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4）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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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芹溪更加焦急，他多年来在官场打滚，知道这事可大可小，最怕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可预料。
连连说道：“不可太过执拗，官场一向如此，还是顺应形势为好！”
吴关见绿芹溪着急的样子是发自内心，安慰道：“当时我没有承认是自己作的词，满朝都听到了，这是其一，其次这件事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如果皇帝不愿意打击我，那自然无事，如果想要敲打我，那是谁说也无用。”
绿芹溪自然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总归不放心。
吴关和他东拉西扯一些西域的奇闻异事，绿芹溪见闻虽然广博，却是也没听到过，只听的一惊一乍。
等听到吴关说起金丝玉的事情，不由大感兴趣。绿芹溪对金石一类颇有些研究，对这种稀世的美玉更是上心。
吴关说要送给他一块玉版来研究雕刻用，绿芹溪颇为激动，心想还是这“未来的女婿好啊，一点儿都不小气。”
送走绿芹溪以后，吴关把要研究的东西仔细排列了一下，觉得当前最应该制造的就是玻璃了，只有造出来玻璃，一些仪器仪表，如放大镜、显微镜、望远镜、温度计、试管等才能继续进行。
实际上制造玻璃比较容易，泾阳本地的原材料比较充足，还有现成的高炉，随时可以投产。
吴关打算春节后就建立玻璃制造厂。
果不其然，两天后边令诚就带着皇帝的旨意前来斥责吴关。
边令诚心花怒放，趾高气扬，直闯吴关的院子，后面还带了数十羽林军。心想这回定要狠狠榨出点儿油水来。
谁知进了院子一个人也没有出来迎接，气得边令诚跺脚大叫：“吴关！吴关！出来接旨！”
过了好大一会儿，吴关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说道：“哪个蠢材在此大呼小叫？”
边令诚鼻子都气歪了，怒冲冲叫道：“是我！你看清楚是某家！”
吴关揉揉眼睛，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边将军，请问有何贵干？”
边令诚扯着嗓子高喝道：“吴关接旨！”
吴关躬身敬听。
边令诚拖长嗓子叫道：“皇帝口谕，吴关须谦虚学习，不得抄袭他人诗词！”
吴关等了一会儿，见边令诚不再说话，问道：“没了？”
边令诚眼睛睥睨，幸灾乐祸地说：“没了。虽然旨意好像不严厉，但是你连升三级的手续也没了！”
吴关毫不在意地说：“送客！”
边令诚一口气差点儿没捯上来，捂着胸口咳了老半天，这才愤愤说道：“不要以为有些钱财就了不起！假如你识相点儿，让老夫给你美言几句，何至如此？”
吴关扭头就进了屋内，呯地一声关了门。
边令诚差点儿当场气晕过去，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哪个不怕？哪个不上赶着巴结？而今却连口茶水都没喝上，更别提贿赂了。
边令诚嘴里恨恨嘟囔着：“以后有你难过的日子！”转身就走，不想脚下一绊，摔了一跤，弄得满身都是灰土。
羽林军中有人笑出了声，边令诚又羞又恼，爬起身来，跨上马就走。
这一路恼怒交加，一回宫就直奔李隆基面前汇报宣旨经过。
“吴关接旨时态度轻慢，定是对对圣人心有不满！”
李隆基勃然大怒：“稍加惩戒就如此怨愤，不把朕放在眼里，以后还了得？”
边令诚心中大喜，看来终于挑拨起了皇帝的怒气，这下非得治吴关的罪不行。于是更加添油加醋地说：“吴关定是抱怨免去他的官职，所以才如此怠慢，这种人用不得！还是让御史捉拿治罪才好。”
李隆基皱眉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免三级确实有点多了，何况吴关也算不上大错，如此惩罚会让天下人说朕小气，也罢，你过两天把各地进贡来的礼品给他送两车去。然后告诉他朕之所以不给他连升三级，是因为准备给他连升四级！”
边令诚：......
泾阳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名叫小王庄，村中一个破烂院子里，王氏和十几岁的女儿正在打扫庭院。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两个歇一会儿，我来扫！你们这些时日累坏了！赶紧去歇着！”说着便把扫帚夺了过去，正是王氏的丈夫王来福。
王氏怔了一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去年还不是这个样子。
王来福脾气暴躁，对妻女非打即骂。加之所干活计都是苦活累活，挣得也不多，每年不但攒不下钱，反而是欠了不少债。王来福将怨气都撒在了妻女身上，经常骂女儿是赔钱货，又踢打王氏是个下不出蛋的鸡。
王来福回家只在床上一躺，啥也不干，整日没好气，王氏和女儿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句话不对就惹得他打人。
王氏和女儿只能忍受着，每天在家中和地里日夜劳作，然而这并没有改变家庭的状况。
直到有一天，王氏听说有一家叫水动力公司的地方出售“省力牌”纺纱机，还可以赊欠，纺纱又快又好，并且纺好的纱线还可以出售给公司，一咬牙就偷偷赊了一辆纺纱机回来。
自此，王氏和女儿日夜纺纱，人停机不停，每过三四天就将纺好的纱线出售给水动力公司。这样一年下来，不光还完了赊欠纺纱机的钱，而且将家中的债务全部还完，最后还剩下大几百文钱。
王氏和女儿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四个王来福的收入。有时王来福憨憨笑着说：“我也来纺纱吧！”王氏嗔怪道：“这哪是男人干的活？赶紧一边儿去吧，别碍手碍脚的！”王来福摸摸头走开，再也没有了脾气。
自从王氏嫁过来后，再没有比今年更轻松的年关了。看着卖力扫地的丈夫，眼中的泪水终是流了下来。
王氏从柜子中摸出数百文钱来，对着正在扫地的丈夫说道：“到年底了，你到草市上割五斤肉来，再买些年货，别怕花钱...”
王来福从自家娘子手中接过铜钱，高兴地走了。
王氏心中祈祷：愿水动力公司年年兴隆，愿公司的主人都长命百岁！
王氏心中不断感谢水动力公司，她不知道这其实是工业化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