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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路边摊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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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听到我是要上京赶考,就又愿意载我们了呢?”李君华问道。

这问题一下让吕庆沉默下来,连带着划桨的动作也变慢,只有耳边的风声回荡。

良久,他才悠悠开口道。

“小时候,我爹也希望我能好好念书,长大了不用像他一样,做个船夫。但小孩子不懂事,觉得读书太累了,做船夫没什么不好,每天在学堂上听先生讲课,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这样读书,当然读不好。后来,我爹大也不勉强我接着上学了。但书上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他停顿了下来,似是在回忆,“哦,对了,是叫,少年不识愁滋味。”

“我不知道他一个船夫供我上学也花多少银子,那些银子对我们一家人有多重要,白白浪费了那些钱。后来我爹去世的时候,我告诉他,我会继承他的衣钵,把他的这小木船继续开下去,他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他希望我去念书,无非就是希望我以后不用像他一样,生活地那么辛苦罢了,我却没明白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唉。”

说罢,他也忍不住叹气了气。

“我现在时常会想,要是那个时候好好读书就好了,所以现在看到你们这些年轻的读书人,就格外……”

他想说格外亲近,却说不出口。

但白晚落和李君华都明白他的意思。

李君华道:“我看您也就不惑之年,赶考的考生中,不乏年近古稀的老者,若是您还有意读书,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白晚落点了点头,理儿确实是这个理儿,不过,有多少人真的有勇气在生活已经安定下来的中年做出改变呢?

“小时候都没学出什么,现在老大不小了,还能学好?到点吃饭了,故事也听完了,赶紧进去!”

吕庆不耐烦地腾出一只手摆了摆,直接赶起了人。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现在生活也算是衣食无忧,说不定真的可以用平日的闲余时间……

不对不对!

他都多大了,要还跟一帮小娃娃挤在一块听课,那多丢人?

这也就算了,学不过他们,岂不是更丢人!

但是,万一……

他一边按部就班地划着桨,一边陷入纠结。

*

船舱内,博闻三人已经用里面小小的暖炉将饼子和水热好了。

饼子是今天买的,虽然依旧干硬,但比放上许久的好多了。

在热乎的饼子上抹上豆香浓郁的豆酱,再放上几片切得薄薄的腌肉,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船行得快,不到戌时,木船缓缓向一个岸边靠近。

吕庆动作熟练地收起船绳,对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几人说道:“这是平西县,今晚你们就在县里的客栈休息吧。”

见他就要钻回船上,白晚落忍不住道:“您晚上就睡船上?”

“我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睡船上,不载客的时候也这样,早都睡习惯了,睡床反而不舒服!”

白晚落刚想说这一月的天冷得很,还是与他们一块住客栈吧,就见他已经大步跨进了船舱。

博闻不确定开口道:“小姐,我去劝劝他?”

“……人家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强求。”

“是。”

一行人便往县里走去。

路上,芳菲忍不住问道:“船上怎么可能有客栈睡得舒服呢?难道是嫌住客栈太贵?可我听他出发前说的那些话,似乎不是差钱的人。”

“舒不舒服,和习不习惯,这是两码事,不是有句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还有这俗话呢?我还是头回听说……”

芳菲大约是因为以前家中遭过灾,在逃灾路上遇到过不少事,所以性子也更外放些。

芳蔼则正好与她相反。

这样也好,两个人可以互补。

平北县和白晚落以前坐马车时停留过的小镇子相比热闹得多,让她忍不住想起丰平县。

可惜,去通州的路是反方向,不然还可以顺路回去看看。

“炒鸡——又香又嫩的炒鸡嘞——”

临近戌时,许多街边商贩都收摊回家了,居然还有卖炒鸡的!

毕竟只是个县子,晚上路上没那么亮堂,更没那么多客人。

说起来这东西丰平县也有,在丰平县的时候没想着吃,现在乍一听到,倒是有点馋了。

她直接向小摊走去,众人也知道她对美食的兴趣,也跟着她一块走了过去。

小贩一看到他们,激动道:“来份炒鸡吧!你们看,就卖剩这一点,你们来得可真是巧,卖完我就要收摊了!”

“多少钱一份?”

小贩拿着一个木勺,翻了翻锅里的鸡肉,顿时一股鸡肉的香味飘了出来。

对刚吃完饼子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这些大约一分半,时间不早了,我也想早点回去休息,要是都要了,就算您二十文,如何?”

丰平县一份炒鸡十五文,倒是挺划算。

她爽快道:“好,给我分三份装。”

一份是她自己的,一份给李君华,剩下一份让博闻三人分着吃。

“好嘞!”想到今日所有炒鸡都卖空了,马上就能回到温暖的家,小贩脸上不自觉挂上笑容,动作也麻利起来。

接过炒鸡的时候,芳菲还有些愣愣的。

这是让她帮忙拿着的意思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可能有主人自己买东西吃还给下人一份的!

二十文呢,一份就得……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算了算。

六文多呢!

都能买两斤陈米了!

“多谢小姐。”

“多谢小姐。”

两道声音不同,内容却一样的话语突然浮现在她耳边,吓了她一跳。

看着脸上带有感激之情,却比自己平静多了的博闻、芳蔼二人,芳菲震惊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炒鸡。

真是给他们的!?

博闻一扭头,看见芳蔼呆若木鸡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臂。

这下她也反应过来了,忙跟着道:“多谢小姐!”

看见前方白晚落和李君华各自往嘴里送了块炒鸡,他们才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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