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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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了？”萧珩一记重拳挟风，声冷如冰：“你敢诽谤她，且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方才他在林子里等玉娘，萧玳上来就说自己与玉娘适才在林中私语，望他切勿介怀，话里话外是羞辱他和玉娘的意思，简直猖狂！
萧玳气红了眼，扭身跳上树桩躲过一拳，飞起一脚风驰电掣，内劲所及，林子里沙石翻卷，地龙破土般声势骇人。
萧珩却早侧身一跃，躲开一击，身如灵蛇绕到他身后挥拳就打。
当下二人在林间上下翻飞，左右腾挪，直打得四下里飞沙走石，满林子鸟雀虫蛇飞的飞，跑的跑，叫的叫，嚷的嚷，乱成一团。
萧玳虽勤学武艺，到底不及萧珩大漠中杀出来的实战功夫，不到半炷香时间，终究被萧珩逮住破绽，一招秋风扫叶腿将他掀翻在地。
他嗥叫着还想起身，萧珩抬膝朝他裆下狠狠一撞。
“啊————”
林子里响起男人惨绝人寰的哀嚎。
“萧、、珩...”萧玳痛得热泪飙飞，浑身每块肌肉都在极度痛楚中颤抖：“你，你敢这样、打我，你就、等着我、告诉父皇吧！”
“好啊，你尽管去。”萧珩大马金刀跨坐在他身上，挥拳照着他面孔就揍。
“啊、啊、啊、住手——”
“贱种，啊、住手，唔唔...”
鲜血混着涕泪滚出，萧玳脸上稀里哗啦如打翻了潲水桶。他还想喊叫，早被萧珩随手将衣裳撕破一块，堵在嘴里。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头上脸上，他鼻子歪了，眼也青了，哪里还有半分天潢贵胄的俊朗贵气。
出够了气，萧珩才站起来拍拍掌，顺手抽出他手帕，慢腾腾擦净了手，扔在他脸上。
声音白鹤似的优雅闲适：“我今天打了你，你尽管去告诉父皇。也好教父皇知晓，堂堂当朝四皇子，是如何在亲弟面前轻慢亲弟媳的。”
萧玳发誓自己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气得双目血丝翻滚，奋力抬手扔开那手帕，一口钢牙咬得嘣嘣响。
“好啊，萧珩，你好啊，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仇恨带着鲜血从齿缝中字字蹦出：“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行啊，我等着。”萧珩轻轻一笑。
......
梅清竹一见萧珩打狗，就令玉屏去打晕落在后头的梅若卿，让她守在路口警戒，自己寻了个树墩远远坐着看戏。
见萧珩打完了，她才起身提裙走来，曼声开口：“这是怎么了？”
“哟，四皇兄，您怎么弄成这样了？这是上哪儿打翻了恭桶，被人修理了啊？”
“依我看啊，皇兄嘴里颠三倒四，也是该学点儿教训呢。”萧珊也走过来，发出毫不客气的嘲笑。
方才二人打起来，为免受池鱼之殃，萧珊也退开在一旁。
“四皇兄啊，这束修钱我就替我八哥免了，望你回府后千万记得温习，务必改过自新哟。”
萧玳浑身污秽，刀子般剜了梅清竹和萧珩兄妹一眼，一语不发，由两个刚爬起来的侍卫扶着蹒跚而去。
很快，数个宫侍抬轿前来，梅清竹三人回到观赛台。
因墨风和玉屏几人看得紧，两个皇子林中斗殴的事并未泄露。
萧玳更是不可能将自己打不过萧珩的丑事主动宣扬，他连观赛台也没回，径直由侍卫扶上了马车，只说是四皇子府突发状况，先回了府。
......
回府的马车上。
“珩郎。”车帘一放，梅清竹就大开笑颜，一把将他的手一攥：“你——你真好！”
萧珩回握她的手：“你都听到了？”
目光清若山巅皎月，半点也看不到在萧玳面前的冷冽，仿佛他自来便是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不会愤怒，不会弑杀。
“嗯，我听你说他诽谤我，就坐在附近看了一整出戏。”她嘴角噙笑，手指勾着他骨节分明的指节转圈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诽谤我什么？”
“一些挑拨之语罢了。”
萧珩眼中寒光闪过，本不欲说出，看着她干净的眉眼，他目光一软，还是和声道：“他说方才在河边他和你私语许久，希望我别介意。”
梅清竹不觉嗤了一声。
萧玳，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她想了想，还是将萧玳诘问她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赛诗宴那事儿，他怀疑上了我。不过没有证据，咱们这段时间行事小心些。”
“嗯。”萧珩颔首：“不怕，凡事有我。”
她眼中星光熠熠，忽地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他：“你真厉害。谢谢你这样维护我。”
扑进怀里的姑娘热情得像个孩子，香软的手感只叫他心旌摇曳：“只是这样谢我吗？”
她眉眼弯弯，忽然抬头吻他一口：“这样够不够？”
“不够。”
绯红的春意飞上双颊。她凑过来，加了几分力道，用力在他唇上一印：“这样呢？”
“不够。”他唇角含笑，脉脉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烫化似的。
她噘嘴，抬手将他双肩按在椅背上，吸了口气，仰头耐心而温柔地覆上他的唇，轻轻地，缓缓地碾磨回旋，试探地挑开他牙关，在里面轻吮慢扫。
她小巧的耳朵烧得粉红粉红，纤睫轻颤，像只小口小口偷吃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吻他的动作，像对待盛在心尖的珍宝。
他醺醺然将双眸阖上，一寸一寸醉倒在她的珍惜中，急促的喘息像失足溺了水。
许久，她轻轻松开他。
他睁开眼，看着她，那双墨玉似的眸子醉意朦胧，如磁石将她吸引，叫她挪不开眼。
“你怎么这么好看？”她轻声呢喃。
“那你喜欢吗？”他声音微哑，伸手牵她的裙边。
她只是抿嘴笑。
他看着她，眸光眷眷似拂晓清霞，低头抵着她额心，撒娇似的轻唤：“玉娘。”
“嗯。”
“昨夜我们睡下后，你说了一句什么？”
她回想片刻，记起昨夜的话，双颊霎时飞起两片胭脂粉。
“......”
“...我说，我很喜欢你，珩郎。”她将头埋进他胸膛，声音细若蚊蝇。
话音一落，怀中人身躯猛然绷紧，他剧烈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衫，擂鼓般响在她耳旁。
“再说一遍。”他声音酥醉如泥。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她低眸笑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捧着他冰雪无瑕的脸，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喜欢你，萧珩。”
烈日灼灼，车马辚辚驶过，车内少女莹白玉颜染尽红粉，深深垂下头。
她以为这样孟浪的话，她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口的。
她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句话，就算是前生对他，对萧玳，都没有过。
不管历经何等生死磨难，在儿女事上，她始终是长于世家教化的深闺女子。这样直白地对诉心声，对她来说，实在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可是对他，她甘之如饴。
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