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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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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摇头笑了笑,看向香琴,眼神就淡下来:“香琴,你逾矩了。”

香琴腿肚一颤。

众丫鬟纷纷给香琴使眼色。

这琴姑姑是贵妃娘娘赐下的旧人,在殿下幼时照料过他。因这份功劳,虽然不近身伺候殿下,在下人中仍是独一份的体面。

可再怎么体面,终究还是个奴婢,怎么敢对主子指手画脚?

谁知香琴触到众人眼神,反倒受刺激似的,梗起了脖子:“殿下,娘娘,虽说新婚燕尔,然婕妤却辇之德岂可忘怀于心?”

“圣人言,发乎情止乎礼。夫妻之道,当谨守礼数,相敬如宾,切不可过情逾礼,失于狎昵轻浮。”

说罢深深拜下,竟似文臣死谏般的执拗:“奴婢自知此言僭越,可,俗语说防微杜渐,奴婢自小追随殿下,实在不愿见殿下如此...但求娘娘和殿下三思。”

还扫了梅清竹一眼,好似在看什么祸国奸贼。

一屋子人吓得心肝儿乱蹦,只差给香琴跪了。

当啷一声,萧珩放下瓷勺,声音发凉:“看来本殿与玉君夫妻生活,还需你教导才是。”

众人吓得腿脚乱抖,跪了一地:“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这琴姑姑好端端的发什么疯!现在好了,触怒了殿下,还不知要怎么倒霉!

一片惶恐中,倒是梅清竹按了按萧珩的手,止住他要说的话,笑了笑:“你叫香琴是吧?倒是知书达理。”

这丫鬟句句大理,又是萧珩身边的旧人,若以主仆尊卑去压,绝非上佳之策。倘若传出去,倒叫人觉得他们不听忠言。

香琴跪地颤声:“奴婢,奴婢愧不敢当...”

“香琴,知书达理是好事,但认死理就不是了。”

梅清竹淡淡道:“按理你是仆,殿下和我是主,我们行事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但念你自幼服侍殿下有功,我便与你说道说道,你且听着。”

“圣人固然有言发乎情止乎礼,更有言:情生于性,礼生于情。千年儒教,其本原不止在礼,更在情。至于礼义,无外乎情之外化。”

“所以礼记亦有云,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便是所谓存天理灭人欲的朱老夫子,也未免尝言‘圣人情性便是理’。”

“因此礼之意义,在于以礼养情,免于滥觞,绝不在认死礼、拘泥于礼数条文,乃至以礼害情。殿下此举,发乎夫妻之情,止于闺房之中,并无滥觞之虞,又何必强以礼数规制?”

“岂不闻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倘若连夫妻独处都要时时避忌,岂不是太迂腐?若为这礼数倒害了夫妻情意,岂非舍本逐末?”

这通大道理砸下来,香琴呆头鹅似的,傻了。

她是识得几个字,可也就仅限于识得几个字而已,皇子妃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

连对方的话都听不懂,还如何去辩驳?

众丫鬟也听得一愣一愣,目光满是敬畏。

这皇子妃果真才貌双全,一出口就将向来爱搬大道理压人的琴姑姑震住了。

真是不得不服。

萧珩含笑听完,眸光笼着春雨般的柔:“娘子说得好。”

香琴身子就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萧珩扫过她,神色疏冷:“你忤逆命令,执意以下犯上,去佛堂跪着,何时知错何时起来。”

香琴嘴皮抖动,猛然瘫坐在地。

不,她可是殿下身边的旧人啊,这等数九寒天去佛堂跪着,她日后在这皇子府还有什么脸面?

何时知错何时起来,那也就是压根没有确切期限,要跪到皇子妃满意为止?!

“殿下,不,别,奴婢知错了,求殿下开恩啊,求娘娘饶了奴婢...”

香琴还想哀求,早被下人你一边我一边拖了出去。

梅清竹托腮瞧着萧珩,摇头晃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道学先生?”

萧珩哑然失笑,喂来一勺粥:“她是母妃给的,十余年了,我也是头一次发现她这样迂腐。不过,吃了这顿教训,日后应当不会了。”

“是吗?”梅清竹哼了哼:“十余年好端端的,我一来就迂腐起来...”

他眸光微动,蹙起眉头。

想了想,将她拥入怀里:“好了,玉娘别恼,我知道了。这样,我将她遣回去如何?”

她啪地一拍他的手:“我一来就让你撵走母妃给的人,我成什么人了?”

“那...不然玉娘罚一罚我出气?”他捉住她羊奶般柔滑的手,举至唇边轻轻一吻:“下回她若敢再犯,我派人遣走她。”

温热湿润的触感烧红了她耳根,她抽出手,没好气地瞥他:“好,那就罚你为我端七天七夜的洗脚水。”

他看着她,唇角弯弯:“好,荣幸之至。”

“不如脚也让我为你洗?”

“不止脚,别的我也可以一并为你洗。”

“我们也可以一起洗。”

梅清竹站起身就走。

萧珩在后头边笑边追,堪堪在她踏出房门时拦腰将她一抱,抵在桌沿上,不由分说就吻上来。

众下人十分识趣地退了。

得,看这架势,宫里皇上这口媳妇茶,怕是要盼到明天了。

......

最后寒露等人进来,第三次为娘娘梳妆时,梅清竹云鬓散乱,粉唇含露,玉颈上还挂着点点红紫,如红樱映在莹莹白雪中,泛着诱人采撷的红。

萧珩看她的目光只差将她吞吃入腹了。

梳过妆,选了条大风领围在脖子上,总算遮住那引人遐想的痕迹。

二人正要入宫敬茶,李贵又从外头进来,面色欲言又止。

萧珩挥退下人,看了李贵一眼。

李贵满脸难色,战战兢兢道:“殿下,方才府里的侍卫抓了个面生的小丫头,鬼鬼祟祟要混出府,竟是苏小姐的贴身丫鬟...”

“苏小姐昨夜在府里的下人房睡了一夜,压根没有回定安伯府!”

梅清竹挑眉。

苏侍萱,在府里睡了一夜?

要知道皇子府婚宴并不留宿客人,苏侍萱一个未嫁女夜不归宿,还在皇子府睡了一夜,闹出去只怕名声堪忧。

名声没了,岂不是要萧珩负责?

萧珩声音冰凉:“派人将她看起来,立刻叫人去定安伯府,问明缘由,封锁消息,半个字也不许走漏出去!”

李贵忙答应着下去了。

入宫时辰要紧,萧珩牵着梅清竹出来上了马车,才揉揉她的头:“在担心?”

“殿下这么受人喜爱,我担心什么。”梅清竹横他一眼。

他低头吻她鼻尖:“好了,玉娘别恼,下回不叫她来府上了。”

她嗔着推他一把:“你别碰我,再弄坏我妆容,这茶我就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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