亮和几个工程师走过来，便问道：”过厂长有什么事吗？”

过志亮道：“听说这次来的黑帮人数众多，工人们希望发放枪支参战，为保卫工厂尽一份力量，我和几个工程师虽然年纪大了，也想加入其中，还有我侄子也想参战。”

冷寒冰道：”工人们可以发放枪支弹药，你和几个工程师就算了，董事长说，你们是公司的栋梁之才，可不能有损伤。”

过志亮还要再说，冷寒冰严厉道：”这是董事长的命令，不要让我为难。”

过金才大怒，冲过来要跟冷寒冰吵架，过志亮大惊，连忙捂着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冷寒冰见保安中队人数太少，就给所有工人都发了枪支弹药，让所有人埋伏好，等他枪响再开枪，冷寒冰进了铁器厂办公楼的三楼窗口，这是一个极佳的狙击位。他用抹布沾水把窗囗边的黑色桌椅擦洗的干干净净，搬来一箱步枪子弹，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把三支狙击步枪的枪膛全部装满子弹。

晩上八点，关雪带着二百八十多名武装人员抄小路，从黄草岭山口旁边绕了过去，翻了一座山岭，赶到南口镇的铁器厂外面时，见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毫无防备。关雪对手下堂主成大愣、张二傻等人道：“传令下去，第一个冲进铁器厂并打开武器库门的，赏大洋五十块！”

成大愣道：“会长！听说姓狄的手下很多啊！光是巡防营就有三百多人，还有保安队一百多人，我们这点人马太少了吧？”

关雪道：“不必担心，今天是三大帮联合出击，丁黑鬼率北狼帮的人攻击微利制药厂，至少出动三百人，徐樱率鬼影帮的人进攻微利纺织厂，至少出动五百人，鬼影帮还分出一支人马，由段刚带队，对微利饭店发动袭击。到时候姓狄的自顾不及，根本来不及救援铁器厂。”

关雪手下的二百多人大多用的是大刀和梭镖，有枪的只有三分之一，这也是关雪急于进攻铁器厂的原因，日本人告诉她，铁器厂武器库有许多枪支弹药。

听到这话，成大楞和张二傻放下心来，开始传令。关雪带着一百多人守在附近，张二傻带着约一百名成员准备组织进攻，他刚要说几句鼓劲的话，一些喽罗们竟然不顾秩序，直接喊叫着冲向铁器厂，铁器厂大铁门虚掩着，被轻易撞开了，两边是两米多高的青砖院墙，张二傻赶紧跟上去，听见一声枪响，一名青龙会头目应声倒地，接着枪声大作，还有一阵“哒哒哒”的机枪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冲进厂内的成员顿时被机枪子弹扫倒了一大片，死伤惨重，后面的人吓的赶紧往后跑，张二傻赶紧鸣枪警告他们不能退，部分人停止逃跑，就地卧倒，就在此时，附近几处楼房的楼顶和窗囗内同时响起了枪声，青龙会的枪手们纷纷中弹，张二傻赶紧和部下们开枪对射，两名位置靠外的保安队员中弹倒地，其他保安队员把中弹的同伴拖进掩体，发现其中一人已经断气，另一人也伤势严重，对重伤员用急救包简单包扎之后，用担架送到后方医院。青龙会扔了好几枚手榴弹，张二傻利用手榴弹爆作引起的巨大烟雾，开始找地方躲避，但他仍没有发现其他敌人。突然，伴随着一声枪响，张二傻头部中弹，血流如注，倒地身亡，开枪的人，正是藏在三楼的冷寒冰，冷寒冰手握一支带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可以在五百米远距离狙击，而其他进攻的会员再次混乱，冷寒冰换了一支步枪，继续射击，保安队甩出了手榴弹，进攻铁器厂的第一批人中剩下的十几个悉数被炸死炸伤，重伤者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参与进攻的青龙会一百人，只有不到十个人带伤回来，一名轻伤的青龙会组长‘赶紧跑到关雪面前，紧张地对关雪道：“会……会长，张堂主死了，敌人有埋伏，他们还有神枪手，专打头目，张堂主和几个队长都是被神枪手打死的”。

