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长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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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又碰上了萧珩。
萧珩略一点头，往梅若卿身后看了一眼，眉梢微动：“梅五小姐。”
“见过八殿下。”梅清竹低头行礼。
他身后的锦衣少女往梅清竹这边一看，立刻笑嘻嘻走过来：“你就是那个和八哥七夕搭伴登台的梅家五小姐？”
这是萧珩的妹妹，长乐公主萧珊。
梅清竹道：“回公主殿下，是的，正是臣女。”
“那日好多人说梅五小姐一曲《汉宫秋月》有如仙乐呢。不知我何时能有幸一闻？”萧珊笑出一脸纯善，眼中放出兴奋的光。
嚯！这可是哥哥问过的姑娘！
梅清竹弄不明白长乐公主为何突然青睐自己，沉静道：“公主殿下过誉了。殿下想听，臣女随时皆可为殿下弹奏一曲。”
“真的吗？改日宣你到寻芳殿，你可不要推辞哦。”
寻芳殿便是宫中锦嫔住处。
梅清竹哪里想去宫里，但公主开口，却又推拒不得，只好应道：“那是自然。”
见梅清竹得了公主青眼，旁边的姑娘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梅若卿精心染的蔻丹死死抠进掌心，低下头恨恨盯着绣鞋，却只觉得这新做的蜀锦绣鞋也失了两分光彩。
梅清竹这个贱人，她什么时候竟又攀上了公主？！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萧珊又将方才萧珩买的那只糖人递给梅清竹：“初次见面来不及备礼，这个糖人就送给梅姐姐把玩。下次再给姐姐补上见面礼。”
梅清竹一愣：“公主殿下，这...”
萧珊下颌一扬：“这是本公主赐予你的，还不快接过？”
梅清竹只好接过：“臣女谢公主殿下赏赐。”
公主欣然一笑，又说了几句话，便拉着萧珩去了。
梅若卿站在一旁，又恨又妒。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到处大出风头，到处攀附贵人！
不，不行，她必须马上想办法，再放任下去，哪里还有她的出头之日？
......
到了下午，比试正式开始。
台上皇后娘娘高高端坐，左右两旁还坐了淑妃、贤妃和八个世家贵妇，担当今日的评委。
台下少女们个个摩拳擦掌。
吉时到，皇后娘娘开始发话了。
这位皇后与明帝是少年夫妻，其家族当年也颇有权势，这些年却已慢慢衰落，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和五皇子也早已夭折。现在她青春不再，明帝对她倒还敬重。
一番致辞后，比试拉开序幕。
第一科，琴。
这一科梅家姐妹只有梅若卿选了。毕竟梅若卿自小就请名师教导，琴艺绝佳，其他人和她选一科纯属自取其辱。
梅若卿排在第三个上台。
常年不在京城的云家大小姐第一个演奏，琴声中规中矩，倒也清润动人。
第二个贵女演奏后，梅若卿翩然而上。
尽管前些日子传过恶名，梅若卿的登场仍引起了一阵骚动。她站在台上一福身，抬首嫣然一笑，众公子们个个绝倒。
如玉柔荑抚上琴弦，弹的是一曲《梅花三弄》。
琴音铮铮，众人仿佛看见寒冬腊梅的孤傲芳姿，听见了少女高洁的心性。
这曲子极应景，与附近的红梅一唱一和，红颜与花颜交错，竟不知是花更美还是人更美。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
少女神情孤洁，仿佛已与腊梅融为一体，弹着弹着，她竟闭上水眸，似乎全然陶醉在梅花的高风亮节中，手底的琴声却丝毫不乱！
“天哪！”
“闭着眼也能弹得这么好！”
“太厉害了！”
“好！如听仙乐！简直是绝代佳人！”就有纨绔子弟站起来大叫。
人们对美人总是十分宽容的。尽管这位美人数次传出算计姐妹的恶名，但她的舞姿、她的琴音和她的美丽，总能让众人忘记她的恶行。
鬼使神差地，梅清竹看了眼男子席，在前排找到了萧珩。
他半垂着头，不知是否也在听琴，隔得太远了，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一定也很喜欢吧。
不料就在此时，萧珩回眸一望，隔着重重人影，竟直直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朝她淡淡一笑，如朗月清风。
梅清竹忙撇过头。
一曲弹罢，梅若卿含笑谢恩下台，得意之色跃然眼底。
今日这一曲琴，定能盖过梅清竹七夕那一手。毕竟她的技艺、意境并不比梅清竹差，她还能闭眼盲弹。
这个绝世佳人的才名，终究还得是她的。
“五妹妹，我的琴声如何？”
“不错，有如天籁。”梅清竹勾了勾唇。
有梅若卿惊为天人的琴音，琴科其余人似乎都显得平淡无奇。
毫不意外地，梅若卿得了琴科榜首。另有九个姑娘得了榜主之位。
台上开始比试棋科。
梅清竹和赵与衿说了几句话，孙韵宁走过来，戴着琴科榜主的花冠，笑得乐呵呵的：“清竹，看我的桂冠。”
这桂冠由橄榄枝编成，绕着浆果藤条和梅花，绑着梅英宴绣字丝带。一个轻盈娇小的桂冠，不知是多少大梁少女的梦想。
“真漂亮！我们韵宁小姐这下出名了，将来前程似锦啊。”梅清竹笑道。
孙韵宁方才也弹了一曲《流水》，温婉雅致，亦属上佳。孙御史家重视子女教养，她能得这个成绩并不奇怪。
“今天大家都弹得好棒，我还以为我今年无缘榜主了，不料得了第四，真是意外之喜。”
梅清竹拉着孙韵宁的手，正说话，忽地侧边冲来一个丫鬟，端着一壶蜂蜜菊花茶，“啊——”一声跌倒在梅清竹面前，那壶茶水眼看着就朝梅清竹脸上泼来。
梅清竹一下跳起来，避开脸，一把推开这丫鬟，可那茶壶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还是砸到了她身上！
茶水骨碌碌流出来，梅清竹胸前湿得像落汤鸡，手臂也打湿了。
“你是哪家丫鬟，怎么这么莽撞？”赵与衿皱眉喝道。
那丫鬟跪地哭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是临时派过来的，还不太熟悉场地...”
梅清竹站起来。
比试在即，她的衣服湿了，必须去马车里拿备用的换。
可现在棋科已经比试完，开始计分了。书法比试马上就要开始，她排在第五位，可书法是十个十个上场的！
怎么办？
马车停在山庄外，有好一段距离。现在若跑回去换衣服，定会赶不上比试时间。
如果就这样湿淋淋上台，那就别说拿榜主了，不被皇后娘娘斥责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