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开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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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关见到蒲州刺史韦陟，叙说已经找到铁矿，要进行大规模开采。
韦陟大喜，这下不仅能收矿产税，还能从征发的丁役中获取好处，简直是一举两得。
又加上前一段时间上报的擒获大量强盗的奏折获得皇帝嘉奖，听说要升他的官，所以对吴关格外热情。
吴关说要分拨一批丁役去西北山上锻炼焦炭，韦陟连连说不用分拨，我再给你征召数百名即可。显然征的人越多，韦陟私下获得的好处越多。
吴关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如此，因为大批量的招收青壮年劳动力是他现在办不到的。
吴关又说起购买硝石的事情，韦陟却面有难色，原来盐湖虽然在蒲州，却属于河东道和朝廷工部直接管理，韦陟插不上手，更得不到好处，这也是他一直想调离的原因。
吴关只好直接去盐湖联络，不过韦陟还是给写了一封介绍信。
到了盐湖以后才发现这里的硝石不是制作火药的硝石，而是芒硝，是和制火药的硝石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是吴关还是买了一大车，拉回去供学生们做实验用。
吴关带领十来个工匠还有学习化学的几个学生，登上西北山上探寻煤矿，刚到山脚下就见到了黑色的煤块零星散落在山坡和草地上。
问了当地过往的山民，知道这山叫做黑妖山。山民得知吴关等人要去寻找黑色的石头时吃惊的连连摆手，说那黑石头有剧毒，毒死了不少人，有时一家子都被毒死，万万不可接近，更不能点燃这种黑石头。
同行的人都有点吃惊，心里有些忐忑。
吴关笑笑，掏出一百文铜钱递给那村民，要他带路。
那村民顿时不怕中毒了，勇往直前带着人们向山里走去。
吴关边走边向人们解释煤炭之所以会让人中毒，是在不完全燃烧时会释放出一氧化碳，导致中毒。只要让烟气排出，不吸入人体就会没事。
人们听得将信将疑，尤其那些工匠，战战兢兢。但是几个学生倒是十分信任吴关，大胆走在前面。
忽听那山民说一声：“到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半面断崖都是亮晶晶的黑色石块，是露天煤矿，而且是上好的大块煤炭。
吴关走上前，扒下一大块煤来，兴奋地举过头顶，哈哈大笑。
众人见他用手直接举起煤块，不禁有些担心，怕他中毒。
那山民慌慌张张地说：“我把你们带到了，我还有急事，回去了！”一溜烟地跑了。
学生们也上前各自拿起一块煤炭观看。
工匠们观察了半天，见吴关等人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吴关令工匠们找来石块，搭起一个炉灶，找来柴禾塞入炉灶，点燃后又放进几块煤炭。
不一会儿，煤炭就燃烧起来，发出明亮火焰。虽然煤质很好，但仍有少量煤烟冒了出来。
吴关就蹲在炉灶旁边烤手，并把身上带的一个胡饼放在上面烤着，几个学生也都围了上来。
众工匠们都躲地远远的看着。这时天气仍然寒冷，虽然离得很远，但工匠们好像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
吴关见胡饼烤得热了，掰下一块大嚼起来，众工匠们惊呼一声。有大胆的学生也掰一块胡饼吃起来。
吴关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在这种露天的环境里是不会中毒的。”
“以后也可以在屋内燃烧，只要有烟筒将烟气排出去就行。”
工匠们走了半天都是又累又饿又冷，见吴关几个人烤着火，吃着热气腾腾的胡饼，不由难以忍耐。
有大胆的工匠就围上去烤火，更有的掏出干粮烤了起来。
众人休息半天，谁也没中毒的迹象，这才有些放心。
吴关找了一处平坦坡地，给工匠们讲解如何建造炼焦的长条形炉灶。
吴关设计的是下面铁板，上面半拱形砖炉，等填进煤炭以后就密封起来，然后在铁板下烧煤，这样就能练出焦炭。
这样练出的焦炭质量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相比，但是对于当时炼铁足够了。
然后又规划工匠们的宿舍、食堂和厕所。
最后反复叮嘱工匠们不要在房间里烧煤取暖，这才下山去。
等韦陟征召丁役后就全面开工。
吴关边走边想，幸好这里没有环保的说法。
随后吴关又来到中条山，和勘探的工匠们共同规划了粗炼高炉以及宿舍、食堂、厕所等。
一共半个多月的时间，吴关都在两处奔波，采矿和炼焦两个项目终于正常运转起来。
一千多丁役们都到位了。
这些丁役每天都会吃到炊饼和米饭，每天至少有一顿能吃上肉，听说每月还有五十文钱的工钱，感觉真是天上掉馅饼。心想要是一直这样就是干一辈子都行。
这样的待遇传出去后，几乎所有要服丁役的百姓都要求上矿山干活，虽然累点儿，但是吃得比过年还好，还有工钱，这样的好事到哪儿去找？
因为二十至六十的男子都要服一定时间的丁役，所以有些人组织起来委托里正向韦陟行贿，目的就是要到矿山干活，多干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韦陟自然笑纳，这样两头落好处的事还是第一次见。
有人会说，盛唐的老百姓连肉也吃不上？真吃不上！普通百姓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肉是别想。
吴关把韦三绝实验制造的吊葫芦给工匠们演示了一下，工匠们见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能吊起几千斤重的矿石，并且一个人就能拉动，都惊讶不已。
以前搬动这么大石头至少要几十个人一起行动，现在省力多了。
等这两个项目进行的差不多了，吴关才回到泾阳。
对于那个纸条上说的散关有金和铁的事情，吴关已经多次考虑过了。思想在去与不去之间来回斗争了好几回，最终决定还是去！
不管它龙潭虎穴，就要去闯一闯！
没想到这一去竟然遇到了做梦都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