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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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慢慢走在小道上,蛮烟牵着古泽尧的手,左顾右盼,不多时,走过一片竹林之后,就见一座小木屋突兀的呈现在眼前,木屋前已经有人在等,是古天墨和沐离。
“殿下”瞎婆婆上前恭敬行礼。
古天墨也回了一礼道:“多谢婆婆”
“分内之事罢了”
古泽尧走上前道:“皇叔”
“嗯”古天墨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不知是不是古泽尧的错觉,总觉得眼前的人和他之前认识的皇叔从头到脚都有一种陌生感,皇叔好像变得比从前更冷漠了。
“古天爵的人很快会找到这里,你暂时和我去宁王府暂住些时日”古天墨对古泽尧道。
“皇叔,我···父皇和母后···”古泽尧鼻头一酸问道。
“我已将尸体妥善安置,古天爵找不到的”
“谢谢皇叔”
“殿下”瞎婆婆说道:“临安王已经成了摄政王,掌管朝政,太子殿下如今是他最大的威胁,他定然想要除之而后快,带去都城恐会暴露行踪”
“他只是想给故人一个交代,杀人并非他的本意”古天墨说道。
“故人?”瞎婆婆想了想,突然直视古天墨道:“难道是····”
古天墨点点头证实着瞎婆婆的猜测,瞎婆婆叹了口气道:“竟是如此”
“皇叔,瞎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泽尧忍不住问。
月国都城···
“不吃,拿出去”
太后的怒吼声响彻在她的寝殿里,台下是刚被她推散的碗碟,四五个宫人战战兢兢的跪俯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古天爵走进来一脚就踩到了一块破碎的瓷片,他淡漠的看了一眼,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等到房门关上,古天爵才打量起眼前略显狼狈的太后。
“是御膳房的膳食不合太后的胃口吗?怎么不吃啊?”
古天爵的语气像是在关心一个好朋友,嘴角含笑,但眼神冰冷。
“好一个杀君夺位的逆子,当初我就该杀了你”太后恶狠狠的说道。
“你也算杀了我,不过杀的,是我的良善,现在我只想好好折磨你,如今失去爱子的滋味如何?”古天爵阴冷的问道。
古天爵母妃身份不高,还因早产离世,他在宫中的地位可有可无,一直寄养在太皇太后名下,太皇太后仙逝后,古天爵可谓是受尽了太后的打压,古天爵早已恨极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的母妃一定比我更能知道”太后挑衅的说道:“知道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吗?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难产而死吧”
古天爵手里的拳头在抖,太后依旧不知收敛,说道:“我告诉你,是我亲手了解的她,你不是一直怀疑自己母妃的死有诈?当然有,是我做的···”
话没说完,自己的脖子就被古天爵狠狠掐住,太后脸色慢慢转成猪肝色,眼睛却还在看着古天爵,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一定····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
古天爵手里的劲更大,太后的青筋清晰的呈现在额角,再发不出一个字,就在太后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在此时,古天爵松开了手,古天爵力道一松,太后就呛咳着趴在地上,待她停下之后,古天爵才居高临下的对她说道:“想死?本王可舍不得,本王要让你好好活着,把我母妃和我所受的苦都受一遍,别想着死,不然,我就将你母族全部诛杀,苏丞相现在应该在想办法救你,还有你那个足智多谋的侄女,叫什么来着?对,叫苏玥”
“你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现在我什么也没有,所以可以无所顾忌,但你不一样,在月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的苏家,在你死之后就会沦为丧家犬,人人得而诛之,想想这些年苏家是怎么欺压下士民官的,你就会知道,苏家今后会有什么下场”
古天爵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在敲击着太后的心,周围寂静的只听到了她微微的喘息声,良久太后才问道:“你想怎样?”
