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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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过后，还有三天就是中秋节。
往年这个时候，庄家已经早早准备起来。
今年，偌大的庄家却很冷清。
上至多年不出诊的二太爷庄思行，下至刚学会抓药的一众学徒，全都被庄景仲带去了各地医馆。
南华山后山种植的药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庄家的医馆几乎到了极限，而江源整个城市的医疗体系早已崩溃。
形势严峻的不止江源，大夏各地乃至全世界都如此。
除了庄生父子四人，整个庄家就只有照看孩子的桂姨、莲姑和护院楼叔、厨房福伯在。
藏书楼中，庄生看向窗外天空。
以肉眼去看，是碧空万里。
但在先天神念之下，庄生看到的是遮天蔽日的疫气。
面对这等足以灭国亡族的大疫，身为千年中医世家江源庄家第八十一代传人，庄生自然不会缺席。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他露面的时候。
另外四家的传人，也是如此。
并不是他们五位传人的医术水平有多高。
如果不是这一年来的奇遇，按照庄家最新的《中医水平制定标准》，庄生的医术水平当在第五等医士与第四等医正之间。
其他四人与他相差不多。
在这场大疫面前，有无他们五人，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到了需要他们露面时，要么是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要么疫情彻底失控。
庄生有种直觉，这场大疫距离完全失控已经不远了。
如果他现在出手，以他如今的能力，或许能将失控局面往后拖延一段时间，可改变不了结果。
想要扭转局面，必须破开气海炼出真元。
只有如此，庄生才能施展真正的《神鬼十三针》。
他不是要以《神鬼十三针》救天下人。
庄生又不是传说中的仙神，累死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神鬼十三针》的霸道之处在于逆转生死。
魂不过望乡台，人就能复生。
庄生真正要做的是，在生死之间推演破除疫病之法。
如果没有此番奇遇，以他的资质，想要修练《道藏》记载的几门传承功法，一二十年能入门就已不错。
就算在灵气复苏的眼下，也得三五年才有可能入门。
但拥有先天道躯就不一样了。
如果庄生还是先天道躯七重楼，三天之内就能入门。
可他偏偏又得了先天神魔剩余精血的七成。
三株异草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先天本源精气，加在一起也不及先天神魔的一丝精血。
何况庄生得到的多得多。
一株异草的先天本源精气就让他脱胎换骨，晋升先天道躯七重楼。
得了那么多先天神魔精血，庄生的先天道躯已经超脱三十三重楼。
龙擎说不清庄生此时的状况。
庄生自己就更不知道了。
他现在能确定的就是，自己三个月苦修下来，别说入门，连门在哪还都不知道。
没有眼前的大疫，庄生还能耐着心思苦修下去。
可大疫当前，身为传承千年的江源庄家第八十一代传人，他又怎能静得下心来。
晚霞满天，天空犹如火烧。
望着铺天盖地的疫气，庄生知道自己没时间犹豫了。
来到后山，庄生找到那条日日听自己诵读《太上感应篇》的大蛇。
听了这么多天的《太上感应篇》，大蛇不仅开启灵智，还拥有了不弱的道行。
庄生摸着大蛇的头，说道：“我要闭生死关，家里就交给你了。”
确实是生死关。
破开气海本就是九死一生。
更何况庄生所用的还是《道藏》中记载的《太霄气海经》，强开气海。
大蛇吐着信子，转身朝前山爬去。
庄生在断崖边盘腿坐下。
挥手之间，神鬼十三针悬浮在眼前。
“没时间滴水穿石，那就以强力劈出一道口子。”
心中已做了决定，庄生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捻住心针刺入丹田。
深吸一口气，庄生左手持六根鬼针，右手握六根神针。
一瞬间，天地似有感。
火烧云顷刻消散，苍穹上乌云翻涌。
庄生以鬼针刺己身，朗声喝道：“入幽冥！”
以庄生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内有黑灰色的雾气凭空涌现。
阴风阵阵，厉鬼哭嚎。
庄家，三个小家伙身上的襁褓突然释放瑰丽奇光，竟将这股来自幽冥的气息阻挡在庄家之外。
庄家风平浪静，幽冥世界却是天翻地覆。
当庄生喊出“入幽冥”三字时，幽冥世界出现了他的身影。
此次他的身躯不是三十六米的大巫之身，而是几乎堪比大巫法相极限的千丈之躯。
庄生大口一吸，吞下无数幽冥之气。
此时，他再以神针刺入己身，朗声喝道：“上九霄！”
依旧还是七重楼的先天神念倏然而至九霄之上。
清灵之气内，庄生再遇那座青铜天门。
只是，这次的天门紧紧闭合着。
先天神魔的精血，让庄生冲破了先天道躯三十三重楼的桎梏，他的先天神念依旧是七重楼。
只以七重楼的先天神念，自然撞不开这座天门。
但要是再加上先天神魔的威压呢？
“开！”
一字吐出，声震九霄。
犹如圣人谕旨，青铜天门豁然打开。
一道澄澈精粹的清灵之气涌出，被庄生的先天神念捕获。
幽冥震荡，道躯迅速离开。
碧落震动，神念当即回归。
当神念回归道躯瞬间，海量的幽冥之气与精粹的清灵之气顿时在庄生丹田相遇。
“轰！”地一声，犹如开天辟地。
庄生的气海终于被破开。
而气海破开瞬间，清灵之气与幽冥之气全都一股脑涌入其中。
气海本是虚无概念。
肉眼无法看见，只能以神念观之。
截然相反的两种气息天生死敌，将庄生气海搅得天昏地暗。
这个过程中，庄生的气海不断被撑大。
瞬间一寸。
又一瞬间已经变为一丈。
之后几乎每吸一口气的功夫，气海就会被撑大数倍乃至无数倍。
肉眼看不到气海，但气海被硬生生撑大的痛苦，庄生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躲得过去。
乌云越压越低，电闪雷鸣越演越烈，狂风怒吼像是要将天地撕裂。
犹如灭世的一幕幸好出现在夜里。
要是放在白天，不知道要吓到多少人。
南华山后山，断崖之上。
蜷缩着身体的庄生突然长出一口气。
随着这口气吐出，无数次走到生死边缘的少年幸运的闯了过来。
雷声远去，电蛇退走。
狂风渐渐停了，乌云缓缓散去。
庄生摊开四肢瘫在地上，要看向天上渐渐多起来的星辰。
左肩之上，血龙纹身缓缓浮现。
龙擎虚弱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会用这种办法入道，现在我可以放心的沉睡了……”
“等等！”
庄生感觉到龙擎的气息在急速消退，赶紧问道：“说清楚你到底要我小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