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摸鱼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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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人五岁开始念书，念书的时候开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到九点的这个时间段，魔法师会做晨间冥想，战士会做晨间早练。九点到十点的时间段，洗漱，吃早饭。十点学生上课，成人开始干活。
双流没有课，也不用干活，往日的这种时候，她都是在办公室里头小床上睡回笼觉的，不过既然答应了成东接替尚明的工作，还是该好好的做做功课。
所以这个时候的双流就窝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拿着一沓厚厚的毕业生资料，开始研究怎么提高他们的就业成功率。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双流睡着了。
成东敲门的时候，双流的口水把毕业生资料洇湿了。
“啊~抱歉，实在是太困了。”
双流打着哈欠说，资料被她丢在了一边，细长的身体缩在沙发上，盖着披风的她好像和沙发本就是一体的。
成东笑笑道，“没什么，为难你了。这些是别的地方的招聘信息，简单看一下就好。”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又把一沓材料放在了双流的桌子上。
双流做出一副——‘我真的很想起来工作，但是沙发抓住我不让我走’的表情看成东说，“我等下看。”
成东点点头，看着双流的时候，表情变得歉疚起来。
“抱歉，这件事我是不应该拜托你，但是有个孩子实在是可惜，我并没有——”
“没事，我知道。”
双流打断了他的话，动动身体是想从沙发的禁锢中出来，可惜还是失败了，所以她也只得用这种不怎么好的姿势说。
“认不认出来都无所谓的，我其实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是不喜欢把事情变得复杂而已。”
成东微怔，也收了要继续说点什么的念头，只微微颔首道，“谢谢。”
双流笑，“该我说谢谢啊，那个时候要不是你收留我，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浪呢，哈哈，别在意啊~”
成东不再说什么，随即便离开了。待到成东离开后，原本还保持着笑脸的双流，却是一点一点的垮了下来。她不再与沙发做争斗，任由自己被这软绵绵的东西囚禁个结结实实。长叹一声，扫视着自己这过于‘奢华’的办公室。
橡木桌椅，镶金瓷器，绒皮沙发，符文地毯，隔间就是卧室，卧室里的衣柜中，绸制魔法袍不下十套，龙皮短靴不下十双。而书房中的书，也全是成东在能力范围之内搜罗出来的最好的魔法书，这绝不是正常的教师办公室，就算成东这个校长也享受不了这等待遇。
他做的这些，无非是想双流留在学校。可惜，这对于成东来说是极致的，对于双流来说，却什么都不是。只要双流想，就能得到比这好十倍，好百倍的东西。
“唉，盛情难却啊。”
双流自语之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学生资料都散落在地板上，最上面的那张淌满了双流的口水。啊，就是成东说的那个高大战。看这顺序摆设应该是希望自己能够留意到他吧。
嘛，算了。
就算是高大战，也不是没可能进北荒。
双流最后和自己的沙发温存了一下后，终于是战胜了名为‘懒惰’的情绪。
穿上盖在身上的风衣，拉起连体兜帽，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如果不细看，没人能看清双流。
说起来当年成东是怎么看她背影就认出她的？明明自己肄业的时候和当时有很大差别，难道成东有千里眼，额，这个不大可能，难道是自己已经美出天际，光一个背影往那一杵就能吸引……
双流又开始胡思乱想，在这胡思乱想的过程中，她从这过于奢华的办公室挪到了九中礼堂。
大课要在这种地方上，一个班四十人左右，三个班一百二十人，也只有礼堂能盛得下这么多人。可惜，双流没有点名的习惯，也没有留作业的习惯，况且这课不考试，来的人不多，还是照旧的那十几个，自己班上的学生都有一半逃了。
“上课。”
“起立。”
喊话的是自己班上的班长，谢书，风系中级魔法士，青毛，脸长得不错。快要突破成高级了，不过也是快要，而这个快要的时间长短问题说不准，没准是明天，也没准是下辈子。
“坐。”
双流说，没打算把兜帽摘下来，也没站在讲台上，就坐在学生们的前面，翘起了腿，微微踮着脚开口道。
“上节课我给你们讲的是属性克制，这节课我给你们讲讲如何避开属性克制。”
“我知道，不和与自己属性不对的人打就是了。老师是不是可以下课了哈哈哈”
接话头的也是自己班的学生，叫白建豪，火系中级魔法士，红毛，调皮捣蛋的可以，格外瞧不起自己，双流觉得是因为以前在学生们用个唤水的魔法，唤了半天都没唤出来，打那以后白建豪就成天给她捣乱，就差在脸上写着‘嫌弃’俩字儿了。
双流不恼，继续翘着腿，踮着脚。
“也是个方法。”
白建豪听了这话，立马就从位子上起来，嘴里嚷嚷着说，“哦，知道啦~下课啦~”。
谢书眉头一皱，对着白建豪喊了出来。
“白建豪！”
白建豪扭头吐了吐舌头说，“渣渣，叫小爷干嘛？”
“上课就上课，闹什么闹！”
谢书说的特别严肃。双流每次看谢书训白建豪，就有一种看见了前世老师训自己的场景。她是真不明白，老师这种气质是天生的么？为什么谢书这小屁孩子明明没当过老师，一板起脸来，比她还像个老师？
吵闹声渐起，起哄的，瞧乐呵的都有。双流继续掂着脚，思考着‘当老师需不要天赋’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来打发时间，等着谢书训完白建豪后，再继续讲课。想法是这样的，不过双流在吵闹的环境中还是听到了一道小声的问话。
