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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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吃过早膳，古天墨让明千语带着耶律扶庭出去玩，温如颜要开始给他把平安脉了，外人不得在场，明千语气道：“那这位大公子为什么能在场？”
耶律扶霖听了这话环住温如颜的胳膊道：“我是亲属，当然能在场啊”
明千语真的很想听听温如颜会怎么说出古天墨的伤势，屏退左右肯定不能是小事，偏偏她必须要听话的出去，不然古天墨会不高兴的。
温如颜三根手指搭在古天墨的手腕上，停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神色渐渐暗淡下来，耶律扶霖也觉察不对询问道：“怎么？很严重吗？”
温如颜看一眼古天墨，流露出几分担忧来，古天墨淡然道：“温公子，但说无妨”
“你之前是否动用过内力？”
“是”古天墨想到了在无归林斩杀巨蟒时，如果不用内力，单凭他那时的劲道，很难一击致命。
温如颜道：“你之前中的奇毒只是停留在皮肤之外，都是外伤，即便有些许侵染进血液，我也有办法将其逼出，如今你动用内力，血液流速带动奇毒流入你的四肢百骸，即便要解，怕是要费一番功夫，需要静养才好，现下听闻你有战事在身，此番一去，唯恐凶多吉少”
耶律扶霖讶异道：“这么严重”
古天墨只是沉默不语，看向前方，思绪游移不定，最后只得闷声道：“若不用内力，会不会好些？”
“你可知西图的镇国将军是谁？和你有过一战的，你们实力相对，即便用了内力都只是险胜，更何况不用内力，此次之战，怕是有预谋，不若你将沐离派出打头阵，自己留守后方又有何不可，总比失了性命要强”
温如颜苦口婆心的劝说，言辞恳切，言语真诚，古天墨能感受到他的一番真心实意，只是这种事向来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他身上背负的不止自己的荣辱，还有整个国家的兴衰和成千上万百姓的疾苦，永无休止的为这个国家赴汤蹈火是他的宿命，他一旦有任何战败，朝堂局势便会不稳，因他受到照拂的贫苦百姓也会因为他的战败，受到世家贵族的任意残杀，他们需要他的庇佑，他的命早已由不得他，连死都不敢。
耶律扶霖身为他的至交，深知他的为人秉性，一生锄强扶弱的该死荣耀感根本阻止不了他踏进战场的步伐，他对他父皇誓死守护的皇城有太多沉重的使命感，他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即便不用内力，本王也未必会输”
“你怎能如此冥顽不灵”温如颜有些气急败坏，全然忘记眼前是个足以功高盖主之人。
耶律扶霖以为古天墨会发火瞪视，可是没有，他很平静，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坦然接受，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对任何人都暴力对待的古天墨如今变成了陨落的战神，他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变得谦卑有礼起来，他有些疑惑，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从一个高不攀的神变成普通的凡人。
他想到那个眸如灿星的明千语，古天墨对她温柔的注视还历历在目，自少年起便沐浴在血海里的男人居然会有凡人的情感，耶律扶霖在震惊之余还有些暗暗高兴，如果一个人活着没有羁绊，那么他就不会重视自己的生命，他像是找到制约古天墨的方法，嘴角浮现志在必得的笑。
温如颜看见他嘴角的笑气愤的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朋友要去送死了”
耶律扶霖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腰，示意他别激动：“说起来，他们两个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温如颜还想再说什么，被耶律扶霖半推着出了门。
莲湖中央的小船上，明千语正乐滋滋的剥开一颗圆润的莲子，张嘴吃进去一颗，循环往复，看得对面坐着的耶律扶庭直皱眉，刚刚见她才吃进去两大碗粥和一盘蔬菜饼，如今又在吃莲子，这人是真的能吃啊。
