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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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难道你们的祖先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告诉我们什么？”风占英放下了手中的剑。
“占英，不要被他蛊惑，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风列九刚想举剑，被风占英抓住了胳膊。
“列九，听他说完吧，有些事情，除掉他之后，只怕是再也无人知晓了。”
“可是……”
“放心，今天，他们插翅难飞。”
风列九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将剑放了下来。
“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风占英冷冷地看着暗黑原灵。
“年轻人，很有魄力嘛。”
“废话少说。”
“好吧，算我自讨没趣。你们既然世世代代与灵神为敌，该当知道，灵神是何种存在，凡人又是何种存在吧？”
“……”
风占英知道，但他不愿在这样的场合下，去回应暗黑原灵这样的话。
暗黑原灵看在眼里，“既然你们不愿说，那我就来说好了。曾几何时，灵神就是你们的信仰，无人不对灵神心怀感恩，无人不对灵神心怀敬畏。作为回报，灵神给与了你们生存的火种，更好的繁衍生息的希望。本来，这一切可以完美地继续下去，可是，自由意志释放出了自私的毒液，你们变得贪得无厌，背信弃义。不再对灵神心怀敬畏，不再懂得感恩，一味地索取，甚至，开始想要挑战灵神的权威。灵神惩罚了你们，可是，这让你们更加心怀怨恨，甚至开始彻底站在了灵神的对立面。诛神，成为了你们新的信仰……”
“我还以为你嘴里能吐出来什么稀罕玩意儿。”风列九冷笑着打断了暗黑原灵的话。“占英，你也听到了，不过就是些临死前的抱怨。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风占英冷冷地看着暗黑原灵。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就免开尊口了吧。”
“诸神，成为了你们新的信仰。”暗黑原灵似乎对于风列九刚才的话并没有介意，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你们也知道，凡人的力量太弱小了，而且还各怀鬼胎，难以统一意志。单单凭你们寥寥数人，这个信仰，根本就是个妄想。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给你们指明了方向，很快，你们就将三境九州反抗灵神的力量都联合了起来。让你们信心倍增的是，你们不光在人数上壮大不少，更是在认知上完成了一次进化，因为，那个指引方向的人，给你们带来那些书。”
听到这里，风占英心中一沉。
“《九经》、《八论》，应该是这两套书，没错吧？”
“你……你怎么知道……”
“从这些书中，你们知道了那些机巧的制作方法，知道了怎么发出那些迷灵之音，知道怎么修行身法，知道了炼化灵器的方法……”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你们有了对抗灵神的信心，过分的清高，也让你们的信仰，得以延续下来。”
“对你来说，这应该并不是个好消息。”
“从你们的能耐上看，可惜了，也只是理解到了点儿皮毛。你们过于迷信身法，以为唯快不破，而且，那迷灵之音，听上去，也只发挥出一成功力而已。”
“对付你，足够了。”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暗黑原灵冷笑了一下，“看上去，你应该是族长吧？”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倘若你是族长，这些书，该看过很多次了。我且问你，为何《九经》有九本，而《八论》却只有八本？”
“自然是原本就只有八本。”
“看来你对这些书的来源并不知晓，你的先人，难道没有把真相告知你们吗？”
“……”
“《八论》，分别来自于三境九州，记录的是九大灵神指引凡人生存的智慧。你们的先人当然不愿意把这个事实流传下来，因为，这会动摇你们的信仰根基。”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会相信吗？”风列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可惜了，可惜了。”暗黑原灵摇了摇头。
“再这么故作神秘，我现在就了结了你。”风列九气不打一处来。
“按你所言，该是《九论》了？”风占英此刻还是很冷静。
“自然，九大灵神，自然该有九份笔录。”
“那少了的那本呢？”
“我，给，烧，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占英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
“在那些人投靠你们之前，我把那本书，给烧了。”
“你怎会知道？”
“终于问到点儿上了。”暗黑原灵看上去终于如释重负。“你可算开窍了。我怎会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谋划。”
“什么……‘你的’谋划？”
“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们能那么轻易就拿到被九州灵神奉为圣经的古籍？凡人被锁了灵根，又怎能知晓迷灵之音的门路？”
“是你……？不，不可能……”风占英看上去有些慌乱。
“占英，别听他蛊惑，他怎么可能好心授予我们那些智慧？他刚才说了，为了不落入我们手中，他把那第九本经书烧了……不对，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那本书，你大可不给我们，为什么要烧掉呢？”
“做事嘛，总要天衣无缝，免得引起怀疑。”
“什么怀疑？谁怀疑？盗书之人？”
“自然不是，是灵神。既然我想让你们得到那些书，自然就不能引起其它八大灵神的怀疑。”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们好。”
“少放屁。”
“我明白了。”
“占英，你明白什么了？”
“他是利用我们，对付那些灵神。”
“为什么？他不也是灵神吗？”
“那就要问他了。”
风占英和风列九都看向了暗黑原灵。
“没错，我的目的，就是这么单纯。我就是要利用你们，除掉其它的灵神。只可惜，你们太没用了，数千年了，竟然一个灵神也没有除掉。到头来，还是得我自己亲自出手。”
“你说什么？难道，上千年前，灵神凋亡，是你造成的？”
