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想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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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灯光昏暗，只能隐约看出桌子后面男人的轮廓。
他姿态惬意地斜靠着椅背，深吸了一口雪茄：“你确定这是那边新送出来的卧底？”
“是的，目前我所知道的那边送出来的人已经全都被处决掉了，也差不多到他们送人头的时间了。一直跟我联系的那位最近两个月去警校的频率明显变高了，我猜用不了太久他就会联系我这位线人了，我会把她好好引荐到组织里的。”
“……剧本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诶，大概是因为以前送出来的人都没能有所建树，所以想换换套路？”
“呵呵。”
朗姆轻笑了一声，左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左眼，语气轻松地说道：“那就看看这帮蠢货能不能给我整点新鲜的。尽快给她安排好工作，没了那些勤勤恳恳的卧底，工作效率都变低了。”
对面一脸谄笑的老男人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一边轻轻搓着手指。
朗姆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没理会，挥挥手轰他走：“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没能捞到好处，黑藤规三颇为失望。
门关上，朗姆低声咒骂了一句：“老东西，要不是还用的上你……”
他又拿起扔在桌上资料翻了翻。
樱井泉从小到大的个人简历和工作经验汇报。
樱井泉的经济情况调查报告。
樱井泉的考试成绩和警校成绩单。
樱井泉疑似精神异常的事件经过说明。
樱井泉暴打警视长事件的汇报。
“啪！”
朗姆把这一打报告扔在桌上，冷笑：“哼，演我？”
——————
公园里，一处僻静的角落。
还是那位公安联络人，正愤怒地对着小泉呵斥：“这和我们之前的协议完全不一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小泉笑笑：“因为情况也跟你承诺的不一样。而且，那位不是你们送出来配合我的祭品吗？打就打了呗。”
男人一脸愤怒：“什么祭品，那是配合行动的演员！而且那位是不知情的！”
小泉摊手：“哦，那算他倒霉。我觉得我演得挺好的呢。”
“这叫什么话，你这样让我们很难收场！”
“那就不要收啊，快点找记者抹黑我，或者找律师告我，怎么都行。”
联络人简直要气晕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比起你给的那种温温吞吞的行动计划，你不觉得这样更合理吗？而且我都说了，因为情况和你承诺的不一样。我都还没走出校门，要去卧底的事就已经泄密了你怎么解释？”
“什么，这不可能！”
小泉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至少那位鬼塚教官就是知情的。”
“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看来您心里是真没点Ac数啊。”
小泉脸色沉下来，她双臂环胸，连珠炮似地说道：“请问联络人先生，您干这个工作几年了？在警校出现的频率如何？校方高层知道您的身份吗？您向他们索要过学生信息吗？有掩饰过自己联络人的身份吗？”
男人噎住了。
“顶着公安联络人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在警校里到处蹿，能被您主动找上谈话的学生还都是我这种社会关系简单的类型。能当警校教官的不说全是精英至少都见多识广吧，您猜会有几个眼瞎看不懂？
“人家校方努力装瞎子，您该不会以为他们就真的瞎吧？”
看男人张口结舌脸的样子，小泉摇头叹气：“总之，因为我不想开局就直接给对面送菜，所以就私自做了一些调整。至于咱们之前计划的安排，我会自己看着办。要是行不通我就自己想别的办法。”
不商量不协作不寻求帮助，像你这么独狼的卧底都死得很快的！
但是联络人知道自己就算说了对方估计也听不进，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闭嘴，沉默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小泉接过来看看，钞票和手机。
“这里是先期经费五十万日元，还有给你准备好的手提电话，里面已经存好了我的号码和邮箱……”
小泉很是无语。你倒是在我离校前给我啊！现在给我？烫手啊！
她隐晦地瞥了一眼联络人身后，压低声音语速超快地说道：“不要，换个方式给我。不要主动接近我，用储物柜联系。”
联络人：？？？
“记住这个暗语。你瞅啥？瞅你咋滴？你再瞅一个试试？如果我不方便接头，就回答神经病。如果可以接头，就……”
联络人已经懵了，不明白小泉怎么突然加快节奏，下意识地接话：“就怎么样？”
小泉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就……这样！”
她一拳击中男人的鼻梁，对方哀嚎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爽！我想揍你很久了！
小泉用小混混的表情蹲在男人身边小声说道：“请好好看看周围吧，联络人先生，您真的太迟钝了。”
她站起身，把钱和文件袋扔在地上，愤怒地大声说道：“你们就想这么打发我？当我是乞丐吗？！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给我等着，混蛋！”
骂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联络人终于察觉到异常。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捡东西的动作打量四周，然后就心里一沉。
他身后被树木掩住的长椅上坐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正借着手里报纸的掩饰向这边张望。另一边的花丛轻轻晃动着，似乎躲在那里的人才刚刚离开。
怎么会！