“老师，如何避开属性克制？”
说话的是洛亚男，土系中级魔法士，黄毛小姑娘，却偏生打扮的跟个假小子一样，武器还是魔法师不擅长的重剑，不过她是最有望以魔导士身份毕业的一个学生。
双流瞅了一眼学生们的打闹，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又瞅了瞅洛亚男，放弃去思考那种没营养的问题后，简单地说。
“上中下三策，上策，不战；中策，战，魔攻转物攻；下策，近战相搏。”
“老师的意思是学会魔武双修么？”
双流点头，“这是方法之一，不过站在我的角度来讲，我不推荐。”
其实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大部分到了中期的时候都会转成魔武双修。
首先魔法师的攻击性价比和战士比起来相差太远了，其次转成魔武双修的话，能相当快的在实力上凸显出来，再有就是修到魔导师真的很难。东盛帝国军队和佣兵团里头全算上也就七八十个魔导师。
实力的增幅会给团队带来质的变化，收获也自然是成倍的增长。魔法师出身后中期转成魔武双修几乎都已经成了魔法师未来唯一的出路。不过这种种好处之下，却必须要接受一个事实。
永远不可能成为法神。
魔法师的冥想是通过魔法吸收自然能量。而战士则是靠锻炼肉体后，自体内生成斗气。魔武双修是借助魔法元素强化身体激发体内斗气，再缓慢将魔法转换成斗气，但是这么做的话会失去魔法元素的认可。即便以后仍旧可以吸收自然界的魔法元素，但是已经不再纯粹的的身体，不会再受到魔法元素的青睐。
同样的道理，接受过自然能量的身体，想修炼出纯粹无比的斗气成为战神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鸠占鹊巢，鸠不开心，鹊也不开心。
“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吧，转成魔武双修。”
洛亚男有些失落的说，显然她是期待双流能给她另外一种选择，比如说在实力无法提升的时候，即不转成魔武双修，又能提升实力，还能继续问鼎法神的选择。
小孩子的理想很丰满，可惜现实一直都很骨感。
双流没能理解到这一层细腻心思，无情而残酷的打击着小丫头那份期待。
“法神战神什么的，你还是放弃吧，反正你的目标也不是法神，在自己有限的能力内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才更重要一点。”
洛亚男的少女心碎了一地，沉默良久之后，敷衍地说。
“哦，我知道。”
额……
双流尴尬了，她真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洛亚男天赋一般，属性也是不怎么优秀，虽说有望以魔导士从学校毕业，但她这辈子撑死了也就是高级魔导士了，运气好没准能成魔导师。现在的魔导士一抓一大把，洛亚男和他们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说这话是十分现实，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她在欺负人一样！
双流陷入了窘境。她现在特别期待谢书，或者是白建豪，随便谁都好，来打破这种迷之沉默，可惜在半分钟之前，谢书那个所谓的‘班长’和白建豪吵着吵着就跑到校场上决斗去了，挺大的教室里就剩洛亚男一个人。
双流是真的想说些安慰洛亚男的话，可是她真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那种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的实在是失败。
话说她这个大课老师为什么沦为一对一的‘专教’？为什么应该一百二十人的教室上只有洛亚男一个人？为什么要教《属性理论》？这破课内容就那么点东西，三年只有一本书，全是简单易懂的废话，她要怎么花三年的时间讲完一个小时就能讲完的知识点？！！啊啊啊，为什么是《属性理论》？为什么课本就这么点内容？！接下来要干嘛？！
双流开始抓狂，虽然外表看起来了没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她的思想已经绕着这个世界跑十圈了。
在第十一圈的时候，洛亚男拦住了她。
“老师，除了你说的那三策之外就没有别的么？”
洛亚男眼中又迸发出了期待。显然现在的她已经消化了自家老师带给她的成吨伤害，开始新的提问，并做好了迎接新一波‘真实伤害’的准备。
双流沉默良久之后问了一个与问题无关的问题。
“想成为法神？”
洛亚男微楞之后，用万分鄙视的目光看着双流，完完全全是一副我不想跟你废话的样子。
双流，“……”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年轻人追寻着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然后一个又一个的死在追梦的途中。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白骨遍野的苍凉。
“这样啊。”
双流说，“还有个方法。”
洛亚男燃起了希望之光。双流开始嫌弃自己的奸诈与残忍。
“用极少的魔力，去应对对方的攻击。”
“你是让我自杀么？”
这回双流翻了个白眼，不过洛亚男看不到。
“自己领悟才是你的，我给你讲算什么。”
“算老师啊。”
“……”
额，从逻辑上来讲，洛亚男的天赋好高啊。
双流这么想，换了个姿势翘腿，厚着脸皮语重心长的说，“你战斗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战斗经验才重要，明天有实战课吧，最近多和雷属性同学活动活动。”
洛亚男又甩出了万分嫌弃的死鱼眼。
“老师好狡猾，这不等于没说嘛。”
双流不承认后半句，但是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前面的。
“嗯，我就是很狡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