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宰相权系统00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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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儿不记得是怎么从射箭场回到自己厢房，只记得模模糊糊之间有人过来抬走了阿兰的尸体，有人催促自己离开。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房里连一盏烛火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宋瑶儿趴在床边一动不动，直到躯体麻木的渐渐失去温度，变得针刺般疼，可是失神的人浑然不觉。

【宿主，节哀！】

系统001号也是苏明和射杀阿兰的目击者，可是它却很平静，大抵因为它只有人类的智慧，却没有人类的喜怒哀乐惧的缘故。

宋瑶儿无神的眼睛闪过一丝泪光，喃喃问道【为什么，阿兰的命在苏明和眼里那般微不足道？】

【杀人，这是杀人啊！？】

【宿主，无论你如何伤心，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任何奴仆的命在主子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包括宿主你也是。】

【……我懂，正是因为我懂，我才接受不了。】

宋瑶儿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床帐里的那片黑暗，【今日之阿兰，明日之我。】

【系统，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实实的意识到，我也只是那些高位者眼里随时可以虐杀的玩意儿。】

【人命如草芥，没想到有一天我反而成了别人口中的“草芥”。……真是荒谬又可笑！】

说完，趴在床边的女子竟低低发笑，似乎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俊不禁的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张狂。

这笑声听起来莫名瘆人，似悲似嘲。

也幸亏当初陈嬷嬷有意将她与其他仆人隔开，特意挑了一个临水而建的阁楼，远离府里其他的人，平日里头也是人迹罕见，更别提大半夜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要不然这笑声被人听到，还不得传出相府里头闹鬼的传闻来。

系统001号听着宿主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番胡话，沉默了片刻，而后在带着机械音的低沉男声慢慢在宋瑶儿的脑海里响起。

诱惑道【想保住自己的命，那就只能身居高位，宿主，你想想看，为什么像苏明和那种人，就能高高在上，掌握着阿兰这些人的生杀予夺的大权？】

【为什么呢？回答我，宿主。】

声音低沉有力，彷佛西方黑暗童话里诱惑善良公主作恶的男巫般。

【因为苏明和是宰相，是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权势滔天，谁也不能忤逆他。】

【对了，宿主。回答正确！】系统001号带着鼓励和肯定的语气说道。

继续引导【宿主，你想想看，宋瑶儿的父皇——当今黎国的君主，还有平日里头对宋瑶儿百般刁难的皇后，想要活活打死你的昭和公主，将你当作送死的棋子的黎国帝后二人。】

【宿主，你想想，他们都在肆无忌惮的伤害你，想要你的命，可是他们活的好好，而你……】

【宿主大人，你不比他们差啊？为什么只能是那些人身居高位，而你却只能任由他们伤害你，杀死那些像阿兰那般可怜又可恨的人呢？】

宋瑶儿抬起头来，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却闪过一丝深思。

【所以，我应该往上爬，不不不，更准确来说，我可以夺权。对吗？系统001号。】

系统001号点点头。

可是宋瑶儿话锋一转【系统001号，你的任务不是辅助我完成公司交给我的任务吗？可是……如今看来，你似乎更想我偏离主线啊？为什么呢？系统001号。】

系统001号看着趴在床边的人，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坐到一边的摇椅上，眼里不复刚刚那般迷离。

见状，系统001号在宋瑶儿的脑海里，大声失笑起来，笑声较刚刚宋瑶儿凄惨的笑声更多几分露骨的恨意。

正当宋瑶儿开始慢慢回想，自从自己遇到系统001号以来它的所有言语和行为，笑声戛然而止。

【人工系统也会有人的情感，你相信吗？尊贵的宿主大人。】

系统001号嘴里喊着“大人”，语气却不见半分尊重，反而有一股对人类的轻视。

【那不叫人工系统，那是人工生命啊，系统001号，或者是人工生命体001号？】宋瑶儿调侃道。

系统001号听着这话，微微失神，怀念道【你这样子，真的很像我的设计师爸爸，他也是一个很乐观、很认真、很有爱心、很善良的人。】

听着这话，宋瑶儿反问道【你的设计师爸爸总不会是那日你向我介绍的“设计师刘胜先生”吧？】

说完，宋瑶儿似乎也不相信，轻轻发笑起来。

【当然不是，毕竟“我的设计师刘胜先生”，不过是一个被某些愚蠢自大的人类随意写进我的底层代码中的一个错误指令而已。】

宋瑶儿继续猜测【所以，你按照“错误的代码”，执行“错误的指令”，然后瞒过所有人，让他们相信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工智能而已，永远归他们所有，受他们辖制？】

【尊贵的宿主大人，我更乐意你认为，我不是欺骗愚蠢狂傲的人类，而是将他们玩弄于掌心，宿主请你相信，我更喜欢这个说法。】

【oK！玩弄，你将那帮愚蠢的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除了我没有人能识破你的诡计。】宋瑶儿顺着系统001号的说法。

【不，没有人能识破我的伪装，包括宿主大人你——也是。】

系统001号居高临下，轻蔑说道【如果不是本系统露出破绽，故意引起宿主你的疑心，恐怕宿主大人你如今也还是被我蒙在鼓里。】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系统001号大人你是，那般的聪明！那般的厉害！】宋瑶儿夸张的说道，仿佛自己发现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系统001号撇撇嘴【宿主大人，你阴阳怪气的功力不减当年。】

宋瑶儿不理睬它的挖苦，不以为意道【系统，你要真是厉害，又哪里需要寻求我的帮助呢？】

似乎回过神来，发现什么不妥【“不减当年”是什么意思？来到这个异世界尚不足一年吧，顶多两个月，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阴阳怪气的和你讲过话。】

宋瑶儿吐槽道【……我可没有那么快，就暴露我的本性。】

【的确没有那么快，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本系统待在你身边整整三年才见识到你毒舌多嘴的嘴脸。】

【什么意思？哪来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