樱井被人跟踪了？还是他自己？跟踪的是什么人？该不会又是那些苍蝇一样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吧？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哎呀警官先生，好久不见了，你也来公园里散步吗？哎呦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黑藤规三？这个黑方的线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没联系他说樱井的事啊？
“刚才那个学生好嚣张啊，居然敢对自家长官动手，真是世风日下啊。”
联络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立刻察觉到不对。
樱井明明穿的是便服，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她是警校的学生？
想起刚才小泉的那句“您太迟钝了”，联络人突然就有种不祥的感觉。黑藤规三那张老脸上滑稽的谄笑此时在他眼里变得格外狰狞恐怖。
联络人心跳加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耐烦地推开黑藤规三：“关你什么事！”
说完不再理会对方，狼狈地快步离开，一边用纸巾胡乱擦了擦还在流血的鼻子。
失控了，都失控了！樱井泉也是，他手下的线人也是！他必须马上回去向上级报告！公安和警校的内部需要重新排查！卧底候选人的筛选机制必须立刻重新规划！
小泉并未走远，她站在公园门口的公交车站的车牌后面，目送联络人和一个长相猥琐的老男人先后离开，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假装等车的路人。
啧，这是哪方势力的人，跟踪技巧稀烂。跟得这么紧，眼睛还一直盯在她身上，是生怕她发现不了吗？
嘛，反正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你爱跟就跟……个鬼啊！这是看不起谁呢！
她恶补了一个月的警校课程可不是白给的，更何况脑子里还继承了来自樱井泉的知识和社会经验。
下一班公交车进站，小泉前门上车，紧跟着就从后门下去了，把跟踪者留在了车上。
目光和焦急的跟踪者碰上，她笑着给对方送了个中指，目送公交车载着人开远，然后开路前往自己打工的便利店。
虽然说是要做卧底，但是眼下对小泉最重要的事其实是：赚钱！
樱井泉根本没什么积蓄，银行卡里就剩下几万円。而且这苦逼孩子估计是抱着反正要住校能省就省的念头，在警校开学前就把租的房子给退了，被退学这两天小泉都是住在特别便宜的小旅馆里。
如果坐吃山空，等她身上这点钱用完真就要露宿街头了。
唉，穿越混到她这么惨的估计也前无古人了吧……
到了便利店，距离换班的时间还早。小泉买了一份便当坐在休息区，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店长认出她是昨天应聘来上晚班的新店员，看时间确实还早也不催。倒是上日班的岛上君趁着店长没看到跑来恬着脸问她能不能早点接班。
虽然小泉看出来岛上君其实没什么急事就是想占她便宜，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反正她也是真的没别的事可做。
吃完便当，小泉就换了工作服，岛上君直接一溜烟地跑了。
店长发现以后本来不太高兴，但看到小泉工作条理清晰丝毫不乱，分明是个有经验者，对她非常满意，竟然学岛上君直接走人了。
小泉其实并没有在便利店工作的经验，但是樱井泉有。这孩子的兼职经验之丰富，让小泉直呼这是个不逊于打工皇帝的女人。
按说，疯狂打工四年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竟然没有积蓄？也不知道她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泉一边应对买东西的客人，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货架，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
港真，她一个来自来和平社会的大好青年，长这么大岁数，别说动手打人，连骂人都没几次。
这一穿越过来，先是打了警视厅高官（她才不会说这个创意其实是抄松田阵平的），紧跟着又打了公安联络人。刚才骨头和骨头相撞的触感似乎还留在拳头上，让她感觉心里很不爽。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便利店里短暂的只剩下她一个。
小泉从货架上拿了一个猫罐头，打开放在门口的招牌下面，一个毛茸茸的小黑脑袋很快探过来，毫不客气地大口地吃起来。
警校附近有不少流浪猫，就这只小黑猫又瘦又小。小泉猜大概是因为附近的人觉得黑猫不吉利不愿意投喂，还刻意驱赶。
要是这么在乎玄学的事，你们怎么不去抵制工藤家的死神呢！
记忆里，樱井泉不但认识这只黑猫，每次见到还都会投喂些食物。大概是觉得这只黑猫和自己一样是个不合群的家伙，有点物伤其类？
总之，黑猫发现便利店里的小泉以后就不走了，安静地趴在门口的招牌下面等着投喂。
小泉就蹲在店门口看黑猫吃东西，冷不防有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哎呀，真是只可爱的小黑猫。”
小泉被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背后接近。
站起身，她装作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然后故作平静地走回便利店里去了。
她记得这张谄笑的老脸，这分明就是之前跟在公安联络人后面出了公园的那个老男人。
难道联络人除了自己还约了别人在那见面？
在最开始的计划里，联络人是说过要找个线人把她引荐到组织里去，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
唔，看起来确实不像个好人。
老男人似乎并没有买东西的打算，站在柜台前面笑眯眯地打量着她，说道：“你好，我叫黑藤规三，店员小姐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啊？”
小泉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有人走进店里。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