“也不能那么说，我只是抓住了那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已。”
“哼，被你当成工具又怎样。这改变不了我们诛神的初衷，只要能除掉你们，我们不在乎用什么样的方式。”
风列九的这番话，倒是让风占英心中暗暗敬佩，也一扫刚才意识中隐隐犯起的羞愧。
“你嘴倒是挺硬啊，数千年来，一事无成，还好意思在这说初衷。只怕，你们传承的，也只是所谓的初衷吧。至于诛神，蚍蜉之力，哼，可笑。”
“可笑？也不看看你周围，现在真正该跪地求饶的，只怕是你吧？”
“不自量力，你真以为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能杀得了我？”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在拖延什么？”风占英没有风列九那般咄咄逼人，他隐约觉着，事情不对劲，而且，越是这样拖下去，越感觉不妙。
“拖延，我没有啊，我很享受现在。”
“你最好赶紧再享受一下，不然等我出手，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吧，你究竟在等什么？”风占英依然执着得想要知道答案。
“把事情都解释清楚，免得你们死得不明不白。”
“那，你都解释完了？”
暗黑原灵假装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算完了吧。被耍了数千年，知道真相的你们既然连这都能接受得话，那其它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只要今天，我们除掉你，和他，那这数千年的屈辱，也就能一朝得雪。”
“还惦记着杀我呢？好吧，那就再让你们死的明白点儿。现在，不是你们，而是我，在把你们攥在手里，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捏死你们。”
“怎么，你设下埋伏了？”风占英听出了暗黑原灵话中的意思。
“还是你比较冷静，不像他，就知道打打杀杀。”
风占英抬手示意警戒，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就算把我们围了，但是，只要今天能够除掉你们两个，也值了。”
风列九点了点头，轻蔑地瞪着暗黑原灵。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们，接下来，你们都是怎么死的吧。”
暗黑原灵一脸得逞的坏笑，向前走了两步，猎神族众人马上举起了弓和剑。
“别激动，听完再死，不然就没意思了。”暗黑原灵脸上的坏笑越来越恐怖，“首先，周围，会响起一些异响，对，没错，就是迷灵之音，只不过，它远比你们的要好听，这是专门针对你们谱的曲子，很快你们就可以享受到了。然后呢，该到什么了？对，你们这时候，一般是一些人牵制，另一些人开始偷偷放冷箭了。牵制什么的，太麻烦，没意思，我比较直爽，也没什么要藏着掖着的，我就明放了。还准备了其它的，这世间，万物生灵，总将互为肉食。你们这躯体，扔在这里腐烂，太可惜了，刚巧，我养了一些狼兽，已经好久没吃过人肉了。”
“兄弟们，今天，断不能让他俩跑了，今天，定要除掉他们，我等就算是死，也对得起先祖了。”
“还真是视死如归啊，只可惜，你们伤不到我一根毫毛的。”
“哼，那咱们就试试。”
“占英，死生契约，该不会……？”
风占英当然明白风列九话中之意，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退，虽然族人兄弟们都毫无畏惧，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风占英始终有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也在下一刻得到了应验。
射向暗黑原灵和林曦的箭统统从二人身上传过，没有留下一点儿的伤痕，甚至险些将对面的族人兄弟射伤。风列九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他举剑冲了上去，没有意外，什么也伤不到，暗黑原灵和林曦就像两个虚无的影子一样。风列九很快情绪失控，他对着影子一阵乱砍，看上去，就像一个心怀仇怨的疯子。
“别白费力气了，列九，那是拟像。”
“什么拟像，那声音……他的声音，明明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好了，玩够了吗？如果玩够了，就到我了。”
只见暗黑原灵拍了拍手，猎神族周围的山上人头攒动，根生土人牵引着狼兽，将猎神族人团团围了起来。
“怎么样，没有骗你们吧，我一向说到做到。好戏，现在就开场。”
还未等暗黑原灵发出号令，风占英一声大吼，“西边，今来的口子，杀出去。”
猎神族众人没有丝毫的迟疑，果断地向西冲了过去。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了异样的乐音，那声音，一旦入了耳朵，就如同一条游蛇一般，在脑中乱窜，身上的筋骨开始发酸，变得站立难耐，很快心神不灵变得越发利害，已经没办法清醒做出判断，或者施展身法了。对于猎神族而言，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曾经，那个声音，是他们发出的，陌生的是，他们自己从来没有尝过被那个迷灵之音支配的滋味。事实上，他们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声音，只对灵神，或者驭灵者有效，而现在，这个声音，却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堵住耳朵，快。”风占英大声喊着，可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太久，声音虽然小了一点儿，但依旧不能阻挡这迷灵之音的威力。
风占英也深知用手捂住耳朵是徒劳的，很快，他用残存的意识想到了催眠术。就在那一刻，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风占英催眠了自己的耳朵，就在他以为找到了希望之时，那个令他恐怖的声音再次席卷而来，身体再次开始陷入煎熬。
风占英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现实，四周的高地之上，就在根生土人身前，露出了一排排的机巧阵列。风占英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外围的猎神族兄弟瞬间浑身已满是钢针，就如同刺猬一般。站立不支的族人倒了下去，而这让那些入体不深的钢针反而深深地扎进了进去，早已没了生气地躯体猛地弹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动弹了。