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那到底是不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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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殿，寝殿。
谢少虞其实并不喜欢早起，但奈何徒弟总是起得早，他作为一个师父，总不能比徒弟起得还晚吧？
谢少虞无声的叹了口气。
然后一脸睡眼惺忪的起身取来架上外衣穿好，又伸手摸了摸床边，刚拿起他日常用来束发的青簪就听殿外传来了徒弟的声音：
“师父师父师父！”
谢少虞怔愣了下，徒弟今天怎么比往日起得还早？是他睡过头了吗。
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自己也没有起迟啊，他微微顿了顿首，觉得让徒弟站在外面杵着好像也不太合适：
“进来吧。”
“好嘞！”沈织玉语气欢快的应了一声，提步蹦了进来。
见师父双手握住长发，扫了旁边搁着的一支青簪，沈织玉了然于心，师父在束发。
原来师父每天都这个时辰起啊？
嗯！师父不愧是师父，真自律，她要是有师父这样的实力地位，不天天睡懒觉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沈织玉眼珠一转。
迈着步子挪到师父身边，笑盈盈地拿起青簪：“师父在束发呀？我帮你呀！”
谢少虞手间停了一下。
本想说不必，但又想到这好歹是徒弟的一片孝心，便松了松手：“好。”
谢少虞很是欣慰。
师兄说得对，徒弟就像小棉袄。
被徒弟这一喊，谢少虞瞌睡也完全醒了，他掀了掀眼皮，温言道：“今日怎的起这么早？”
“那个……”沈织玉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师父绸缎般的墨发，眼疾手快的替自家师父挽好发。
她狗腿地坐到师父身边，嬉皮笑脸道：“徒儿昨日去藏书阁翻了翻，突然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想着早点来问问师父！”
谢少虞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身对着徒弟，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师父师父！如果一个人……”沈织玉停了下，魂淡现在算人吗？应该不算吧：“额，好像也不是人。”
谢少虞眸中满是不解，蹙了蹙眉，徒弟这是在说什么？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他想了想：“那到底是不是人呢？”
“也算人吧？就是……以前是人，现在不是了！”沈织玉想了片刻，总算找到了个合适的说法，绕回了正题继续道：
“他若是完全没了记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记忆呢？”
沈织玉说罢，定定地望着师父，希望师父能透过她这满脸沧桑看见她的卑微。
她实在是受不了魂淡的混蛋行为了！
事情还要从一月前回到月华峰后说起。
——
卯时。
“小祖宗小祖宗小祖宗！你该起了……想想你修为突破元婴了吗？你昨天修为涨了多少呢……”幽怨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每日卯时一到，准时将沈织玉吵醒。
她本来睡得正香，结果耳边突然响起凉幽幽的声音，加上特意拖长的尾音，直接就是一个沉睡梦中惊坐起！
得亏自己没心脏病，否则早就歇菜了。
沈织玉面无表情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内心疯狂掀桌，她有起床气啊！！！
偏偏魂淡这个混蛋眼瞎似的看不出来。
天天半夜飘来飘去，天还没亮就趴在她碎碎念，催促她修炼，好早日帮他恢复记忆，简直跟催命一样！！！
五点不到就被吵醒，毕业多年瞬间有一种回到高中作息的感觉，沈织玉人麻了。
她睡眼朦胧，嘴角扬了扬，露出一个甚是温柔的笑容，“魂淡？”
魂淡莫名觉得今天天气似乎有点转凉，浑然不觉的飘啊飘：“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你再敢大早上对着我哔哔赖赖疯狂输出，我就……”沈织玉倒在床上眯了眯，睁眼后笑得愈发温柔。
“把你的画烧了！”
要不是因为魂淡说总感觉那块神秘的石头他很熟悉，加上这石头确实牵扯着很多事情，沈织玉真想立刻马上一把火烧了他。
魂淡：“……”你真狗。
想了想，他还是委委屈屈的补了句：
“我是为你好啊！都说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那你听过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嘛？”
在被魂淡死性不改吵醒的第n天后，沈织玉决定按照约定，想办法尽快帮魂淡恢复记忆，然后让魂淡赶紧圆润的滚蛋！
……
谢少虞显然没透过沈织玉的目光看穿她的卑微，他沉吟片刻，淡淡道：“确实有。浮生草，梦浮生，服下或点燃可忆前尘往事。”
沈织玉两眼放光，扒拉住师父的胳膊：“在哪里啊！”
谢少虞看了看被徒弟抱着那只胳膊，没有言语，倒是答非所问：
“你是想帮那缕残魂寻回记忆吧？”
所以徒弟起这么早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个事啊。
嗯，小棉袄好像漏风了。
沈织玉眨眨眼，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师父真是神机妙算！”
“……”确定了，小棉袄确实漏风了。
谢少虞缓缓将目光投向殿外。
感受到徒弟炽热的目光，他又低头，抽出被她抱着那只手臂揉了揉她的头：“这些事情，还是等你突破元婴再说吧。”
沈织玉失望的耷拉着脑袋，“哦。”
然而下一秒师父的话，更是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在你突破元婴之前，就待在月华峰专心修炼吧，别到处乱跑了。”
不能下峰？
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织玉欲哭无泪，扯住自家师父袖摆不放：“师父……”
谢少虞无动于衷，一点点从她紧攥的手里扯了出来：“乖。”
沈织玉瘪瘪嘴：“我不乖。”
谢少虞看了徒弟一眼，没有多言。
事实证明，师父发话了，不乖也得乖。
因为鸾焰得了命令，不准载她下峰。
这下鸾焰可谓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不用再被沈织玉欺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天天跑到她面前来嘚瑟。
沈织玉越想越气，反手就给了它一巴掌，又爬到它身上薅了它一根尾翎才罢休。
鸾焰委委屈屈的飞去找自家主人告状，然而谢少虞却是直接闭了门。
鸾焰：“……”
日子打打闹闹倒也不难熬，直接把其他事抛在了脑后，终于在第三年，沈织玉成功步入了元婴期。
这完全出乎了沈织玉的意料，欢欢喜喜地跑去找师父求表扬。
谢少虞眉眼都带着浅淡的笑意：“收拾一下吧，明日为师带你出去历练。”
沈织玉懵逼脸：“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