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反派当得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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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虞自然没开玩笑。
他很清楚的知道,眼下的浮光并无太多过往记忆,就算有,也只会是稀碎的零星几点,自己这般确实太过。
但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没有记忆并不足以消弭她曾犯下的过错。
现在不警告,难道等化形旧戏重演。
浮光琴说到底就只是件武器,不行就换,神器的忠诚是无可置疑的,但这种忠诚要看器灵秉性。
他不需要一个会自作主张的器灵。
若说主导人的是魂魄,身体只是躯壳,那么换到神器身上同理。
没化形前,器灵只是有意识却无法脱离神器本体;能化形便能短暂离开,但依旧不能太远,器灵本体则相当于人类的魂魄,若被毁器灵会跟着消散。
前主身故,被封印后,器灵会失去关于前主的所有记忆。
但神器历来忠诚,大部分会选择等,虽无记忆却能在漫长岁月中,凭借魂魄认出旧主,神器与主人都不知道过去,便是新的开始。
转世之后或许性格会变,但魂魄依旧,核心未变……哪里都可能变,唯独魂魄不会发生改变。
神器在前主身归天地魂魄无存时,才会选择等待下一任主人。
毕竟根本等不到的人,如何等?
像谢少虞般拥有之前记忆的是少数,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讲算不得转生。
浮光越想越郁闷。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但知道等了许久的主人不是很喜欢自己,还要跟她解契,重逢不应该是喜悦的吗?不理解。
到底为什么呢?
夜色中,她只能见到一袭霜色的衣袍。广袖长摆的身影渐行渐远,在长廊暖色灯光的映照下,雪发犹如银河般闪烁着微光,与衣物颜色很好的区分开。
直到拐过廊角彻底消失看不见,夜风卷微尘带起地上枯叶,随风飘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落于琴身。
——
次日清晨。
醒来沈织玉便见师父已然穿戴整齐,正拿着她平时记重点的纸笔,在旁边梳妆台上写些什么。
自己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半点褶皱都没有,明显是师父的手笔。
“醒这般早?再睡会儿吧。”
沈织玉摇摇头:“睡多了头疼。”
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见师父还在写,身子微倾从身后搂住他。
“师父在写什么?”
沈织玉稍微将头凑近点看,只依稀分辨出是些药材。
“一些或许对你有用的丹方,列出来方便寻材料炼制。”
沈织玉恍然大悟,低头突然发现:“这套衣服我好像没印象,是从我衣柜拿的吗?”
“不是。”谢少虞似是写完,将笔搁下侧过头:“在上界做任务时,看见颜色不错又能做布料的就留下裁衣,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很多灵物会产出特殊材料,例如冰蚕丝,鲛绡纱。
冰蚕丝是由冰蚕产出,鲛绡纱则是出自鲛人,物以稀为贵,都是些很难得的材料。
“肯定喜欢啊!”沈织玉心花怒放,心底开心得冒泡泡。
师父真是走到哪儿都能想到她。
“有件事想问,师父你要是现在对上白袍人有几成胜算?”
谢少虞算了算,“八成左右。”
恢复实力之后他在上界跟白袍人相遇,当时想看他的真面目,俩人二话不说打了起来。
可惜依旧没能看见真颜,一张银色面具将他脸遮得严严实实,二人打了数个回合,谢少虞愣是没能将他脸上面具摘下。
忙着在上界搞事情,白袍人不想跟谢少虞多纠缠,直接设法将他甩开,于是这场交战只能做罢。
若再要与其单打独斗,未必会输。
沈织玉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又跑上界去了?反派当得真辛苦啊,两头跑。”
谢少虞:“……”
还感慨上了?
果然,徒弟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其实他想说,此番何止魔族。
此前在上界与他们交手时,可以说白袍人麾下是人才聚集,看得出这些年设法笼络了不少遗族为他所用。
之所以惊讶为什么下界蔓延的这么快?是因为最早出现的魔物是在上界,因此上界才被搅得一团乱。
下界出现的魔族数量太过于庞大,蔓延速度比谢少虞想象得还要快,上界作祟的魔族实力不俗,但数量并不是多得没法解决。
下界很困难,数量太多。
就算用浮光琴,依旧治标不治本,后续处理更麻烦,还得防着白袍人继续搞事情,不到后面尽量不会动用浮光琴。
其实沈织玉倒是跟他想到了一块儿。
擒贼先擒王。
只有魔族领袖才能约束住这些魔物,目前情况来看他们老大是白袍人。
虽然不能具体的确定白袍人的身份,不过谢少虞大致能猜出他的想法,欲灭世,不过是想将如今的修仙界毁掉重铸。
此消彼长,修仙界毁掉没落,归墟之境就会开启,从而取代原本的修仙界,疯子!
要阻止,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指望他良心发现更不可能。
谢少虞在脑子里将他曾经所知道的人,都过了个遍,依旧找不出能符合白袍人的。
把这个坎过去,后面还有命定的浩劫,此次的灭世之难是白袍人搞出来的,属于人为。
魔族很团结,并且他们崇尚的是实力为尊,历代魔族都是,觉得自己有实力完全可以去挑战魔尊取而代之。
被取代的前任魔尊结局通常都是死,但服输,自愿被新任魔尊吸收。
因此想通过魔尊去猜测白袍人这条路,被堵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通过区区身份,去确定白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潜伏这么长时间,此人真正的实力估计早就恢复得所差无几,是领袖还是魔尊手下的护法,不得而知。
以前白袍人对徒弟的一系列行为,谢少虞觉得奇怪,但不知怪在何处。
现在看来完全是在逗宠物,就像无趣太久突然来个感兴趣的,但太脆,可以逗,却不想把人逗死。
每每想到这里谢少虞就想提剑去砍了他!
“师父,”沈织玉喊声将他思绪打断,她道,“你上次遇见他是多久前,具体的,跟现在相距时间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