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公主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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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人在侯府住下来,头先几日是安分得很,过了七八日,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主子,那个魏家果然有古怪呢。”
梅清竹坐在窗边看书,霜雪走过来附耳悄声道。
“客院的玉扇方才悄悄来回话,说魏少爷昨儿跟大少爷出府看宅子,回府后魏夫人和魏少爷将下人屏退,在房间里叽叽咕咕说了半天。”
“玉扇躲在窗下,隐约听到‘宴会’、‘五小姐’的字眼。”
“玉扇还说,他们似乎在来侯府前就认识大少爷了,看他们平日提到大少爷的口气,不像是这两天新认识的。”
玉扇是侯府分给魏少爷的丫鬟,被梅清竹暗中收买了去。
年节里宴会多,眼看着出了节侯府要办茶会了,莫非魏家人想搞名堂?
梅清竹心念微动,沉声道:“让她盯紧了魏少爷。再想办法,收买一两个梅飞鸿身边的人。”
自从作弊事件后,接连受挫,梅飞鸿身边不少下人心思浮动,并不难收买。
他要寻死,她怎能不成全他呢。
“是。”霜雪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寒露从外面溜达回来。
“主子,奴婢方才又听了新鲜事呢。”
“哦?你这小丫头又听了什么闲话回来了?”
寒露笑道:“这可是稀奇事儿,主子猜怎么着,那四小姐今天去劝三小姐想开点儿,被三小姐轰了出来,三小姐在房中发了好大脾气,闹着不要嫁关大人呢。”
“哟?”梅清竹放下书卷,只觉得奇怪:“四姐平时和大房井水不犯河水,何时与三姐关系这样好了?”
“奴婢也纳闷呢。”寒露道:“况且四小姐平时性子温婉得很,怎么竟惹得三小姐将她赶出来,真是叫人费解。”
“唔,三小姐毕竟不满那桩婚事,肝火旺了些,想来也是有的。”山茶道。
梅清芳近来心情郁结,侯府里也算是上下皆知。
只是梅根顺有心要用她拉拢关家,谁也阻挡不了。那关老爷都已经来府上相看过她,只等她及笄便要娶走了。
梅清竹拾起书卷:“叫咱们院里的人离三姐和四姐远一些,别沾惹麻烦。”
“是。”
梅清芳此时正在闺房里哭嚎。
“小姐,小姐您要看开些啊...”贴身丫鬟苦苦劝道:“那关大人可是户部侍郎,家底丰厚,您一进门就是当家夫人,若能生下一儿半女,那荣华富贵也是数不尽的呀!”
“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多少庶出姑娘还未必嫁得比您好呢...”
“滚!”
梅清芳抓起一个花瓶砸在她头顶:“凭什么——凭什么梅清竹和梅若卿,她们能嫁天潢贵胄,我就只能嫁给老头子当续弦?!”
“小姐,四小姐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说不定二小姐和五小姐最后未必真能嫁皇子殿下呢...”
“杀头的贱蹄子,我叫你滚,你听到了吗?!”
偏这时外头又有小丫鬟送了赏来,长乐公主给侯府赐赏,顺道再次召梅清竹入宫。
梅清芳看着那五色玲珑的赏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时候,梅清竹已经随宫中嬷嬷坐上了马车。
还未出节公主就召她入宫,倒也真是叫人侧目。说来她也有一阵子没和萧珊单独说话了。
一路到了宫门,梅清竹下车往景仁宫而去。
到了景仁宫,依例去正殿拜见了锦妃,却得知长乐公主久等不来,已经先去御花园看梅了。
梅清竹只好跟着含菁又往御花园而去。
宫中过年也比别处肃穆些。
明帝励精图治,虽说按例每年除夕前后封宝,元宵节后才开宝,他却年年等不及初三就开始办事。这过年也只是后妃和皇子皇女们得闲罢了。
走过方砖夹道,一路上宫墙都新上了红漆,有新年特制的八角宫灯在风中招摇。
御花园一片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点点梅花映着层叠的亭台楼阁,宛转绵延,有如置身仙境。
梅清竹伸手拨过眼前繁花。
“今年梅花多了许多呢。”
含菁笑眯眯应道:“先前公主说喜欢赏梅,皇上特意为她种了这片宫粉梅,大雪纷飞时最是美丽呢。”
“皇上果然疼爱公主。”
几人走了不多久,就见花树掩映中出现一座红柱黄瓦的四角亭。
这亭子三面都围了起来,只露了半面赏景。亭外种着几株皂角树,亭子里一方暖炉烧得红热,萧珊正坐在亭中边烤火边饮茶,煞是悠闲。
“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梅清竹含笑行了一礼,走到亭中,就有小宫女提壶斟上了茶。
坐下来捧着茶盏,只听萧珊笑道:“我等了好久都没见你来,索性先到亭子里来了。既然你来晚了,今天少不得要罚你作诗一首。”
“公主可饶了我吧!这大过年外出赴宴次次都是吟诗作赋,昨儿在赵家才刚作了诗,我可是江郎才尽了。”
萧珊眉毛一飞:“那可不成。往常便罢了,今儿这么好的雪景可不能辜负了。”
“再说,我都已经作了,你不作我可不就吃亏了?”
梅清竹摇头一笑:“公主作了什么,我可否拜读一下?”
萧珊将桌上一纸诗推了过来。
纸张触手细腻,是御造的冰纹梅花笺,纸边梅花夹着冰纹,说不出的温润风流。
梅清竹正要看诗,身后一道尖锐的声音:“谁在那亭子里?”
萧珊嘴角笑容一顿,眉间飞掠过一抹厌恶。
“七皇姐,你怎么也来了?”
明珠公主萧佩带着宫女大摇大摆走过来,高抬下巴,不冷不热地道:“这御花园你能来,我当然也能来,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并未说七皇姐不能来,姐姐何出此言?”
萧佩轻哼一声,甩手坐下来,斜眼看着桌上诗文,冷冷道:“九妹,你这心未免也太大了吧?父皇近来身体不适,你倒有心情来这里饮茶作乐?”
萧珊皱着眉头:“七皇姐,前几日父皇身体不适,我心中焦灼,从未有片刻欢娱。今日得知父皇已经康复,我深感宽慰,才来到这里,这也不行吗?”
萧佩气得咬紧一口银牙,忽地瞥见那纸诗句,恶念一转,手头便是轻轻一推。
那刚斟上的茶水翻倒在石桌上,热气蒸腾,纸上的墨迹顿时就洇开来,看不清文字了。
纵然脾气好,萧珊此时也添了两分薄怒:“七皇姐,有意思吗?”
萧佩却转头对梅清竹冷喝:“你,我母妃让我过来传你到翊坤宫一叙,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