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分而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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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冷回到衙门。
在院内遇到了张迎。
张迎这人她有印象。
当初在城门口放他一马的人。
这人心思谨慎观察入微，晁冷对他的印象不错。
“张队正？”晁冷开口招呼道。
军中，五十人为一队，其首领为队正。
张迎也是管理五十人的小领导。
眼前的少年笑容温和，眼神淡定从容，虽小小年纪，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少郎君。”张迎抱拳施礼，态度很是恭敬。
少郎君这个称呼，虽然也表示被称呼的对象年纪小，但更包含着一种主从或者上下级的意味。
比小郎君更多了一份尊敬的意味。
他这态度，晁冷也能理解。
毕竟她现在是陈中序跟前的红人。
“张队正不必多礼，我还要谢谢当初你手下容情呢。”
晁冷笑道。
“少郎君客气，本就只是误会。”
“张队正，来衙门有事？”
“是有点事。”
“何事，我能知道吗？”
张迎略一沉吟，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两天张某发现灾民有些异常，特来禀告郡守。”
他顿了下，又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张某多疑了，只是谨慎起见还是来告知一声。”
“有何异常？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晁冷相信张迎的话。
以这人的敏锐程度，他说有异常那就应该有。
城外还有大几千灾民，若是有异动，那可不是小事。
“自然可以。”
晁冷随他到了城门口。
张迎要带她出城。
晁冷摇了摇头，说道：“带我上城墙即可。”
“在城墙上只怕看不清。”张迎道。
如今以工代赈，不再施粥。
灾民的聚集地也向山坡下迁移，距离城墙有里把路。
官府组织灾民在山坡下搭建了很多大草棚，一排排的。
脏乱差的状态得到了一些改善。
晁冷示意张迎只管带她上去即可。
到了城墙上，她拿出望远镜观察灾民。
边上的张迎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心中风云变幻，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不是普通人。
随手拿出一个东西，就不一般。
那感觉他形容不出来，就是不一般，觉得不是人间能有的东西。
一番观察。
晁冷发现不少还算年轻力壮的灾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神闪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这种现象很危险。
只是，他们在谋划什么呢？
最近以工代赈，灾民每天有两顿吃的，每天只要上工，还能领一个铜板。
虽说不多，攒几天也能换一斤米。
生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值得谋划的。
又不是山穷水尽，一些掉脑袋的事情应该没人做吧。
刚下城墙，陈七来找她。
“小郎君，郡守找你回去。”
陈七后面还跟着辆马车。
什么事，这么急，还专门派马车来接她。
匆匆回了衙门，去见陈中序。
才见面陈中序就问道：“发现什么异端了吗？”
“三叔喊我回来，就为了这事。”
“正是，此事非同小可，你有什么看法？”
“确实有点不正常，但看不出在谋划什么，按说现在灾民的处境比之前好了不少，应该没有要图谋的。”
“老夫也是不解。”
为了灾民，他做出那么多努力，应该不至于有强烈的民怨。
“不管原因如何，都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晁冷道。
她真是不忍心看到这个为民鞠躬尽瘁的老头，再受到什么阴谋困扰。
“你有想法？”
晁冷沉思一番，说道：“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
“说说看。”
“要想杜绝恶性事件发生，无非有两法，一曰监，二曰控，防患于未然。”
陈中序无奈笑道：“老夫何尝不知。”
要监控那么多的灾民，谈何容易。
光是人手就严重不足。
人少的话，根本起不了作用。
人多的话，人从哪里来。
守城的卫兵不能动。
靠衙役也不现实，府衙的衙役只有三十多人，每天办案，抓贼，维护城内治安，都忙不过来。
哪里分得出人手去监控灾民。
军卫府倒是可以。
但他不能叫军卫府去干这事。
不然说不定没事都搞出什么事来了。
灾情以来，署衙的公职人员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人手的话……”晁冷想到了现代的辅警和城管制度。
“三叔可以招募一些监管治安的临时从业人员……”
因地制宜，晁冷适当做了些修改，使其更符合古代的管理调性。
晁冷说的时候，陈中序也在沉思，考虑她提议的可行性。
“这倒是一个新思路，或可尝试一下。”他道。
“这个临时性治安机构，不妨唤作城管司，或者靖安司。”晁冷提议道。
“戡乱平镇曰靖，四方无事曰安，靖安司这个名字好。”陈中序道。
大神果然所见略同。
“至于控呢，可以分而化之。”晁冷道。
“如何分而化之？”
“要控制灾民使其不至暴乱，可从其亲人下手……”
听到这话，陈中序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想说什么，看到晁冷淡定的表情又忍住了，想到她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且听她往下说。
“如今将要入冬，天气也渐寒冷，不若以照顾妇孺老弱为名，把所有灾民分开安置，青壮安置在城外，老弱妇孺在城内，三叔只要把他们的妻儿控在手里，还怕他们暴乱？就算灾民被居心不良的人鼓动，因妻儿都在城里，定然有所顾忌，不会盲从。”
晁冷又补充道：“这样做，也避免了歹人裹挟灾民亲人行事的可能。”
“如此行事，岂不是有罔顾人伦亲情之嫌？”陈中序道。
“三叔，你怎能这样想？你只要把这些妇孺老人妥善安置好，让她们吃得饱，住的暖，不至于被寒冬冻死，他们只怕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说不定有心人会弹劾老夫为何不把全部的灾民收容进城，有违天和……”陈中序苦笑道。
“三叔你又不是不想把全部的灾民都安置进城，这不是力有不逮嘛？他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晁冷知道自己这提议其实挺不厚道的。
只是她绝对不建议这个时候把灾民全部安置进城。
若是灾民被人利用，在城内乱起来，那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