“你看着我做什么？”明千语将剥好的莲子递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道：“来，给你一颗，很好吃的”
耶律扶庭盯着眼前的小手看了很久，鬼使神差的真的放了一颗进嘴里，他尝到一点苦味，他不喜欢，在明千语剥好第二颗再给他时，他把头扭向一边表示无声的抗拒。
明千语喃喃道：“你可真没意思，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们聊聊天嘛，不然多无聊啊”
耶律扶庭一声不吭的注视湖面，明千语顿时觉得古泽尧那个小话唠还挺好，两人天南地北都能说上几句，眼前这个闷葫芦，估计放屁都是无声的，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来陪自己玩儿，还有点怪想他的。
“我这个傻弟弟，这辈子怕是没人能走进他的心了”耶律扶霖假装叹口气道。
他这个弟弟虽然长相学识武功都极为出众，说是天之骄子都不为过，只是在众心捧月之中长大，生性难免傲慢了些，没吃过什么苦头，家中殷实便觉得世人苦难都是因为为人不求上进所累，若严心苦读求个功名有何难，怎会过得这般辛苦。
耶律扶霖喜欢游历四方，自然早早便知有些人活着都无比艰难，或许如何苦读都比不上跟那些贵人沾亲带故的情分，又或许只是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就有可能被纨绔子弟杀害不得善终，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他想帮都无能为力，再有权势，也只能保护一部分人的安稳，除非···除非九渊一统，没有割据没有纷争，百姓安居，一切都会很好，只是这样的期望，在他有生之年怕是都见不着了。
明千语偶然抬头便看见古天墨三人站立在不远处的身影，她朝他们用力招了招手，拿起船桨朝岸边划去，划船对整天喜欢来莲湖玩儿的明千语已经驾轻就熟。
她利落的上岸，耶律扶庭跟着下船，明千语关心的问道：“殿下，你还好吧？”
他知道是问温如颜给他看病的时事说道：“嗯”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耶律扶霖问一旁的耶律扶庭。
“还好”耶律扶庭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看不出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你对宁王殿下不是有话说吗，快说，说了我们要回去了”耶律扶霖道。
古天墨望着他道：“哦？三公子有何事？”
他想不通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需要向他请教的，耶律扶庭看见所有人都盯着，等他的下文，便有些说不出口，原本只是想请教一些剑法，宁王的剑法出神入化，无人能及，他十分崇拜，这次是慕名而来的，想见识一番宁王卓越的风姿。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听闻宁王殿下剑法了得，我十分敬仰，想讨教一二”
明千语觉得自己是否眼花了，原来这家伙是会谦卑的，只是必须面对的是强者，真是岂有此理。
“可以”
古天墨应了声便叫沐离去拿自己的剑，耶律扶庭也将自己的剑拿来，几人往宽大的院落走去。
两人剑锋在空中相撞，明千语仿佛听到剑气划破空气的声响，你来我往之间竟一时分不出高低，古天墨出手便是杀招，专挑人体最薄弱的部位刺去，耶律扶庭接了几招，便有些招架不住，被逼的连连后退，正欲还击，谁料刚一起身，剑芒便直指向他的咽喉不到分毫。
耶律扶庭心里虽有不甘就这样败了，可也只能认输，古天墨倒是对他有些赞许，能从他手上走过三招的少年几乎没有，他还能和他过了五招，属实不能小看，耶律扶霖没有夸大他的弟弟，真是年少有成，若是好好培养，定是位出色的将才。
古天墨忍不住对耶律扶霖道：“不若将他收入我麾下，我定好好教导于他”
耶律扶霖听闻此言吓得将耶律扶庭拉到自己身后，连连摆手道：“你可别，你都不知道我娘有多稀罕他这个儿子，还指望他给耶律家开枝散叶呢，你把他带走了，我娘还不得杀了我啊，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伤了碰了我娘定会扒了我的皮”
古天墨听着也只能作罢，毕竟耶律扶庭出生优渥，什么都不做都能荣华一生，有什么理由去战场上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