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念成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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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
男子似乎很开心，收回刚开始的冰冷，温声道。
魏千语淡定的回身与男子视线相交，毫不怯场，眼前的男子与魏千语脑海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既没有面目狰狞，也不是面容丑陋，就是那种看了一眼就会忘记的长相，她也知道，这也许不是他本来的面貌，因为他五官近距离看着有些不自然，说话时脸上的肌肉没有随着口齿牵动，像是带了一副面具。
男子也在打量眼前的女孩，样子不过十二三岁，眼神清澈如泉，娇小可爱的身形看着就有种让人保护的冲动，只是这冷静沉稳的样子又和她的形象不符。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男子问。
“在谈话之前，我们应该先彼此了解一下对方，稍微建立一些信任”魏千语淡淡的道。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男子凑近魏千语，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她的下巴，道：“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做选择，现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人，所以只能是我问，你答”
要说不紧张是假的，眼前之人可是杀人如麻的凶犯，稍微做出一点反抗都会被男子视为威胁，被杀之而后快，魏千语可不觉得眼前之人是个什么正人君子，现在在古泽尧和尉迟炯找到这里之前一定要先稳住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男子又问了一次。
这次魏千语没有再说别的，乖乖回答道：“昨晚，看台下”
男子‘嘁’了一声：“你倒是挺聪明的”
知道在人多的地方一旦吼叫出声会打草惊蛇，抓住还好，抓不住他也会在被抓住之前杀掉所有目标，现在他杀人早已成了一种近乎使命般的偏执。
“我知道，我待会儿应该和那些世家小姐一个下场”魏千语道：“在被你惩罪之前，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男子说着话，不经意间转到魏千语的身后，双手稍稍用力，魏千语感觉到一条极细的银丝缠绕在她的脖颈间，随着男子手上的力度魏千语细嫩白皙的皮肤上血珠滑落进她的衣襟。
“其实我的目标早就已经有了，就是你那个看上去柔弱无辜，楚楚可怜的小妹，不过杀你也是一样的，比起一捏就死的蚂蚁，我更欣赏孤身在此等我前来的你”男子笑容灿烂，像是真的被魏千语的所作所为逗笑。
“其实，我挺惜命的，至少比你惜命，因为如果我杀了人，绝对不会把时间耽误在即将死去的人身上，其中变数，谁能说得清楚”
魏千语直到现在内心依旧波澜不惊，男子对他如今的坦然生出些许疑惑，不过不重要了，只要眼前之人死了，那么他还是可以继续杀掉那些人，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想着手里的银丝越发用力，魏千语被银丝勒得颈间青筋凸起，她毫不怀疑只需一瞬间她的头颅就会被削掉。
可心中那点隐隐的期待在生死面前愈发深重，正当她要窒息的时候，两声清脆的利器碰撞之声在魏千语耳边响起，接着就是身后男子凄惨的叫声，古泽尧为首的左右人都出现在亭外，魏千语颈间一松空气一涌入口鼻，她立马猛咳出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脑袋突然而来一阵晕眩，昏迷之前她好像看见一袭粉色箩裙的人朝自己冲了过来抱住自己。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紫竹在一旁守着在打瞌睡，魏千语觉得自己脖颈间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摸到一圈绷带，紫竹许是累狠了，魏千语都下床穿好鞋了，紫竹都没醒，看她倦怠不已的神情，魏千语找了一件大氅披在紫竹的身上，才缓缓走出房门。
一踏进屋外，久违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她仰起脸深呼吸了好久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自己当时也是没有几分把握的，靠的全然是她和古泽尧彼此的信任，但凡古泽尧有一点领悟不到，那她的气运也会跟着到头。
“我以为你不想活了呢”
一个清冷附带磁性的声音在魏千语右耳边响起，她闻声转头看去，如往常一般身着素白衣衫的耶律扶庭站在不远处，手上端着药碗正凝视着她。
耶律扶庭走近又道：“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连一点防身之术都不懂就敢将自己置身险地，你当自己有几条命”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这耶律三公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要不是之前找他帮忙欠了人情，她是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外人对自己施教言说的。
“三公子说的有理”
魏千语淡淡道，很稀疏平常的语气，却是不知点了眼前之人什么怒火，一下就凑近魏千语的脸，魏千语被吓得后背直接抵在门框上。
“三公子这是做什么？”魏千语觉得眼前人行事变得好怪异，之前的沉稳内敛如辰星不可触碰的模样在这张怒容前竟无端生出些许烟火气。
只见耶律扶庭胸口起伏好几下过后才站开离她远了些，语气也不似刚才的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当时见你差点殒命有多害怕，为了一件不属于自己份内的事，为此丢了性命，你不觉得这样太失责了吗”
魏千语木讷的点头道了声谢：“哦····，那谢谢三公子了，这药给我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她有感觉如果听他念叨完，这碗药一定会凉，伸出去的手刚碰到药碗就被耶律扶庭躲开了，他怒瞪了魏千语一眼道：“你这般生勇，毫无半点悔过之意，这药你也不必喝了”
“不是”魏千语实在是忍不住了：“三公子，我与你的交情也没生交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吧，再说，我心里有分寸”
“分寸？”
耶律扶庭指了指她的脖子，魏千语道：“这是意外”
趁其不备，她将药端了过来一饮而尽，苦得她把舌头伸出来老长，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她真的好想念现代的西药啊，随便吃几颗都不会觉得苦。
耶律扶庭像是被她搞怪的神情影响到，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些弧度，趁魏千语张嘴的空隙，耶律扶庭往她嘴里塞了颗糖。
魏千语一脸感激的看着他，含糊的道谢：“谢谢三公子”
“千语”
古泽尧和尉迟炯走了过来，古泽尧见魏千语苍白的脸色心里很是自责：“千语，是我来迟了，让那畜牲伤了你，还好你没事”
魏千语想起那晚上的事问道：“那个采花贼怎么样了？”
“被尉迟大人的的短刀刺穿手骨，如今已经收监在天牢，此人罪大恶极，父皇已经给赐了凌迟之刑，以慰籍那些死去的亡灵”古泽尧道。
“他有没有说他为什么杀人？”
“他从收监到现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总有缘由的”
“将死之人，问清楚缘由又有什么用呢，凌迟是所有大臣商议后的结果，明日便是他的死期，现在他不管再做什么，都不能改变”
结果早已注定，缘由即便在罄竹难书结果也不会变，可她想要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结果，她总觉得一个人不可能无缘由处置一个人，还是有极强目的性的，像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一般，停不下来。
这样带着目的性的杀戮很像报复性杀人，如果是报复性杀人，那么被杀的人曾经一定做过什么让他痛不欲生无法原谅的事。
“我想去见见他”
月国收监的地方有三处，分别为小监，大监和死监，小监就是那些小偷小摸或是稀疏平常的伤人之事被鸣鼓要求惩处的，大监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即将听命流放或是等待处刑的死囚和流民，而死监就是即将被处死，没有任何再生还可能的地方，里面的人寿命不过三天，古泽尧带她来的就是死监。
死监内阴暗潮湿，常年不见日光，很是阴森，一种霉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魏千语跟在古泽尧的身后，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跟着他们来的还有耶律扶庭和尉迟炯，尉迟炯因是这件事的执事官有必要了解情况，耶律扶庭则是因为自己也参与了其中，真相他觉得自己也该有知情权。
死监管事替他们打开门锁，门锁打开时‘哐当’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方异常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