“简单,只要你下一道旨,我就可以让苏家免遭株连”
“什么旨?”太后问道。
一张不大的宣纸被扔在她眼前,古天爵看着她道:“一个字也不能出错,抄下来”
她以为是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结果就是让她抄写而已,但当她打开宣纸,手都情不自禁抖动起来。
这是一份认罪书,而内容围绕着早已被隐没在时间长河里的····桐城!
魏府···
‘铃铃···’门外风铃晃动,魏千雪手里的书被风吹的翻下一页,她手指被摩挲了一下,才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清灵走进屋,放下一盏茶,道:“小姐,我们的人又失手了”
“嗯”
她也想到不会这么顺利,四方人马出动,自己这一方并没有优势,在宁王的实力面前,古天爵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是自己。
“二小姐最近在做什么?”魏千雪问。
“二小姐向账房支了些银子,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自从魏千语回来后,受伤严重,治愈了很久才勉强能下地活动,她变得很少说话,做事也不像从前莽撞,沉稳了很多,但伤好之后,她一心扑在吃喝玩乐上面,鲜少回家,一个女子整日混在青楼酒肆和赌坊,魏母已经教训了多日,魏千语依旧我行我素,着实让人头疼。
“大大大····”
都城的一家赌坊里,聚集着四方赌客,一局输赢就可能赌掉全部身家,但是很多人都乐此不疲,魏千语就混迹在其中,跟着众人大喊着自己所押的一方。
骰盅在所有人期待里一开。
“买定离手,开盅,一三二,小”
众人‘哗’的一声,各种谩骂声此起彼伏,魏千语将手里的银子推了出去,转身就出了赌坊,今天都输了十多次了,真没意思!
她走到街边在酒肆里买了一坛子酒,边走边饮,好不惬意,正欲喝第二口,酒坛就被人拿走了,她‘咦’了一声,定睛一看,是一身青衣的吴司晴。
“你怎么在这儿?”魏千语问道。
“你的身体能饮酒吗?不要命了?”吴司晴训斥道。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魏夫人因为你的事,整日里寝食难安,特意叫我来开解你”
“开解我?”魏千语笑了一声道:“好,你开解吧,我听着”
吴司晴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已经快入夏,魏千语身上却还穿着厚厚的绒衣,面庞消瘦,双眼无神,整个无所事事的赌徒模样。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天下男儿多的是····”
这是最普遍的劝解方式,但她说不下去,因为魏千语和古天墨之间根本就说不清楚,古天墨的世界里不再有魏千语这个人,而魏千语却永远忘不掉古天墨,命结之人的命结之苦,外人是说不清的。
吴司晴眼睛发红,对魏千语道:“你和我去草原吧,我们一起生活,以后我不嫁了,一直陪着你”
朋友的意义是什么?或许就是现在的感受,魏千语愣了一瞬,接着就是大笑:“哈哈哈···,你这也太好笑了”
魏千语笑了许久,擦了擦眼角的笑泪:“你以为我会为了男人劳心伤神?司晴,你太小看我了”
现在的她只是还没找回自己,她有些迷茫而已,人生一旦失去方向就会像被抛上岸的鱼,窒息之后就是极致痛苦,她缺的是治愈的时间。
吴司晴没有说话,搂过魏千语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吴司晴比魏千语高出一个头,想着出来方便,魏千语换上了男装,两人相拥在街头,让人看上去就是一男一女的既视感,来往行人忍不住对她们指指点点,二人也毫不在意。
吴司晴的怀抱很暖,魏千语身体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暖意了,不管是隆冬还是盛夏,她的身体永远只会冰凉。
“我知你心里苦闷,跟我回草原,天高海阔,不会再被尘世烦扰,可好?”吴司晴循循善诱,她是真的很心疼魏千语,这样好的一个人,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就要承受这么多她本该不用承受的痛苦。
她亲眼见到魏千语吐血不止的样子,也见到她只是小跑几步就体力不支跌倒在地的样子,还见到她拉起自己最为擅长的弓箭时,手臂无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