听到这话，关雪心中有些疑虑，她开始怀疑青龙会出了内鬼，并把目光转向王麻子一行人，王麻子虽然在青龙会火拼后屈服于关雪，但口服心不服，现在遭到了关雪怀疑。

王麻子见关雪盯着自己，于是道：“关会长看着我做什么，想让我去进攻？我的部下连枪都没有几支，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你没看见对方的火力多么凶猛，这哪里是工厂工人，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们全都被日本人给坑了”。

在争夺会长失败后，王麻子的派系除了两个堂主，连大小头目都没有枪了，更别说普通成员了，关雪道：“王副会长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敌人明显有埋伏，硬闯是很困难了，希望副会长能带些人走小路绕到后门，来个两面夹击”。

王麻子刚想拒绝，却注意到关雪的两名心腹，梅香和兰艳已将手枪瞄着他，他只好道：“会长有吩咐，属下怎么敢不努力呢“？。于是，关雪让成大楞等几名亲信跟着王麻子的部下一起绕路偷袭铁器厂，总共有四十多人，而关雪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一百多人继续在正面强攻。

关乞儿听说铁器厂里有神枪手，连忙远离关雪的位置，因为关雪绝对是神枪手的狙杀目标，关乞儿知道正义党有三个神枪手，排第一的是刘振东，但他去广东还没回来，排第二的是狄雄，但他作为董事长在纺织厂的可能性较大，那么铁器厂的这个神枪手只能是冷寒冰了，想到自己身为正义党的情报员，如果被正义党的神枪手击杀，那就太冤枉了。

就在青龙会进攻铁器厂不顺利的时候，制药厂的枪战也爆发了。洪天烈对于伏击的安排不是很到位，打响之后就陷入混乱中，机枪手位置不好，也不幸被丁黑鬼用手榴弹炸中身亡，机枪也炸坏了，双方进入了混乱的枪战中。好在丁黑鬼也是个莽撞之人，他只知道带着人一股脑的往前冲，因此北狼帮伤亡也在不断增加，进攻已被一次次打退，而且北狼帮真正的武装人员只有一百多人，其他人都是临时雇来的青皮无赖，许多人枪都不会用，甚至有走火打到自己人的。而洪天烈部下里除了一个中队的保安，还有有尖刀会敢死队的五十多人，因此总人数超过了冷寒冰那边，压力相对铁器厂要小一些。

在几番混乱的交火后，北狼帮已经伤亡惨重，被迫退出了厂区，到处都是受伤哀嚎的伤员和尸体，但由于肓目射击，双方都开始出现弹药不足的问题，枪声开始稀疏，而丁黑鬼的北狼帮显然占着人数优势，于是他再次带着部下冲锋，在又付出一批伤亡后，这一次，他终于冲进了药厂大门，但北狼帮的人毫无秩序可言，乱七八糟的挤在门口。就在此刻，丁黑鬼的后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原来尖刀会的人绕到了北狼帮的侧面，用手榴弹炸乱了北狼帮的进攻队伍，丁黑鬼手下的几名头目也被炸死，接着，药厂工人与尖刀会的人抄起大刀，与混乱的北狼帮众人展开肉搏战。这时，丁黑鬼本人注意到后路要断，他一时疏忽，被一支标枪击中右手手枪，手枪脱手飞了出去。丁黑鬼感觉不妙，连忙拔出砍刀躲在一个墙头处，这时，他注意到风声，连忙后仰躲开一刀，只见挥刀砍向丁黑鬼的人，正是洪天烈。

与喜欢打冷枪的冷寒冰不同，洪天烈更喜欢白刃战，而且喜欢冲在最前面，导致他每次都会受伤。

另一边，与即将穷途末路的北狼帮不同，鬼影帮的进攻相当凶猛且谨慎，纺织厂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鬼影帮除了段刚之外，其他四个堂主都被徐樱带来了，鬼影帮的大部分精锐也都到了，在被狄雄带保安队伏击后，鬼影帮伤亡了几十人，堂主段智也被狄雄用狙击枪击毙，但堂主段勇在徐樱命令下接替上去指挥，在随后的交火中，鬼影帮和保安队各有伤亡。

代帮主徐樱，也就是横田樱子，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已有一方枭雄的气势，她脸形瘦削、面孔苍白，目光凶狠，她觉得这样进攻太慢，于是她让堂主段仁准备集束手榴弹，对着纺织厂侧面围墙薄弱的地方用手榴弹进行轰炸，横田樱子能这么做，也是因为鬼影帮有日本人支持。枪支手榴弹数量最多。在引爆了将近一批手榴弹后，纺织厂的侧面被炸开了缺口，部分鬼影帮的人在堂主段仁率领下也开始从缺口处攻了进去，狄雄这边为了堵住缺口，让马铁汉、吴春风也带了十五个人去防守，一个中队的保安只有三十人，分出去一半，这样，狄雄正面的压力就变得更大了，保安队的中队长也中弹身亡了，狄雄的警卫狄春额头也中了一枪，血流满面，狄雄丢下狙击枪，拿起一支五连发步枪，向鬼影帮的冲锋者快速射击，连续放倒了三名头目。纺织厂机修工、搬运工之类的男工人也有几十人，但他们未经训练，举着枪只能乱射一气，白白浪费子弹。

纺织厂侧面被炸开缺口时，纺织厂的部分女工也注意到了，她们有的大声尖叫，有的坐在地上发抖，此时，车间主任姬芳喊道：“大家不要怕，老板给俺们发武器，就是为了面对这样的情况”。

随后，她举起枪对准缺口，然后开枪击倒了两名鬼影帮的人，卢才娘等一些勇敢的女工也纷纷举起枪，对这缺口处胡乱射击，鬼影帮的人也在开枪射击，打倒了几名工人，这个时候马铁汉已经带着十几名保安队的人赶到，吴春风也从阵亡的机枪手身边抱起机枪对着缺口的敌人开始了扫射。

此时，纺织厂的正门情况愈发艰难，鬼影帮的伤亡已经上百人，但还有三百多人冲了进来，防守的保安队成员越来越少，一步步朝后退。张苦娃手中的的子弹已经打完了，他赶紧向弹药箱的位置移动来补充弹药，但鬼影帮的段勇注意到了他的身影，他开枪打中了张苦娃的腿，张苦娃站立不稳，赶紧翻滚到了一个土坑里包扎伤口，段勇打手势指挥两个手下拿着枪靠近土坑杀掉张苦娃，自己则躲在暗处观察。附近的狄雄眼看张苦娃就要被杀，于是探身冒险开枪打死了段勇的两个手下，段勇眼尖，看到了开枪的狄雄，赶紧开枪还击，却被狄雄躲过，立功心切的段勇也不喊其他鬼影帮成员，自己缓慢向狄雄的位置移动。

这个时候，在远处的横田樱子用望远镜观察到了段勇和狄雄的动作，对后面的一名瓦刀脸男子说道：“白石君，姓狄的支那人位置找到了，他在中心大楼的右侧和段勇对射，我感觉段勇杀不了他，你们可以出动了”。

这名身穿鬼影帮制服的瓦刀脸男子本名叫白石宽，他是川岛浪速派来杀狄雄的黑龙会成员之一，在听到横田樱子的话后，他答道：“嗨！”。接着和其他三名乔装的黑龙会成员，一起直奔向狄雄所在的位置。

这时缺口处，马铁汉终于找到机会，用步枪击毙了为首的段仁，这伙鬼影帮的人登时失去斗志，溃退了下去。

这时一名工人赶过来报信：“马大队长，那边鬼影帮的人冲进来好多人，保安队阵亡了好几个人，中队长也阵亡了，老板的两个保镖也受伤了，老板十分危险了。”

马铁汉大吃一惊，对吴春风道：“狄先生绝不能出事，你守在缺口处，我去支援狄先生。”

他夺过吴春风手中的机枪，朝大门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